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发帖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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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前的喷泉广场前，好多市民正带着孩子玩耍，也有加班刚结束的职员三三两两坐着闲聊。
水边的风清凉，驱散了燥热，舒岚坐在这里，在Ilie的全程注视下，一点点啃完一个三明治。
她其实挺尴尬的，与crush第三次见面，就被他见识了自己活人微死的一面。
她没有向他提及自己刚经历的事，实在是没道理把负能量传递给他。
“你怎么找来的这么快？”她打破沉默，用手指戳住差点被风吹走的三明治包装，“我闺蜜来过两三次这里找我，每次都转向。”所以她刚才慌成这样，还记得给她发了定位。
“有导航，不难找。”他从斜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片给她，“你是不是中午也没吃饭？”
确实，中午她一直担心要和上司谈绩效打分的事，心里堵，外卖就扒拉了两口。虚弱的状态强撑着，一直到下班会议室里和她们谈，身体强制拉响了警报。
Ilie：“头晕可能是饿的，也可能是贫血，或者心脏问题。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就是饿的。”舒岚有点不好意思，“而且现在医生都下班了。”
“可以挂急诊。”Ilie自然拿起石凳上的食物塑料纸包装，攥到手里。
“真的不用了。”舒岚挪动着发白的嘴唇说，“如果下次还这样，我再去看。”
见她眼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无神，说话也有力气多了，他没有再坚持，“那你注意点，这几天就别跑步了。”
“好的。”舒岚不想继续耽误他的时间，但不知道怎么结束这场意外碰面，“今天让你莫名其妙跑了一趟，真的抱歉。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Ilie眼睛弯了弯，说话的语气有点委屈，“我本来要和公司里的人开会的，看到你说让来找你，我立刻就来了，明天还不知道怎么交待。”
补偿？舒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撒娇，还有点暧昧。
他今天及时赶来和陪伴，很难让她不多想。他是不是真的像徐珊珊说的有点喜欢她？
“那……要不我请你……”
“你又要请我吃饭？”他笑着打断，“你今天不舒服，先回去休息。我想想，我们改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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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表面上平淡地推进，实际上暗流涌动。
自那日小会议室被围攻后，舒岚每天都至少被找去谈话一次。
此外，她手上的活儿也被催得更紧了，她越来越透不过气，终于有一天支撑不住病倒了。
这天早晨起床，她感觉很不舒服，测完体温确认自己发低烧。她发微信给黎松香请假，对方提醒她最近公司考勤查得严格，希望她最好不要临时请假。舒岚琢磨了琢磨，最后还是戴着口罩赶去公司上班了。
她头晕目眩度过了一上午的时间，直到下午2:00，HR走过来告诉她转部门的事情正式批下来了。HR还说她因为生病老是咳嗽，可能影响其他同事，不如趁现在就把工位换了。正好业务那边，三分之二出差了，空间间隔大。
虽然知道都是借口，但舒岚没说什么，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换到了新的工位。
不换不知道，一坐下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里空间上更宽敞是真的，但是她的新座位就位于空调出风口下面。她坐下来没十分钟就被冻得直打喷嚏。她裹着自己的披风坐在那里，敲键盘的手指都是僵硬的。
自18岁离开靛城来到青州，她一直独自在这里上学、工作。不是没遇到过挫折，却是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力和委屈。
抬起眼睛，扫视着灰色调的办公大厅，同事们有的埋头工作，有的窃窃私语，无人在意她的状况；
而靠近公司后门的这个位置，能听到旁边会议室里争吵的声音，还能闻到门外洗手间飘来的异味……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信网上那些很离谱很荒谬逼迫员工离职的帖子竟然都是真的。
他们用的到你的时候，把你当成机器高频使用，认为你没用的时候，则毫不留情地丢弃。
这天下班前，舒岚没有支会黎松香，直接提交了休年假的申请。另外，她把一周前存在草稿箱里的内容，点击了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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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公司的动作倒是快，很快给她批了假。
她回到家后，收到了Ilie的微信：
[我想好了那天说的补偿。我想买只宠物猫，你周六有空吗？我不会挑，你们女生应该很懂。]
舒岚本想说她也不懂，但提前做做攻略，应该问题不大。
今天是周四，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她的病应该好了，就答应他了：
[你想好要买什么品种了吗？]
[品种都可以，我喜欢听话的。以前养过一只三花猫很听话。]
或许是病了，她有点感性，“三花猫”这个关键词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曾经有一个眼睛圆圆大大，怯生生的男孩，抬着下巴看自己，彼时他的怀里就抱着一只刚足月的三花小猫。
那年她刚上高一，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实践作业，和同组的另外三个同学一起去了陆执家里。
陆执家里很大，客厅的旋转楼梯很气派。有个男孩抱着一只三花猫从楼梯上下来，带着点敌意看着他们这些闯入的陌生人。
舒岚猜测他就是陆执的弟弟陆。她等着陆执介绍，陆执却什么也没说，也根本不在意弟弟的感受。
他直接从男孩怀里把三花奶猫抱了过来，送到了舒岚怀里，“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猫。这是我弟从旁边公园捡的，我妈不让他养。他哭了一晚上鼻子。”
