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开局就成阶下囚》毛绒战酱

5、第 5 章

　　最后一次模拟战测试，他买通机械师篡改了她机甲的武器参数，让她演习时“失控”，被调入炮灰部队。

　　而就在她离开猎隼小队的那天，西斯站在门口，满目不舍：“微微，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觉得你很优秀。”

　　那会儿沈知微找不到证据，只得认栽，然后花了一年从尸山血海里杀回来，再度进了猎隼小队，成了他的副队。

　　最讽刺的是，沈知微一心只想报效帝国，压根对那些流言蜚语无动于衷；别人当她面嚼舌头，她也能当耳旁风。

　　所以她对“一世清名被人糟蹋得彻底”这事，最初一无所知。

　　后来还是雷娜夜里谈心，才知道自己曾经被扯进什么狗血剧。

　　据说后面他们发现直系上司是女性，林晓还气得当面质问西斯，西斯表现得更加生气：“怎么能这样胡乱曲解我的话呢？！”

　　“我还以为……我居然因为别人的话就对她失望了，我真是……”

　　然后不定时抽风，表现一下对他俩“错过”的遗憾。

　　沈知微一直觉得自己长了眼睛，曾经他对她的好感是真实的，他对队员的责任感也是真实的。

　　只不过这份脆弱的好感碰上权力之争，就能瞬间成为反手捅她的刀时，他的毫不留情也是真实的。

　　因此她也没打算对西斯下手，临阵换将总不是什么好事，这个队长他想当就当，沈知微也没多在意。

　　不过现在，他为了某些好处，就把整支队伍都拽下水……充分证明她高估了他的责任感。

　　同理可证，他那会儿对她不痛不痒的好感，也纯纯被她贴滤镜了。

　　啧，丢人。很难接受这居然是她干出来的事啊……

　　其余几人的机甲目前被西斯投放了假视频，目前还搞不清状况，只有林晓因为机甲能源空了，反而没接受到西斯发去的信息。

　　但他离沈知微太近了，能直接看到真相，西斯不会放过林晓。

　　一对三，拖得越久对她越有利。

　　沈知微拦住西斯，防止他去攻击没法移动的林晓，同时躲避两架联盟主力机甲：“别乱跑啊队长~”

　　炮弹在她身后炸得冰雪乱飞，硬是融掉半块山脚。

　　沈知微不进反退，攻击精准命中联盟人头顶冰岩，冰岩应声坍塌。

　　她踩踏正在下落的冰岩，轻盈得仿佛她操控的根本不是什么钢铁巨物，凌空对其中一人发动突袭。

　　对方措手不及，机甲被击中能源仓，轰然倒地。

　　紧急启动脱出系统自启，小型逃生舱从机甲的顶部弹出，但驾驶员刚脱出便暴露在寒晶卫星的极寒环境中，甚至没来得及呼救，便在零下数百度的温度下瞬间被冻成冰雕。

　　紧接着，一阵地面的震动传来，冰岩再次发生坍塌，冰雕在震动中碎裂成无数细小赤色的冰晶。

　　沈知微没看一眼，驾驶猎隼在冰岩和雪地间穿梭，作势奔向林晓，西斯和联盟人紧追不舍。

　　机甲自充能系统补足了基本能源，林晓驾驶机甲奔向其余队员，他要尽快通知真相！

　　沈知微利用冰岩坍塌后形成的尘雾作为掩护，干扰波段迅速扩散。

　　敌方机甲的电子系统瞬间陷入混乱，仪表盘上的数据开始闪烁，目标锁定系统完全失效，视野大大受限，使得驾驶员只能依靠目视，试探着攻击。

　　联盟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尘雾试图寻找她的踪迹，西斯始终保持戒备。

　　干扰装置耗能极高，最多只能创造五秒的窗口期。

　　五秒。

　　这五秒钟，甚至来不及让人发布一条完整的命令，更别提做些什么。

　　但，这已经够了。

　　林晓的人工智能系统在突然越过了沈知微的命令，直接中断了林晓的控制。

　　五。

　　系统以毫秒级的速度对当前局势进行高速计算，行动轨迹、当前环境因，攻击路径，迅速得出最优解。

　　机甲自行跃出掩护，直冲西斯!

