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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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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和四年前基本还是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差别。陆时盛不喜欢太豪华的装修,走的简约风,但也是低调奢华。
陆时盛抱着陆岁欢上了二楼,下来时看见闻悯依然站在玄关处,左手提着双肩包,像在外面独自流浪了很久很久的小动物,突然来到陌生环境的不知所措,只是这个别墅不是陌生环境
"愣在那干什么?"陆时盛突然开口,闻悯吓得包都掉在地上了。
"我上班去了,照顾好欢欢。"陆时盛从他身边走过去,特意嘱咐到,其实根本不用嘱咐,但陆时盛就是想告诉闻悯一声。
接着闻悯听见开门的声音,还觉得像是在做梦。
陆时盛晚上回家时,闻悯坐在地板上,正在陪陆岁欢玩小火车。陆岁欢的头发有一撮高高翘起,想来是头发睡炸毛了,甚是可爱。闻悯没有再穿那件灰色大衣,换上了一件暗绿色的针织开衫,衬得皮肤很是白皙。
父子俩听见开门的声音,同时扭头,望向陆时盛。陆时盛竟然有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错觉。
陆岁欢拿着小火车快速地跑到陆时盛面前,闻悯似水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Daddy,辛苦啦。"陆岁欢头仰着,眼睛一闪一闪的。
"有没有想Daddy呀?"陆时盛蹲下来捏了捏陆岁欢的小脸。
"超级想哦。"陆岁欢亲了亲陆时盛的脸颊,陆时盛把他抱到怀里。小家伙突然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爸爸也想你。”
"陆哥,吃饭吧。"闻悯轻柔的声音冒出来。
陆时盛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
陆时盛想到自己把他接到别墅的目的是怕他手受伤,照顾不好自己,没想到这人生存能力还挺强。
闻悯受伤的手悄悄的躲在背后,"我带手套做的。",看陆时盛没什么反应,他又加了句"没有毒。"
陆时盛简直要被气笑了。
“欢欢有帮爸爸洗菜哦。爸爸做的菜,香香。”陆岁欢又对着陆时盛的耳朵轻声说。
不得不承认,闻悯在做饭方面非常有天赋,连一向对食物挑剔的陆时盛也觉得非常合胃口。
晚上9点,陆时盛已经给陆岁欢洗完了澡,哄着睡着了。在陆时盛洗澡期间,闻悯又不知怎么办了,陆时盛的别墅里好像没有他睡觉的地方。
之前睡在次卧里,今天闻悯发现他睡过的次卧里完全换了样子,没有一丁点他生活过的痕迹,那些没带走的,也早已被陆时盛派人扔了。
等陆时盛洗完出来后,闻悯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下楼发现闻悯已经躺在沙发上了,被沙发背遮挡的严严实实。陆时盛头发上的水珠砸在地板上,看到闻悯的头发也是湿的。
搞不懂,那么多房间不睡,又躲在沙发上干什么?
“起来。”
闻悯迷糊地点点头,他也不懂了,不能睡沙发上,还能睡在哪里?
那就只能睡地板上了。
“头发擦干。”出乎意料,陆时盛递给他一条干毛巾,是他准备擦头发用的。
闻悯接过来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起,陆时盛瞥见他的脸顿时红了。
闻悯用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动作有些迟缓。接着左手就被一只手给按住,陆时盛拿走了他的毛巾,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手心的触感还是很湿。陆时盛拿来吹风机,一点点吹着他的头发。
闻悯受宠若惊,"我自己可以。"他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他感觉到声响一点点的在放大,这令他很烦躁,只想按掉开关。
陆时盛注意到闻悯后颈的腺体被水雾晕的红肿,丝丝槐花香溢出,混合着洗发水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你的腺体……”,陆时盛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被闻悯打断了。“对……对不起,不是故意不贴抑制贴的,没……没有了。"闻悯非常小声嗫嚅着,身体不受控的轻微颤抖着,手指紧紧勾在一起,像一个犯错事的小孩子。
吹风机温热的风扫过闻悯的腺体,痒得他心里发慌,他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抓。陆时盛观察到他身体突然抖了一下,预判了他的动作,提前按住了他的胳膊。
“别动。”陆时盛命令到。
闻悯只好抓住了衣服。
“手上的伤口记得换药。"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冷的像冬夜,没有一丝温度。
待陆时盛也吹完头发后,发现闻悯正坐在地毯上,还在包扎伤口,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开始泛紫,闻悯却像感受不到。
“怎么学的?包扎都不会?”陆时盛用严峻的目光从闻悯的手扫到脸。
“不会。”闻悯坦白到。
圆润的眼睛显得很是无辜,陆时盛冷着脸把他缠好的纱布解开。
粗糙的纱布划过掌心,带来阵阵刺痛感,闻悯眼眶微微泛红。
“疼?”
闻悯点了点头。
陆时盛怔住了,半响才说,“疼也忍着。”
在这之前的闻悯是从来不会说疼的。
陆时盛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动作还是轻了几分。
闻悯盯着手心,纱布上还残留着陆时盛手心的温度。他突然没来由地想到,那我们这算不算间接牵手了?
陆时盛正准备上楼,发现闻悯嘴唇动了动又停了,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闻悯。”
闻悯听到自己的名字,终于鼓起勇气,“我可以拿一床被子吗?我有点冷。”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时盛满脸震惊地望着闻悯,他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不明白他又在说什么。
陆时盛没了耐心,提高了声音,“闻悯,说清楚。”
“地板很凉。”闻悯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陆时盛终于听明白了,他以为自己要让他睡地板。
陆时盛回想起四年前让闻悯睡在次卧时的场景,每天早上起来打开门就会看到闻悯穿着宽松的衣服坐在地板上,蜷着身子,隆起的肚子很是明显,靠在主卧门旁的墙上。听见开门的声音就迎上来,双手下意识的护住小腹,身体发着抖,睫毛湿漉漉的,眼睛亮亮的说,宝宝又踢他了。他见到陆时盛,信息素就一直控制不住的往外冒,陆时盛开始说他的信息素很难闻,打开门就径直下楼,不会搭理他,制止过很多次让他不要在这里,但闻悯都不改。后来他有段时间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回家,闻悯甚至每天都去公司楼下等他。
他恨闻悯将孩子当做筹码,恨他用无辜的孩子将两个人困在一起,他无视那个时候的闻悯。
他不知道当时闻悯多么难受,孩子缺少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不安的在闻悯肚子里乱动,他肚子在那段时间经常疼,疼的闻悯睡不着,他又不敢给陆时盛说,他开始整夜整夜失眠,眼睛红红的,脸上时常挂着恐慌与无措,经常就在陆时盛的房间外面待着,渴望离陆时盛更近一点,贪婪着微不足道的信息素,他才会感觉好点。
这样的闻悯,有点可怜。
“去床上睡,主卧。”陆时盛怕他再出现之前不睡觉的情况,也拍他听不懂,直接告诉他去哪个房间,然后就去书房接着处理剩下的工作。
闻悯动作很轻的拧开主卧的门,他清楚这是陆时盛的房间,看在陆岁欢的面子上他才可以进的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闻悯来说都太不真实了,像泡沫一般,他不忍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