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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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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小三小四像地鼠,东边打下去,西边冒出来。阳光之下阴影中藏污纳垢,有人专在阴影中捞钱,姚哲羽算一个。
他从事的职业没什么特别,只是要点百无聊赖的耐性,忍得住长久,守得住小三。
雇主是个风情万种的十八线女演员,三十岁的年龄二十几岁的身材,正是乘风破浪时,能不能顺利上位就看今年了,肯定不能被人半路截了胡,所以花了大价钱请到了业内口碑良好的私家侦探姚哲羽。
半个多月的蹲守,姚哲羽的确拍到点物料,并且约了今晚上门给雇主看成果。
豪华公寓大楼装得富丽堂皇,光可鉴人,姚哲羽一身普普通通的T恤牛仔裤,头发长得没时间理,碎发遮住眉眼显得有些猥琐,吓得同电梯的小美女往边上悄无声息挪了挪。
他也不在乎,出电梯后熟门熟路走到雇主家门口,刚要伸手按门铃,发现门口留着一条缝。
出于礼貌,还是敲了敲,但是没人应。
姚哲羽双手插兜等了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片刻后,他十分后悔自己不请自入的失礼行为,如果他再稍微客气一丁点儿,也不至于受到这么不可思议的现场冲击。
只见入目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零碎的尸骨残骸,红白交错,分散在客餐厅和沙发上茶几下。腥红的血溅到墙上,木地板上还有拖拽的痕迹,真可谓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尖,闹得人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姚哲羽咽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恶心。
本想立刻出门去报警,但侦探的职业素养提醒他,这个一手独家物料,他不能错过。
为防留下更多的脚印,他淡定地(僵硬地)站在原地淡定地摸出手机,迅速全方位地拍了几张照,正准备退出去,发现脚下有几根黑毛。
原本这场景就不像是人为,姚哲羽鬼使神差蹲下去,拈起那几根毛发搓了搓,心头一凛。
“干嘛呢?”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清凌凌的女声,吓得姚哲羽手一抖。
他猝然回头,看见一张神色清冷的女娃脸,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俩无常。
那一瞬,他以为自己遇到了鬼差,而鬼差竟然是个嫩生生的小姑娘?
再下一刻,眼前一黑,公寓走廊以及公寓内的灯光全灭了。
姚哲羽心下一惊,呜呼哀哉地想:我命休矣……
一道拳风迎面扑来,他下意识往侧面躲开,伸手握住一把瘦弱的骨头,可那手腕小蛇似的在他掌心转了转,一阵幽淡的香味窜进鼻腔,手肘撞到他的胃,锐痛搅得他脑袋嗡嗡嗡的响。
姚哲羽不明白,鬼差抓人怎么还兴打架呢??
电光火石之间,他悟出了另一个事实,这哪儿实什么鬼差,这分明就是,杀人分尸的凶手!!
想到这儿,姚哲羽的那点怜香惜玉之情全都变成了赶紧逃命的惶恐,太背了,不想凶手竟然还没走!
早知道就先报警,后拍照了!
由于现场过于夸张,姚哲羽不想自己英年早逝碎成一地烂肉,再不留情地将女孩手腕一扭准备夺门而出,不想女孩灵活至极,原地旋了一圈并给了他一记扫地腿,姚哲羽被扫得一偏撞到了墙上。
还好反应快护住了脑袋,可那凌厉的拳风已经再次破风袭来。
他顾不得狼藉往后退了好几步,打算把人引进屋里打,只有大门空出来了他才有机会逃脱。
不料,女孩不耐烦地“啧”了声,冷声道:“关门。”
姚哲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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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作为新任斩兽族族长的姬夏清同学毫无征兆的得了一个新预知,预知画面虽短暂,却实实在在看见两只鼠怪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三下五除二的攻击倒地,且残忍的……分了尸。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看清公寓楼和门牌号,上报了族内的长老。
斩兽族以斩兽为己任,类似降妖除魔的侠士,世代隐居,为人类的和平默默作奉献,专砍这些吃人的凶兽。
长老们听说是两只小鼠怪,问姬夏清需要几人做帮手,姬夏清新官上任三把火,出身不高的她准备借此机会立个小小的功勋,于是大言不惭,说只需要两人。
正好凤凰阁上住着回来休假的嬴阙和姒臣,便都悉数让她带走了。
三人驾车风驰电掣下了山,急急忙忙赶到现场,却发现现场已经有了第四人。
哪个正常人遇到这种现场不第一时间逃跑还能淡定地拿着手机咔咔拍着的?不必多说,肯定是鼠怪的帮凶!
而且看他形容猥琐,鬼鬼祟祟,还捞了几根鼠毛准备毁尸灭迹?
姬夏清本想客气客气问一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怎料话一出口,公寓大楼的灯就全灭了。
怎么办呢?
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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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哲羽自认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不算坏人,虽然从小命运就对他露出不公的獠牙,可他从没骂过天也从没怼过地,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地用勤劳换财富,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要落得尸骨不存的下场了。
两个呼吸之后眼睛适应了黑暗,窗外月光隐约映出对方那略显娇小的轮廓,那张冷白的小脸,绝情得有点不真实。
还有那黑白双煞,抱着手臂抵在门口,一个比一个拽。
他的心跳得厉害,后背浸出了冷汗,一打三,着实没胜算,可要跟这三个冷面杀手讲道理,大约也是白费口舌的。
思来想去,他准备找个房间躲起来报警,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然而脚下刚挪出一步,灵敏的耳朵便听见无数悉悉索索细爪抓地的声音。
下一刻,黑暗中似有浪潮一般的蓝色光点从房间奔出袭来。
什么东西??
