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婚姻观察报告单》小鹿多卤

37、温馨生活

　　钱归屺的观察力很强，能感觉到你吃饭的频率在刻意和他同步。他放下餐具，困惑抬头：“鹭鹭？”
　　“我是学人精。”你又模仿了几下他吃饭的样子，故意逗他。
　　钱归屺盯了你一瞬，试探着拿起叉子。
　　你也跟着拿起叉子。
　　钱归屺扎起一块西兰花。
　　你扎起一块肘子肉。
　　“我在吃西兰花。”钱归屺说。
　　“模仿也要有自己的思想。”你说。
　　钱归屺笑了，像像融化变润了的冰溜子。
　　死嘴，不要笑，憋住。
　　吃完饭，钱归屺也要上班去了，你今天一天很闲，没有让他送你回家，而是不疾不徐地就这么在街上遛弯。
　　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慢下来走在京平市的街上了。
　　曾几何时，你有空了总会戴着耳机出门，漫无目的地走，不问起点，不知终点，不逛商场，不买东西，就纯走，走在街上，欣赏林立的高楼，欣赏人来人往。
　　街上有父母带孩子出来遛弯。
　　你想到了小珍珠。
　　珍珠现在上学怎么样？这个点是不是要午休了？第一次离开家能睡着吗？她午饭吃得多吗？午饭都吃了什么？
　　你点开手机，看着老师在群里发的午餐照片，心想，嗯，还不错，荤素搭配、营养全面。
　　你继续散步，难得的惬意下，你又想起之前提到的二胎问题。
　　你最初产生二胎的想法是高中老师曾经提起他的同事，辛辛苦苦养了一个独生的孩子，最后因为一场意外，孩子没了，什么都不剩了，你那时候发誓，要么不生孩子，要么绝对要生两个，要是只生一个，到时候辛辛苦苦养了几十年，万一有一场意外，到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你不要让自己陷入那场境地。
　　可现在，你突然有点犹豫了。
　　人在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的时候，想法都是简单的，真经历了之后，才会发现，养孩子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耗心费神的事情，哪怕说在这场养孩子的时间长跑里，钱归屺已经参与了许多，除了一些完全离不开你的事情，绝大多数事情都是他来做，即便这样，你感觉也和生孩子之前相比，像进入了两个世界一样。原来沉浸在养孩子的时候被孩子软软糯糯的脸蛋和声音萌化，催发着你还要养孩子的想法，现在小珍珠上学了，你突然一个人下来，好像有些回智了。
　　你好像突然理解了那天和童骅的对话。
　　你苦笑一声，继续漫步，就近找了个地铁回家。
　　傍晚，你接小珍珠放学回家。
　　“今天幼儿园老师都教什么了啊？”你感觉自己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只好问出了小时候父母最常问你的话。
　　“好好吃饭。”边说着，小珍珠边比划着“握勺子”的动作，“吃饭不能漏饭菜，不能把衣服弄脏，老师给了小红花。”
　　“真棒！”你微微一笑，又问，“还有吗？”
　　“串珠子。”小珍珠拿出一串珠子，“老师夸夸，说小珍珠串得好看。”
　　接着，她又说：“给妈妈，给妈妈戴。”
　　你眼睛有点润润的：“真好看，妈妈以后都要戴着。”
　　傍晚，钱归屺下班回来，你迫不及待把串珠拿出来在钱归屺面前晃悠，得意洋洋地炫耀：“你看！这是小珍珠给我串得手串！好看吧，哼哼！”
　　钱归屺淡淡一笑：“很漂亮。”
　　你更得意了：“以后这个手串我要每天都戴着……不行！我要买个漂亮的小布包，把它装进布包里做成锦囊，不要绳子断了小珠子都洒了怎么办！”
　　说干就干，你拿起手机就开始搜索，挑选下单一气呵成，钱归屺静静地看着你，纵容地笑笑，默默去厨房做饭去了。
　　小珍珠在儿童房里搭积木，她有自己的快乐，虽然也会黏着你们，但是随着越长越大，她已经越来越不黏人了，尤其是在和同龄小伙伴玩得多了之后，她早就有自己的世界了，那是属于小孩的世界，你们也不会怎么干涉她，多是放任自如，有时候看她自言自语的，你们虽然听不懂，但会觉得好玩。
　　你跟着钱归屺去了厨房，一边看他做饭，一边时不时瞄一眼在儿童房里的小珍珠，你问钱归屺：“今晚做什么菜吃？”
　　“鱼。”钱归屺说，“红烧鱼。”
　　你拍掌：“太好了，有鱼！”
　　“还买了柠檬鸡爪，一会儿你看电视的时候当零嘴。”
　　你思索一番，说道：“只有柠檬鸡爪吗？没有搭配着解决口中的冰凉酸辣带来的不适感的食物吗？有喝的吗？”
　　“还有炸鸡柳。”钱归屺值了一下旁边的袋子，“和鸡爪搭配着吃，喝的就喝水好不好？”
　　你摇摇头：“不好。”
　　钱归屺轻轻笑了一声，似乎早就预料到你会这么说：“你的蓝莓桑葚黑枸杞原浆买了好久没喝了，我一会儿拿它给你调一杯果汁。”
　　你双手划“叉”：“那个太难喝了！”
　　“之前你不是还买了NFC苹果汁？用苹果汁给你调。”钱归屺说。
　　你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犹豫着放下：“那……那行吧，但是要事先说好！你要调得好喝！难喝你就帮我喝掉，然后去给我买一瓶新的果汁！”你气势汹汹地叉腰。
　　钱归屺答应下来：“好。”
　　饭后，钱归屺还有工作，他先去了书房；小珍珠在儿童房里玩玩具，她不会对看电视感兴趣的，你觉得她真是个神小孩，专注力太强了；你打开电视，也不会贪看，最多就看两个小时左右，你想找点电影看，今天上午看得那一场动画片勾起了你看电影的瘾，你迫不及待地想找点类似的动画片来续上你的兴奋，可是越找下来越是觉得狗尾续貂，根本就不是在电影院里看得那种感觉。
　　你索性点开电视台，随便播了一个频道，播什么就是什么吧，听个响总比没有动静强。
　　有时候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你随便找的电视，竟然意外地引起了你的注意，一开始你只是瞟了两眼，结果眼睛就离不开了，再之后你就开始拿手机搜索梳理人物关系，谁是谁的谁的谁……然后，儿童房里，小珍珠的一声“妈妈”把你拉回了现实。
　　“妈妈，困困。”小珍珠说。
　　你赶忙暂停电视，来到儿童房，看见小珍珠在揉眼睛，你抱起她，说：“不能乱揉眼睛哦，手脏脏——来，妈妈哄你睡觉。”
　　你轻声哄着小珍珠的声音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愈发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