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天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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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崎走向顾染，两人一同站在一旁，看着事情发展。
面前仍然有隔膜阻碍，顾染老老实实地站在留崎身旁，问道：“尊上，既然您清醒了，可否现在就出心魔境？”
留崎摇摇头道：“要等这件事过去后才可。”
“不能强力突破吗？”顾染以为人清醒了就能出去，看来还是个定时定点的。
“哼，想得到美。”留崎轻笑，双手交叉在身前，宽大的袖子遮住苍白的手。
顾染不在言语，只专心看前方事态发展。
春风剑将宋成君内府位置剥开，金光灿灿的仙丹从血肉中露出光。
宋成君紧盯着母亲方向，见缚魔笼松动，脸上表情也放松些，似乎身上要人命的疼痛不属于他。
将血淋淋的仙丹握在手上，宋成君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内府前的白衣更是鲜血淋漓。
对着掌门说：“我已将仙丹剥出，你将我母亲放出来！”声音无力，充满威胁，“若你敢不守约，我可现在毁去仙丹，我们谁都落不到好。”
掌门见人将仙丹握在手中，激动地点头，应答道：“自然自然，我定会将师姐放出。”说完说了句密语，将缚魔笼打开，宋夫人身体从中跌落。
宋成君忍着疼痛，将他娘接住，只是气力不足，两人一同跌落在地。
“我可是将你娘放出来了，把仙丹给我！”掌门急躁，仙丹在外耽误太长时间，恐会引起变数。
宋成君手中紧握着仙丹，见他娘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开口问道：“我娘为何还不醒，你对她做了什么！”
掌门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宋成君握住仙丹的手更用力，掌门止住步伐，快速解释道：“我将她灵力全部抽出，自然醒不来，你只需喂她一颗补灵丹就好。”
宋成君狠狠瞪他一眼，双手沾着血，从乾坤袋中摸出几颗补灵丹，给他娘喂下去。
借着取丹的遮挡，顾染见他暗中画了几笔符，顾染眼睛贴近隔膜，仍然看不清，转头问站在一旁的当事人。
“尊上他画了什么东西？”留崎转头看她一眼，顾染看不明白魔尊想表达什么，疑惑的歪头，头上发带垂在肩上，留崎盯着那发带回答道：“一点蠢东西而已。”
顾染皱眉，一开始魔尊就说宋成君蠢，现在又是评价宋成君做的事蠢，顾染有些不平道：“大师兄才十八岁，怎能与尊上相提并论，所作所为在我看来已是最好，就当前局面还能保有理智已是不易。”说完转头不再看魔尊。
可能是宋成君与魔尊留崎差别太大，即使长着一模一样的脸，顾染也不能将两人看作一人，忍不住为宋成君辩解两句，可宋成君就是留崎，留崎就是宋成君，这些话实在不必说，顾染心里懊恼。
宋夫人吃下丹药，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掌门见人睁开眼，急忙道：“你娘已睁开眼，快讲=将仙丹给我！”仙丹在外时间过长，周身光晕已有涣散迹象，再不将仙丹放入容器怕是要消散天地。
见母亲彻底清醒，宋成君眼中闪过狠厉，将手中仙丹抛向掌门，暗中催动符咒。
掌门心急，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待拿到仙丹放入特殊盒子后，得意洋洋道：“成君啊，不是为师不想保你，只是你今日知道我这么大的秘密，我怎能留你在世间。”说着将佩剑召唤出来。
“今日之后，仙门首徒宋成君入魔，师傅忍痛大义灭亲，你看这样可好？”掌门筹划多年的事终于达成，哈哈大笑。
“真是无耻，卑鄙小人！”顾染捶打隔膜，知道掌门不会善罢甘休，竟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怕是回去后众人还要安慰失徒心痛的掌门！
掌门念咒，宋成君乾坤袋中有东西飞出，躲避不及，扎入后颈，竟是那从齿虎身上拔下的小铁块！
随着掌门挥剑施法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宋成君捂住后颈痛呼出声，宋夫人清醒扶住他身体。
“李峰，你卑鄙无耻！”宋夫人骂出顾染的话。
念完咒掌门哈哈大笑：“师姐，你与师兄结成道侣时可想到如今场景？”
宋夫人眼含悲痛的望向宋父的尸体，只定定的将所剩无几的灵力灌输给宋成君，不再回答。
掌门见无人应答，也觉无趣，说道：“你们母子二人就在此自生自灭吧，无需我动手，东州妖兽自会将你们吞入身体。”说着转身御剑飞去。
但才飞去没多久，天上就穿来一声爆炸，顾染望去，本是黑色只有银白月光的天空，现在竟闪着金光，像是白日太阳忘将光照收回，散落天空，又像是金色的星星向地面、天空落散开。
