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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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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你也该回去了。”周琞假公济私地在桌子下踢了陆少文一脚,面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今天乔装去金矿。”
“行!”陆少文毫不留情的回了一脚。
周琞一闪身躲过了陆少文的反击,从椅子上弹起来,笑着拍了拍陆少文的肩膀:“好!那你快去准备吧。”
郑晏轻咳了一声,插话道:“按照你们的计划,我回去要先抄了卫家,可我手上没什么都没有,这样调不出来兵的。”
郑晏说着转头看向裴翊,心念一动说道:“要不,你将裴翊指派给我,护国将军拿着虎符,这不是想要多少都能调来?”
“你当这是裴翊的私兵呢?”周琞一句话将郑晏堵了回去,挑衅道,“师兄,你还不至于没用到这个地步吧?”
郑晏脸上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故作无辜道:“师妹,我这是在同裴翊说话,你着什么急?”
周琞嗤笑一声:“我乐意护着他。”
郑晏咂了一下舌头,周琞脸皮太厚了,逗她没有任何乐趣。
郑晏放下手中的筷子,招手叫来侍女,用清茶漱了口,正色道:“我回去后,以防卫高佺察觉到什么狗急跳墙,会立刻行动,查抄了卫府后,再来这里查抄金矿,最后将所有东西全部交给我父皇,中间但凡有一点意外,咱们这一屋子的人都难逃一劫。”
周琞拿着帕子一根根地擦着自己的手指:“好,我们这边会尽快,你回去以后直接去找鸣风,她那里有卫家贪污的证据。”
裴翊:“有证据?”
“是啊。”周琞斜靠在座椅靠背上,侧头眼神落在裴翊身上,嘴唇勾起,“但只有受贿的证据,罪不至死我便让他们一直压着。”
郑晏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拱手道:“这里就全仰仗诸位了。”
一段饭后,众人便与赵昌道别,各自分开。
郑晏独自一人回京,周琞和裴翊靠着揽川阁安插进去的眼线光明正大的混了进去,而陆少文则是偷偷潜进金矿,以备不时之需。
周琞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将一头的黑发全部盘了起来,小步挪到裴翊身边,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小声唤了一句:“相公……”
裴翊整个人嗡地一声红了个彻底,当即僵成了一根铁棍,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少文无视了一切旖旎的气氛,一本正经道:“你这装的也太不像了,怎么会有乡下妇人平日里唤自己男人相公的?”
周琞白了一眼这个不解风情的蠢货,松开裴翊,推嚷着将陆少文送出门:“你快去吧,我们两个一会儿走。”
陆少文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道:“你们要注意着些细节,万一让发现了就赶快跑,保命要紧……”
“快走吧你!”周琞一把将陆少文推出门外,“哪来那么多操不完的心?”
陆少文勉强在门口站定,拉住周琞道:“最后一句,那边的人都是入册的,管理也比较严格,消息不好传,如有必要可以装死,我接应你。”
周琞拍了拍陆少文的肩膀:“好了,真的知道了,你放心去!”
陆少文看着周琞,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万事小心。”
等到了黄昏,周琞带着裴翊去找揽川阁安插的卫家的眼线。
周琞本以为是要绑两个人,冒名顶替进去,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个小官,光明正大的将周琞领了进去,入册后,还给分配了一个小房间。
周琞稀里糊涂地跟着进了房间,一推门一股发霉的味道铺面而来,好在这个房间只有周琞和裴翊两人,但房间十分的小,只有一个木板搭成的床,再放不下任何别的东西。
周琞将自己临时准备的行李扔到床上,绕着房子看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床上,那床立马不堪重负地吱了一声。
周琞听到声音还扭了几下,听着床发出不同的怪叫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还不错。”
裴翊就没有周琞那么乐观了,他立在床边,用目光丈量了一下木板床的大小,面露苦涩道:“这要怎么睡?”
周琞疑惑道:“什么怎么睡?”
“这床也太小了……”床裴翊目光移到地上,“要不我在地上凑乎一下,反正也没几天。”
“这地上连个步子都迈不开,你怎么睡?”周琞唇角一勾,将裴翊拉到床上坐下,“再说……你我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裴翊连忙摆手,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分:“不行,你我一没成婚。二没……唔!”
“小点声!”周琞一把将裴翊的嘴捂紧,“隔墙有耳,注意一点。”
裴翊那颗躁动的心,被周琞一把摁住,理智也慢慢的恢复了不少。
可裴翊还是觉得不妥,他们二人三书六礼一样未行便要睡在一起,上次是他重病在床没法礼让,又不能让周琞一个姑娘在大冬天睡地上,可这这次……他们又算什么呢?