　　四。

　　林晓机甲双臂上的能量刀快速展开，旋身借力，砍向西斯关节。

　　西斯抬手招架，迅速调整方向，举起激光炮进行还击。

　　三。

　　沈知微与另一台敌机遭遇在尘雾中。

　　对方的性能明显优于猎隼，他的武器系统能够无视猎隼的防御，直接作用于她的机甲，而沈知微的攻击却无法穿透对方的装甲。

　　但联盟驾驶员却只感觉白色机甲迅如闪电般逼近，裹挟狂风暴雨，千钧之力，锐不可当。

　　二。

　　他的系统不停发出警报，遭遇一瞬，多枚激光炮已同时落于一处。

　　沈知微的攻击无视他的躲避，纵使发动机过载轰鸣，他的防护盾仍被层层消磨，不等冷汗滑落，退意产生，最后一发已经在前方，等候多时。

　　一。

　　他直直撞了上去，碰撞点与先前多次，不差毫厘。

　　如果濒死的痛呼能够发出声音——

　　咔擦。

　　这次甚至来不及被弹出，冷气从机甲破损处侵入人体，体内血液已经先一步，在激光炮的高温中沸腾，融入尘雾。

　　沈知微旋身，对正在与林晓交战的西斯发出冷炮，又是分毫不差地多炮连射，一举将其击落。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发生，林晓甚至没反应过来，双手仍在操作面板上。

　　但所有操作石沉大海，他的控制依然被智能系统强行切断。

　　天际下，机甲的残骸零落散布，沉寂于无垠的荒芜中。

　　林晓的心跳声在耳边放大，直到他重新获得控制权——

　　尘雾砸落，寂静无声。

　　“限你两秒穿上防冻服。”沈知微打碎西斯能源仓，把他拖了出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背叛帝国？”

　　他们一起发过誓，但沈知微不觉得背叛自己国家，有任何合理的原因。

　　“一，交出伪造的证据，军事法庭受死；二，我现在就杀了你。”

　　西斯终于崩溃：“等、等等！我交！我交！”

　　沈知微一笑：“呀，晚了。”

　　嘭——

　　“我们的忠诚都是假的！不管是帝国还是联盟，哪儿都容不下我们！”

　　子弹擦破防护服，他不顾一切吼道：“去起飞点，不然你真的会死……”

　　沈知微一怔，瞬间烟雾炸开，她扣动扳机，却打空了。

　　林晓立刻要去追击，但前方联盟机甲众多，被沈知微叫住。

　　“队长……”麻溜儿地改口，试探她的反应，“你别介，我们下次见面把他抓回来！”

　　“……让他好好解释。”

　　沈知微没感觉受挫，只是她心里隐隐不妙的感觉更强了。

　　“主舰那里，有什么新信息？”

　　林晓一愣：“没有……哦对，支援两个小时后就到了。”

　　“他们居然还真来？！”

　　沈知微深感自己网速太慢，西斯死后，她自然而然接管了猎隼小队的最高权限，赶紧对着任务记录一顿狂翻。

　　04:08:11
　　【沈中尉】：猎隼小队已于寒晶星冰原南部登陆，启动作战序列，以锋矢队形强攻中央基地。请求确认支援时间。预计六小时后支援到达。
　　【RZ——3234】：收到。

　　10:06:03
　　【RZ——3234】：部队折损严重，机甲核心温度异常，电源不足三成。请确认是否接收我方通讯。重复，请确认是否接收。
　　【沈中尉】：六小时后抵达。
　　【RZ——3234】：已经六小时了！！
　　【沈中尉】：六小时后抵达。

　　12:22:45
　　【RZ——3234】：……后勤频道，如果你们还在听，这不是一次演习，也不是测试。我们在死。重复，我们在死！至少给我信息支援！
　　【沈中尉】：六小时后抵达。

　　13:03:23
　　【RZ——3234】：* * * * *，这不是支援，这是处决。帝国，你们到底是把我们扔来送死，还是——
　　【输入中断】
　　【沈中尉】：六小时后抵达。

　　这几乎是明示，他们不会等到支援了。

　　沈知微看着那一连串记录，指尖顿了顿。

　　“……六小时后抵达。”

　　她低声复读了句，看着记录中西斯从冷静到崩溃，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顺手把频道标记为“无效链路”，她继续调出西斯机甲内部的录音。