本就凉透了的心此刻如坠冰窖,冻得四肢百害都麻了,不晓得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其实这些这些东西才是酿成眼前血腥现场的真凶,于是不由自主朝那冷面女孩挪了半步……
“卧槽,不是说只有三只??”
黑暗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姚哲羽借着微弱的月光循声看过去。
就见那穿白衣的男孩慌里慌张地将手心一摊,上面凭空多了一把菜刀来。
卧槽???凭空化物??
还没反应过来,另外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手里也多出一把长弓,张弓搭箭射出,一气呵成。
就听见箭入骨肉的噗噗声,黑暗中冲在最前面的几点蓝色星火逐渐黯淡了下去。
黑衣男人沉声道:“夏清,太多了,可能需要叫……支援。”
“支援”两个字还没落停,女孩已经从腰带上抽出把匕首,毫不停滞地扔了出去,那匕首在空中回旋反复,竟有不歇不休的架势,前排冲来的蓝色光点悉数坠落,空中传来吱呀吱呀的惨叫声,像猫被踩住了尾巴,发出惊惧的簸箩嗓。
姚哲羽从没见过这架势,当下坚信自己在做梦。
他坚信自己此刻还躺在那辆二手汽车上,定好的闹钟还没响……
然而异常的血腥和腐臭味越来越浓郁,姚哲羽看清了,那些被刀砍落在地的,都是异常大的大耗子。
大耗子们如洪流般朝着几人“流”过来,却在经过姚哲羽时默契地分道扬镳,只朝另外三人龇牙咧嘴露出尖牙。
便听有人咦哩哇啦地乱叫:“哎呀太多了顶不住啦夏清姐,快叫支援啦,我要死了啦!啊啊……”
好家伙,果然是在自己的梦里,这些畜生还晓得避让梦主人,姚哲羽忍不住笑了笑,可这笑才刚挂上脸便又倏地垮下来,一道寒光带着凌冽的杀意朝他飞来。
匕首即将刺中胸口之时被他随手拿的一只花瓶给挡了,“当”地一声,匕首朝另一个方向斜刺过去,端端落在沙发上。
他慌忙去看,却见那沙发上好巧不巧,似乎正好蜷缩着一只……更大的耗子?
那大耗子的体型格外大一些,更像一只小土狗,蓝色的光点正是它的一双眼,格外亮。
那蓝眼睛悠悠然看向钉在沙发上的匕首,忽然发出了人声:“蠢货。”
蠢货??
姚哲羽情不自禁张大嘴,这是那个大土狗样的丑东西发出来的?
下一秒,那把深深钉入沙发的匕首无人自动退了出来,毫不停滞地冲那会说人话的畜生刺去。
但那土狗身形灵巧一闪,竟上天入地地同那匕首做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刀的速度明显比不上土狗,土狗像在逗着匕首玩,身体柔韧轻盈得像条黑色的飘带,在空中游来荡去……姚哲羽担忧地看向匕首的主人。
姬夏清微微蹙眉。
她的御物能力其实不咋地,像台老旧的机器,时不时还会产生卡顿,这种关键时刻实在不顶用,无法,只能收回匕首亲自出马了。
她身形灵巧窜出去,速度竟比匕首还要快一些,险些追上那东西。
姚哲羽看得目瞪口呆,直觉刚才人家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他难以自抑制地发出一声惊叹:“喔……”
就是这一声叹,引得那匕首的主人忽然一去复返!可姚哲羽此时十分笃定自己在做梦,自觉此情此景他也应该身手不凡,于是他不偏不躲,十分自信地伸出手去……如果角度合适,速度够快,握住女孩的手腕应该不成问题……吧?
那把匕首从他手心擦过,划出一条长长的刀口,十指连心的锐痛让姚哲羽觉得自己全身血液猛地涌上天灵盖,迅速逼出一脑门冷汗。
怎么梦里也会这么痛?这么痛怎么还不醒?
……他有了片刻的清醒认知,一把推开女孩跳到沙发背后藏起来,捏着流血的右手深吸两口气。
好在女孩被耗子绊住了无暇他顾,他伸手戳了戳身边中刀落地的死耗子,带着余温的真实触感激得他浑身触电一般酥麻,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要了老命了,这哪儿是什么梦!
他屏住呼吸,借着黑暗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这时,窗边忽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哨音,打斗正酣的小畜生们闻声,忽如退潮的海水,纷纷退到客厅墙脚冲那边三人龇牙咧嘴,发出恐吓的低嚎。
那土狗大小的畜生四肢落地站在窗台上,长尾细长,贴在玻璃上优雅地晃着。
不待气喘匀,穿白衣的年轻男孩便将右手一翻,他的掌心多出把手电,下一刻,强电光束射向声音来源,照亮那一隅。
大家终于看清这领头畜生的长相:身形似鼠而有美人面,头上长鹿角,身上长长毛,毛发棕黑色……这是……人面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