顾染震惊，转身问道：“这便是你说的蠢？如今掌门恐怕已死，也算是报仇雪恨，只要能在东州平安度过，待到宋夫人恢复灵力，两人自能保命！”如此果断决绝，恐怕天下没几个人能做到。
留崎看着满天的金光，低声笑道：“是啊，也算是报仇雪恨了，若是事情真按你所说发展，也是一活路。”
听懂留崎言外之意，顾染看去，发现宋成君后颈处魔气缭绕，想起齿虎那狂躁没有理智的模样，顾染不敢想象，宋成君身边只有一位宋夫人，若是他暴起杀人恐怕……
“不对，如今宋成君失去金丹，身受重伤，即使他剑法功底如何好，宋夫人境界可还在，怎会让他伤人。”顾染目光灼灼地看着留崎。
魔尊说道：“怎能事事顺心？”说完不再解释。
什么意思？难道宋成君真的伤到宋夫人了？不应该啊。顾染苦苦思索得不到答案。
那边，宋夫人见爆炸金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泣不成声：“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父亲如今已走，我不能让你毫无自保的呆在这。”
宋成君察觉他娘施术，伸手阻拦，却无力落下，张口说什么被空中鲜血阻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娘飞入爆炸散落的金光中。
自见到他爹的尸体后，眼泪似乎从未断过，口中喃喃：“娘，娘，你回来，孩儿求你了。”话说的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可顾染听的一清二楚。
半空中，宋夫人青丝褪去，抢夺消散的内丹本就违背法则，更何况是应天地而生的仙丹，全身精血修为只换下半颗，宋夫人此刻已苍老的像是老太太。
落地手中拿着半颗仙丹，步履蹒跚的走向宋成君，将仙丹放入内府，又用剩余一丝灵力补合伤口。
皱皱巴巴的手轻抚到宋成君的脸上，宋成君已经神志不清，口中重复道：“爹，娘……”宋夫人浑浊的眼睛流泪，她的孩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
“是爹娘没能护着你，你一出生便被李峰知晓，闹的满城风雨，逼的我们娘三不得不住在中州，娘本想带你去南州，娘就是那里人，”宋夫人艰难的将宋成君拥入怀中，像小时候那样轻摸他的头，“那里啊，四季如春空气中都是花香，美得很。”
噗嗤一声，长剑穿身，宋成君身上充满魔气，眼睛金红交织只余狠厉。
宋夫人不在意扎在胸口的剑，接着说：“等之后你清醒了可以去南州看看，但要等身体好些再去，”声音轻轻的，随着风飘散，“那里人都很好，安居乐……业……你去那……不会有人……为难你……”声音断断续续。
顾染听不清宋夫人在说什么，也看不到画面，再春风剑刺入宋夫人身体时，一双手护住她的眼。
留崎手掌被眼泪沾湿，平时眉飞色舞的人默默流泪，留崎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这场景，三百年间已不知经过多少次，再大的痛苦也只余麻木，泪早已流干，心头被往事压住，不得喘息。
长剑拔出，又划破什么发出声音，顾染只觉耳边嘈杂，掩住她眼的手更用力，整个人被拥入身后人的怀中，颈侧被人用额头顶住，微微颤动。
发生什么了？顾染睫毛颤动，眼睛看不见，身体动不了，心脏像是被手攥住，呼吸艰难，仔细去感受，那感觉又不像是自己的，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感同身受又冷眼旁观。
耳朵努力辨别声音，树叶沙沙，月光无音，有什么被不断的刺入。
虐杀，原来被魔气影响心智会作出这种举动。
顾染嘴唇颤动，怪不得要挡住她的眼，连不知经过多少次的留崎都低头，不忍再看。
顾染声音哽咽地问：“尊上，我们能出去了吗？”
身侧的人微微喘息，像是哭了，顾染却知道他没有哭，颈侧仍是干燥，只是呼吸颤抖的不像话。
顾染不再说话，只安静的等待。
“大师兄！”是徐青的声音，他清醒后距离此处太远，见到空中爆炸，仙丹金辉，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跑来见师兄理智不在，只知道挥剑，连忙赶上去。
察觉到有人接近，宋成君眼中混乱，提剑攻击。
徐青本被吓住，几招之下发现大师兄极度虚弱，魔气缠绕。
伸手将人打晕，向着魔界方向飞去。
顾染留崎两人站立片刻，眼前大亮，即使被护住眼睛仍是忍不住闭眼。
等再睁眼时便看到熟悉的床幔。
他们从心魔境出来了，外面天光大亮，将屋内照的暖洋洋，伸手拍拍趴在自己身上的留崎，说道：“尊上天都亮了，还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天亮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