　　很正常。

　　被抛弃、被利用、被牺牲，都是战斗的一部分。她现在不是来找解释的，是来找真相的。

　　"呵，不愧是帝国……"西斯的自语似咬牙切齿，又近乎自嘲，最终采用了机甲智能系统的建议，将全部能源用于攻击，营造大部队到达的假象。

　　如果是主系统的建议，那或许还值得信赖些。可机甲智能系统，只能处理单机数据。

　　即使是队长型号，也不过能分析小队内部的战术信息，用以参考的作用，最多是排除错误选项。

　　能源彻底耗空，记录功能直接趴窝。

　　沈知微：“林晓，后面怎么样了？”

　　“啊？你是说……基地反应？”

　　“嗯。”

　　“从结果看，是赌对了吧。”林晓挠挠头，“基地紧急升起了防护罩，各部队回防。估计是觉得我们增员到了，等他们自己的支援呢。”

　　林晓：“其实我至今都不知道，队……3234是怎么赌赢了的。”

　　别说他不知道，西斯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这本该是自寻死路的昏招，敌方指挥官却真产生了严重的的战略误判……或许还有帝国战前情报误导和战术伪装的功劳？

　　但总觉得太儿戏。

　　沈知微：“帝国再怎么托大，也不可能只派出百人小队，就指望牵制整个寒晶星的主力军。”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们严重低估了寒晶星对阿尔法主星的价值。

　　联盟指挥官选择拖延时间，是想等阿尔法主星支援抵达，从而反扑帝国。

　　听起来没问题，逻辑自洽。

　　但，这是机甲系统给出的分析，没有指挥官会按照AI的判断行动。她从泰勒那里得到的信息更是完全相反。

　　他们在撤离。

　　“把阿尔法星资料给我。”

　　林晓道：“有是有，不过都是三百多年前的了，自从开打信息源就断了，你将就下吧。”

　　沈知微心脏猛地一窒，又开始发晕。

　　联盟一共就三颗主星，阿尔法星是联盟人印象中最重要的一颗。

　　放弃阿尔法……怎么看怎么不可能！

　　所以泰勒说的话，基地的状态……他们放走她，是要借她的手再传假情报？

　　联盟停止攻势后不久，猎隼收到消息，帝国大部队将在三小时后到达。

　　可帝国连分出个人工智能给他们信息支援都不愿意，又怎么会突然决定前来支援？

　　还有她受到的审问，也是寒晶星。

　　人类战争史中，技术进步常带来主战场的转移。从陆地到岛屿，再到海洋，再到空中……而星际时代，战场终于被推至深空。

　　通常来说，卫星都是重要的争夺节点。

　　但帝国绕过了这里，不打算强攻。这点从兵力投入就能看出，他们甚至只派了猎隼做个烟雾弹，真正的目标是阿尔法星。

　　结果现在居然又回来了。

　　“……真是一次比一次怪。”她喃喃，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软倒。

　　林晓吓了一大跳，赶忙托住她：“你受了伤还一路打出来，还替我挡攻击，我真是……”

　　他一边取自己的修复药剂，一边注意沈知微的脸色。

　　沈知微：“修复药剂没用，我就是脑子用累了。”

　　“那就别管这个了。”

　　林晓道：“联盟收兵了，帝国也要来了，你也安全了，反正帝国咋想的也不归我们管。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再有事，回去慢慢考虑又不迟。”

　　“你还有哪不舒服？”

　　“刚刚挺严重，快死了。”沈知微动动胳膊腿儿，感受了下，“现在就是……”

　　林晓神情紧张，严阵以待。

　　“饿。”

　　林晓：“……我也饿。”

　　林晓稍微放下心来，在公共频道里替她乞（打）讨（劫）口粮，“好歹是新队长，你们不赶紧讨好讨好！谁藏了，交出来！”

　　“做梦呢你，谁都弹尽粮绝了！”

　　“哇你不如自己洗洗干净喂给她。”

　　林晓脸刷得通红，悄悄瞥沈知微：“恶心死了你！！闭嘴！！”

　　沈知微也笑了笑，笑不达眼底。

　　脱离危机，一切向好，越是对信息整合分析，越感觉到不安。像是无知无觉踏入某个陷阱……

　　不。

　　甚至这个陷阱都不是针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