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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玫瑰帝国(四) ...
——奇怪,今天怎么总是记起他?
姜北江闭目,想把脑袋里不和谐的东西都打包扔掉。
耳畔却有风送来一句隐蔽的话:“放心说吧,有山契在,玫瑰会认可你的。”
声音低哑好听,语气像羽毛一样柔柔的,挠得人心尖发痒。
这音色陌生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本身就让姜北江极有好感,说的又是这么动听的话,姜北江简直要高兴哭了。
他清清嗓,任心花怒放,冷静沉着地开口:“我愿意信守我对君王的承诺。望玫瑰认可我的诚信。”
契约达成,这座山中似乎有古老威严的生命苏醒,落下目光在姜北江身上。旋即,无形的桎梏加身,山间第一朵含露的玫瑰为新王盛开,桎梏之上缠绕层层荆棘。附庸于王的鬼怪们山呼万岁,麻痹王感受刺痛的神经。
锐利的玫瑰真的开了满山。姜北江却没半点儿欣赏的心思,他只觉得身体沉重,下意识想逃离,又迫不及待地想去和刚刚说话提醒他的那人认亲。
他一定是研究所派来的救星啊!
“尊贵的侯王,神明心喜您的加冕,恩赐您享有神国无上的荣耀。同为神明亲近的子民,国王理应为您授勋。“
”圣明的王派来了她的近卫,邀请她的新王去往从罗神庙,正式向您分享她的领土、权利、荣誉。愿神明的力量与光辉永远赐福您。”纸扎人站到他的面前,抑扬顿挫地激动着。
姜北江悄悄挪了半步的脚险些被踩到,怒视这个自由路上的绊脚石。
纸扎人弯腰,颈椎处蜈蚣一样长而多足的纸骨因为这动作而弯曲,诡异的触须根根刺起。
姜北江:“……”他悲愤地接过纸扎递来的成分不明的白绢圣旨,手缩回袖中后止不住地抖,“即刻启程。”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隐蔽地扫过一处,锁定鬼群里两道存在感极低,却莫名招人眼球的身影。
余竹身披一身打劫得的斗篷,藏在千奇百怪的左邻右舍之间,见姜北江要走,着急地喊:“诶?不是,咱们不把他保护起来?”
白错道:“跟上就好。他被别的东西下过咒,到王城之前只要按照路线走,没人能动他。”
“也是。”余竹看看台上的姜北江,别的鬼没见过他放松的样子,或许还以为他天生一张丧脸,余竹代入一下他的情况,感觉把自己放台上自己都能哭出声来,“但队长,他好像怕鬼?”
*
的确。
人面对恐惧的表现是不一样的。有人会哭,有人会叫,有人会呆呆地好像灵魂出窍,还有人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无论表现多么千差万别,交感神经系统总归还在基因的限定下大差不差。
所以,当你前往鬼屋,身边那个总是拳打道具鬼,脚踹NPC的朋友或许并非不害怕,他们只是把肾上腺素用来战斗了而已。
姜北江从来没在鬼屋里担当过此类铁坦大任,他是个会把所有肾上腺素用来逃跑的人。
现在他实在很佩服自己。
他站在女孩身前,挡住官吏样子的吊死鬼淫邪的视线,面色沉下时,竟也不怒自威。
看他衣着上头带的那几分红色,就知道这位非富即贵。
官吏滑头地笑着:“大人,小的也是奉皇命来挑选祭祀用品,这小妮子长得好看,身段也漂亮,实在是祭品的不二人选,若能奉上,神明必定欢愉。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
背后女孩哭哭啼啼的,倒还有空档大骂:“放你的屁!我三年前就定了婚了,还是跳祭舞的人,你凭什么抓我做祭品!”
官吏鬼:“难道你不仅不觉得成为神的祭品是你的福分,反倒感到不满?放心,为神作祭品,王国会永远铭记你,圣明的王也会因你的贡献而补偿你的家人。”
女孩一噎,说不出话来。
姜北江侧脸,女孩被拉出来的房子门口正站着个中年男人,门洞太低矮,他只能佝偻着哈腰向外看,却不敢迈出门半步,这时怪罪地瞪女孩一眼,道:“说话啊!大人,不是这样的,这孩子之前是答应了的。”他还看向姜北江,“大人,她情愿做祭品的。”
在他身后,女人使劲攥着男人的肉,双目猩红地瞪视着他。
“神给祭品被祂享用的福分,给舞女为祂起舞的福分,”姜北江斟酌着自己的措辞,代女孩道:“既然如此,你该有督促万民完成神托付给他们的任务的福分。将他们引向神未吩咐你去引道路,岂非对不起神的赐福?”