且裴翊还不确定周琞对他有没有真心,若没有,他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周琞见裴翊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一声不吭,以为他介意此事介意的厉害,她也理解,毕竟是世家出身,不像她从小在江湖上野惯了,观念不同也正常。
周琞拽了一些裴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用同床共枕,你我晚上要轮流往金矿送刀剑,休息也是分开的,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同时在一张床上休息的。”
“哦。”裴翊暗暗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彻底放开,心底又涌上来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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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晏回京,连夜去找了鸣风,从她手上拿到证据后,马不停蹄地越过各路大小官员,直接将整合好的折子扔给刑部,不等刑部做出反应,直接乘机带人围了卫家。
卫家府中瞬间乱作一团,卫高佺亲自出门安抚府中家仆,又挺着大肚子出门和郑晏对峙:“微臣见过肃王爷。”
郑晏笑的如沐春风,一点都不像是来抄家的,反而更像是来送礼的。
郑晏:“卫大人免礼。”
卫高佺见到郑晏这副样子就牙疼,强忍着不适问道“不知肃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郑晏面露无辜,语气情切道:“我这几日久病不出门,有一老友听闻,亲自上面探望,还带了一些……怎么说呢?算是卫大人贪污、侵占农田、强占商道的铁证吧。”
卫高佺心中猛地一沉,面上还要陪着笑道:“怎么会呢?我卫家不说富可敌国,但也算不上什么没落人家,怎么会干出这么有伤体统的事?”
郑晏连忙点头:“本王也如此认为,卫大人可是国之栋梁,怎能干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所以我此次前来侍卫了还卫大人一个清白的。”
卫高佺快要将后槽牙咬碎了,他环顾了一圈,目光扫过那群带着刀剑的侍卫,语气沉重道:“清白?肃王殿下准备怎么还我清白?”
郑晏拿着折扇一下有一下地咂着手心:“这还不容易?只要放我进去搜一下,便真想大白了。”
卫高佺堵在门口一动不动,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郑晏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二人僵持了半天,郑晏故做惊叹道:“卫大人府中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吧?”
卫高佺也懒得给郑晏好脸色了,他卫家有贵妃,有皇子,朝中还有不少后辈,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势单力薄的皇子扳倒了?
卫高佺:“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王爷既没有陛下圣旨,又没有明确的罪名,就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证据,便想闯我卫府,这难道不是在折辱本官吗?”
卫高佺说的掷地有声,话音落下便转身回府,将郑晏一行人全部关在了门外。
郑晏长了口气,仰头看向门口牌子上的“卫”字,咂舌嘀咕道:“啧,是我把这事想简单了……”
自此,双方彻底僵持,卫高佺跑不掉,郑晏也进不去卫府。
另一边的周琞和裴翊,二人每天和外面的人打着配合,兢兢业业地将各种刀剑塞到金矿,等到事情办完的两三天后,郑晏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周琞盘腿坐在床上,背靠墙壁小声嘀咕道:“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裴翊已经十分习惯这样的生活了,白天他和周琞就像普通的新婚夫妻一般,各自忙碌着手中的活计,时不时地碰一面互相关心闲聊着天,到了晚上便偷偷凑在一起说些别的什么。
这一间房子像是彻底隔开的外面的腥风血雨,静谧的夜里只剩他们二人,蜗居在这一间小房子里,相濡以沫互不分离……
裴翊拿起自己的外衣,上前垫在周琞身后:“别想太多,郑晏要从京城来这里路少就要耽搁不少时间的。”
“天气越来越热,我靠在这里也不会冷的。”周琞嘴上拒绝,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配合着裴翊将衣服垫在身下。
“到了晚上也不暖和,这样我放心些。”裴翊一边说,一边挨着周琞靠在了墙边,“这几天东西都运的差不多了,今晚不用再去了,东西太多会被发现的。”
也就是今晚,两人又要同床了,裴翊说着说着,耳廓慢慢发红,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周琞身体偏移,将一半的重量放在了裴翊身上:“那可真是不巧,要委屈裴将军与我共枕了。”
裴翊低下头,小声嘀咕道:“不委屈……”
周琞忍不住闷笑了几声,正准备要说些什么时,窗边忽然传来敲击的声音,周琞连忙起身,这是她和陆少文之间的暗号。
周琞推开窗后一个人都没见到,只有一张纸条,看样子像是鸣风手里出来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请裴将军速速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