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递归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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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刺入顾临心脏的瞬间，言清的手腕浮现出对称的贯穿伤。鲜血没有滴落，而是沿着四维轴线上浮，在雨幕中勾勒出克莱因瓶的轮廓。濒死的顾临突然笑了，他的瞳孔分裂成无数个同心圆，每个圆环里都倒映着言清在不同时间线死亡的场景。
"你终于动手了。"顾临的声带振动频率突然改变，发出系统提示音的机械质感，"这是你第218次杀死我。"
救护车顶灯的光束突然凝固，雨滴悬浮成球状镜面。言清在千万个镜面中看见骇人真相——每个雨滴都封印着一个顾临：穿白大褂的科学家、校服染血的少年、浑身插满导管的老者......他们同时开口，声波在时空中叠加成轰鸣："我即是系统。"
言清后颈的烙印骤然发烫，记忆如超新星爆发。他看见自己站在纯白空间里，脚下是无数个蜷缩的顾临。穿拘束服的自己正将量子刻痕烙在实验体颈后，每个烙印都对应着不同世界线的坐标。
"我们互为实验体与观测者。"顾临的心脏开始量子化，伤口处伸出光纤触须缠绕言清的手腕，"这个死循环，是你我在第97次迭代时共同设计的陷阱。"
周子皓的残躯突然从地底钻出，他的脊椎骨节脱落，重组为二进制编码的钟摆。金发男生的头颅在钟摆顶端嘶吼，每声惨叫都转化为修正世界线的指令代码。
"别听。"顾临的指尖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闪着蓝光的神经束，"这是我们的脑桥接驳器，用它能看到真实历史。"
言清握住神经束的瞬间，现实如墙纸般剥落。他看见人类文明的黄昏：地球化作巨型量子计算机，人类被改造成活体元件。自己和顾临站在控制台前，十指交扣启动时空递归程序——他们用最后的能量将人类意识封入无限循环的快穿世界，只为延缓宇宙热寂。
"现在的我们，是递归方程的两个变量。"顾临的声线开始失真，"每次你杀死我，我们就离真实历史更近一步。"
钟摆突然加速，周子皓的肋骨展开成量子天线。天空裂开缝隙，降下由微型黑洞组成的暴雨。言清抱着逐渐透明的顾临冲向救护车，发现车厢里堆满写着两人名字的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婴儿状态的他们。
"出生即被编码。"顾临的唇色开始发蓝，"我们的爱是预设程序，痛苦是设定参数......"
黑洞雨滴在地面砸出时空漩涡，言清在某个漩涡边缘看见惊悚景象：穿防护服的自己正将匕首刺入顾临后背，而那个顾临胸口的条形码，正是当前世界线的自己腕表的序列号。
"递归深度达到临界值。"系统提示音带着哭腔，"请宿主选择：永久终止循环，或重启第219次观测？"
顾临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言清眼皮上。视网膜灼烧的剧痛中，言清看到所有世界线的收束点——七岁那年的火灾现场，小顾临正将昏迷的小言清拖出火场，两人手腕的烧伤拼成完整的拓扑图。
"这次选不一样的。"已成半透明状的顾临扣动言清食指，枪口对准自己眉心，"用我的死亡方差，为你破开......"
枪响的瞬间，所有时间线的顾临同时仰倒。言清腕表炸成粉末，在虚空绘出墨比乌斯函数式。救护车开始融化，露出内部巨大的量子运算核心，控制屏上滚动着血红倒计时：【递归终结程序启动——文明火种投放准备】
在意识消散前最后一刻，言清看见所有世界线的自己都在做同一件事：紧紧抱住正在量子蒸发的顾临。他们的血交融处，绽放出人类文明最后的黄昏色极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递归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