小猫的身体软软娇娇的，到了舒岚怀里，撒娇似的“喵”了声，她的心差点被小猫叫化了。没人能拒绝萌物，可是她实在没办法忽视比自己矮了半头的男孩的眼神。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怀里的猫，明明不舍得，却不开口问她要。
“怎么能抢可爱弟弟的猫呢。”舒岚笑着把小三花还给了男孩。
后者立刻紧紧把猫裹紧在怀里，下巴低下去爱惜地蹭着猫的脑袋，与此同时，偷偷掀起眼皮打量她。
舒岚被他偷摸摸觑人的样子可爱到了。她发现他的眼睛长得很无辜，跟萨摩耶小时候的眼睛神似。此刻，小狗委屈巴巴地抱着小猫，很像是动画片的一个场景。
“我们上去吧。”陆执在旁提醒她，“今天要把周末捡垃圾活动的计划定下来。”
“哦，好的。”舒岚又和男孩对视了一眼，她和他说了声再见，与同学们一起上楼了。
她将记忆的丝线拉回到当前，感慨许久未曾忆起与陆执有关的人和事了。
这些年来，她偶尔能够从朋友圈，从新闻上得知一些关于陆执的消息。对于他逐渐变成了大家眼中的杰出青年，并不感到吃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平凡如她，早就注定了和他再无交集。
舒岚选了只小三花猫卖萌的表情发过去，回复Ilie说：
[到时候可以都看看，哪只亲人，就选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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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她第二天醒来得很晚，发现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微信消息已经爆炸。
她打开那两个发帖的平台查看，发现其中一个平平无波，另外一个流量爆了。
这条帖子浏览破万，点赞几千个，还有几百条评论……
很多打工人在下面开骂，讲了自己被裁、被霸凌的经历，内容多到舒岚一时半会儿看不完。
这……发酵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舒岚的预期。难道是平台发了一些玄学流量？本来她还预备一条不行，今天再发一条的，看来是不用了。
黎松香的电话恰好打来，舒岚及时接通了。
对方在电话里像是被炸药点了似的口气，“我知道是你，你现在赶紧把帖子删了，再发一个澄清的帖子。”
帖子是舒岚从自己的视角写的，她没推脱，而是直接问上司，“难道我帖子里发的不是事实？”
“你是不是计划好的？别人都是拿了赔偿走人，就你特殊？先请年假，然后转身就发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黎松香气急败坏，就差骂脏话了，“昨天一个大客户可能刷到了，圈子这么小，一看就知道是咱们公司，现在单子要黄了，你开心了？”
舒岚大概知道这个客户是哪个，他和公司合作了五年，合作数字至少养活公司一半的人。最近市场不景气，这位客户想要终止合作，碍于多年的关系在犹豫，现在有了这个帖子，估计对公司的信誉产生了怀疑。
“我不会撤帖子，除非你们按照法律规定赔偿我。”睡了一觉，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拖了这么多天，还是拖到了鱼死网破，“如果你们还是继续刁难，我会去仲裁。负面舆论一般发酵得很快，你们这么聪明，今天抓紧商量，尽快给我个答复。”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净了。
到下午的时候，另外一个平台的帖子流量也开始增长。
HR又打电话来，说同意赔她2N，赔偿协议已经拟定好，但管公章的老师出差，要周一才能办理，请舒岚先把帖子撤掉。
舒岚答复她：先隐藏一个，另外一个，等手续办完再说。
半小时后，HR又打来电话和她商量。
这次对面开了免提，应该是有好几个人在跟她说话，先开口的是陈副总：
“舒岚，你的行为已经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在青州以后是不想混了吗？”
“你帖子里的很多内容，都有夸大的成分，你在刻意煽动无知网友的情绪。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陈总，我没有诽谤公司，相反，你现在却在威胁我。”舒岚揉了揉太阳穴，咬紧牙关，“上次你们在会议室，还有现在，好几次叫我孩子，叫我小姑娘，说我年轻，还指出我无依无靠。你们把我放到下位者的位置，不就是想让我屈服吗？”
陈副总继续说，“你不要咬文嚼字。你要的赔偿，对公司不值得一提，赶紧把帖子撤了，公司不会跟你再计较。”
“既然不值得一提，那就赔了再说吧。”
太影响心情了，挂断电话后，舒岚把这些人电话号码拉黑了，并设置了微信语音的屏蔽。
一点诚意都没有，不是pua就是威胁，她打算先晾晾他们，电话打多了只能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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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舒岚换好衣服，特意化了妆，打算去宠物市场赴约。
走到小区门口时，她看到了一位不算熟悉的男同事的身影。
“小舒——”男同事叫住她，“陈总想见你。他在车里等你，你跟我过去一下吧。”
舒岚当即有点懵了，原本以为战场就是公司和线上，没想到他们会直接追到她住的地方。
是了，公司有她的家庭住址信息，想要找到这里并不困难。
“我还有事，我不过去了。”舒岚摇了摇头，“有什么问题，等周一我去公司再说。”
男同事为难地回头看去车子哪里，车里人透过落下的半扇车窗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当即开门朝舒岚走来。
舒岚和这位陈副总平时交集不多，但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她戒备地退了两步，不愿意和他站得太近。
比穿着高跟鞋的舒岚矮了一头的陈副总，仰着脸讥笑她，“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我就怕你了！利用互联网买流量、耍手段的贱人！”说着这位陈副总突然扬手，不知道要来抓舒岚的头发，还是要扇她巴掌……
她瞬间察觉，灵活躲开，举起带铆钉的包包，不带犹豫地朝先动手地男人脸上狠狠砸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发帖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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