他害怕多说多错,将话题抛给纸扎,“您说,对不对?”
纸扎恭敬道:“侯王大人,您的见解精辟入里,神的子民都应当向您学习。”
看来那段话没出什么纰漏。
他再看向吊死鬼时,寻了半圈都没鬼影,被地上的咚咚响声吸引才找到已经跪地的官吏:“鬼王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鬼王大人饶命!”
动作未免也太快了点。
姜北江绷着表情,正犹豫该怎么把这场戏续下去站在他身边的鬼们却越来越不安。
纸扎和他的几个亲信对了对眼神,都明白对方也觉得姜北江生气了。
却看到纸扎比了个手势,它指尖的关节缝里钻出一只不大的蜘蛛,屈着腿,轻巧地跳上那官吏的后背。
吊死鬼那条长舌头和他脖颈上的淤痕变白,在他不成形的惨叫声中,白纸的纹路向外疯长。
眨眼之间,便只余一团白惨惨的纸跪伏在姜北江脚边。
“大人,这样惹您不悦的不敬之徒,直接杀了就好。”
纸扎说。
“大人?”久久等不到姜北江回应,纸扎又试探问。
站在他姜北江身后的女孩看向姜北江的眼神早已从感激变成了恐惧,可还是轻轻拉一下姜北江的衣角。
或许在她心里,这腰佩王令的纸扎比只在传闻中出现过的鬼王还要可怕得多。
“姜北江,回神。我在这儿呢,不会有危险。”耳畔又响起熟悉的声音。姜北江听到这语气,总算想起来哪儿熟了——
姓白的打小胆大,看电影偏爱鬼片,玩游戏偏爱恐怖游戏,去游乐园必玩鬼屋。最畜生的是他特别偏爱拉着人一起玩这些邪门东西。
姜北江其实挺心酸的。他记得他小时候也没那么怕鬼。后来不知怎么就怕得要命——估计是被姓白的坑骗去看恐怖片多了。常常看恐怖片的人都知道,胆量这玩意的生长有两个方向——除了越来越大,还能越来越小。
姜北江就是那个越来越小的。
但他爱上一款恐怖游戏,胆小也爱玩,一个人不敢玩,就把白错绑架来蹭活人味,害怕时手柄给白错一塞眼睛一闭,妖魔鬼怪不沾边。
那时候白错偶尔良心发现安慰安慰他,就是这个语气。
坏了。
姜北江想——就说怎么忽然频繁想起白错。
他科学地得出结论:“自己应该被吓出精神病了。”
好在有这么一声叫醒他。姜北江把视线从吊死鬼身上挪开,问:“死了?”两个字只读出一半的声,剩下都是气音。
还好鬼实在是种类繁多,性情却一致地欺软怕硬,纸扎虽然有些疑惑,但不敢耽误,忙答道:“是死了。在下越俎代庖,可是惹大人生气了?”
姜北江真害怕自己说个是,那蜘蛛就蹦到了自己头上,把自己也整退生物圈。摆摆手,“既然死了,那就走吧。”看到门口目光闪烁的中年人,他又指了指女孩,“把她也带上。”
纸扎回头,看到他依旧想上那辆简陋的车架,哭丧着脸,为难道:“我知道大人不喜排场,可侯王您贵为神山之王,得君王亲自授勋,何等荣光?而神国能得侯王,亦是举国大幸,理应昭告天下,也免得有不长眼的东西不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再来冲撞您。”
“大人,您看这回京的仪仗,是不是按例来好?这是神明对您的荣宠,也是表达您对神明的礼敬啊。”
他说的按例,除去昭告天下之外,还有姜北江最难以接受的一点——国都所有官员,都要夹道相迎。
平民不得出户,更卑贱的奴仆还要将头面都拿泥巴或其他东西糊上,不可露面人前。
姜北江初听这些麻烦的事情,自然强硬了一把,坚决否定。
可现在才走到临近王城的山庄歇歇脚就出了这样的事,他还能拒绝吗?
这世界真是疯了。姜北江点点头。眼一闭,努力忽视车架前多出一倍的鬼“拉车夫”。
纸扎悬着的心落回肚子,对这位任性的新鬼王一揖,朝后使了个颜色。
收在礼官那里的大旗终于招展开来,赫赫扬扬,号角与灵鼍鼓齐响,由王城角楼的哨兵再击鼓,将新王将至的消息传达满城。
纸扎执着礼,对姜北江让女孩也上车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姜北江重又回了侯王的车辇才直起身。
有他的亲信上前来:“大人,我看这位新晋的鬼王,威势似乎比前几位差的远呢。”
纸扎淡淡道:“话出口时当心。你焉知鬼王的奇异?玫瑰初盛开时,不也没人看懂神威?”
亲信拍了自己一巴掌,笑道:“还是大人您眼界高。”
纸扎不咸不淡“嗯”了声,指指地上那团纸:“赏你了,吃他都麻烦。”
蜘蛛从纸团上跳回来,钻进纸扎的身体。
亲信欢天喜地地领了命,在一众同僚羡慕嫉妒的眼神中享用了这份特殊的食物。
属于姜北江的车辇前方,一匹脚踏幽绿火焰的鬼驹共其他“拉车夫”一起,向前方已经得以窥见宏伟的城池奔去。
王城。
近卫来报,小心地组织语言,将消息以合适的腔调传达给年迈的君王:“王上,神山已经遴选出了最合心适意的侯王,纸衣大人正在指引他前来王都。”
“王上,我向神起誓,我所说的话都万分真实。那一定是位尊贵又高明的大人,纸衣大人的来信显露出他十足的喜悦。相信要不了多久,王上您就能听到新的侯王那震颤大地的马蹄声了。”
老君王睁开眼。在这鬼魅横生的国度,一个活人都难见,官员更全员是鬼,反倒在权利的巅峰上坐着的还是人。也因为是人,上了年纪后眼睛就越来越模糊了,衰老正张牙舞爪地吞噬他昔日的英明。
“马蹄?侯王回京,乘坐的是马匹吗?”
近卫自知失言,只恨这几天看古书看坏了脑子,连马蹄声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哪怕是事实,现在也得憋着!
谁不知道王上爱马,早两年为了给自己造一匹鬼驹,将全城的马匹都被酷刑处死,这才将将得了两匹。
一匹在这位的马厩里,另一匹则被神国先今唯一的公主收藏。
没等他找补,近卫便说:“我看公主最近和纸衣走得很近。”
您怎么知道?!近卫埋头不语,姿态越发像个鹌鹑。
好在王上的话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正常嘛,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他独自继续道:“寡人常常梦到,神明夸赞寡人的公主是神国的玫瑰。你说,寡人的两位公主,谁当得起神唤她玫瑰?”
近卫这就该回答了:“您忘了?云梦公主已经出嫁,成了宗亲王妃,如今要说神国的玫瑰,自然……”
“自然是富有天下的那位。”大殿外,窈窕的女子走进来。她穿着王室特有的瑰红衮服,不同于普通王室成员的是,她衣上并非以其他颜色打底,再装饰红边,而是通体红色,金丝织龙,比座上老皇帝绣满玫瑰的红衣还要威严三分。
“父皇,您老了。”平令公主负手慢慢走进来,登上台榭,拿起案上那枚玉玺,翻转过来,赫然是“玫瑰国王之宝”。
她嗤笑一声,把这枚玺抛到老君王怀里,“您连皇帝二字都不会写了,新王年轻气盛,不守规矩,看您这样老态龙钟的,起了反心怎么办?”
她抬手,有人为她递上一枚旧玺,她把这枚玺也扔给老君王:“给您看看,您以前拿的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
老君王两次被玉玺砸都想躲,被近卫按在椅上。这枚玺在他怀里翻转一圈,露出底下的字来——大罗受命之宝。
公主比这枚雕刻方正的玺还要咄咄逼人,哪里像神国的玫瑰,简直是个帝国的棒槌:“等您两年了您还不死,恰巧今日新侯王出山,盘算一下,也算从罗山钦点的吉日,我就今日来篡位了。”
“父皇,收拾收拾,让贤吧。”
“朕要复国了。”
公主殿下帅帅的。副本名字就是这样来哒。
又来晚了[爆哭]坐在龟背上道歉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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