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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月白阙对于对方的真身有了猜测之后,任何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虽然黑龙现在还在受他诀的影响,不知道哪个瞬间就会彻底失效。
      尤其对方还是这么厉害的龙。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少年收敛了笑意,牵起眼前人的手腕在上面磨砂,落寞道,“绶泷,你变了。”
      手里的手腕干瘦,仿佛一用力就能被折断,想到刚刚看到的疤痕,他道,“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手被攥得有点疼,青年微微皱了眉头,使劲的手就松开了。
      被欺负?
      月白阙联想到自己进入这里的契机,确实算被欺负吧。
      如果不是被污蔑,他不会进入这里,也不会遇见这条龙。
      但他真不认识对方嘴里的“绶泷”。

      少年意味自己说对了,道,“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青年清冷的眼神落到他的脸上,少年止住了呼吸,听到他说道,“不用了。”
      “您自重吧,我该走了。”
      好不容易重见的人要从眼前离开,他急得一手抓住人的手臂,口不择言道,“你说不是绶泷就不是吧,你不能走。”
      有些用力过猛,只听“刺啦”一声,月白阙的半边袖子被他扯下来了,徒留臂弯以上的部分。
      青年吸了一口气回头,少年有些怔愣地看着手里扯下的袖子,竟然鬼使神差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而后脸颊通红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再赔你一套衣服。”
      月白阙向来冷静的内心出现了一丝裂纹。

      少年正打算继续解释什么,眉心忽的一皱,快速用灵气凝聚的针尖刺入自己的右手指尖逼出血液,扯过青年的手,蘸取血滴在其手臂上画下纹路。
      红色的液体在苍白手臂上勾勒出蜿蜒的条状,像不规则的蛛网或不成型的字符,透露着妖异。
      在完成的一瞬间闪烁了一下便隐入皮肤下面。

      身体里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一股热流顺着心脉往上,缓慢温养着干涸的灵脉。
      少年快速从金灿灿的宝库中拿了两三个瓷瓶出来,一股脑塞进月白阙怀里,再化了一阵掌风,将青年从洞穴中推到外面。
      “我叫谢辞,你不要和别人说见过我!”
      清风徐徐,月明星稀,月白阙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站在了草地上。
      四周空寂得很,他将三个瓷瓶放入了自己的随身储物石中,和一些零散的灵石放在一起。

      刚走远没多久,周围空气突然扭曲,出现了一条和人高的裂隙,从中先迈出了一条腿,而后走出一个人。
      那人有着水墨画般的眉眼,气质端庄如同玉竹,想来平时待人必定如沐春风,遇事必定从容不迫。
      这样从容的人现在眼里却映着焦急,看见完好无损的月白阙时才松了一口气。
      “白阙,你可否有受伤。”
      来的竟然是大师兄,月白阙放下警惕抬起的剑。
      可他不是下山去了,怎么会出现在禁地里?
      大师兄比月白阙年长五岁,却早入门派十几年,也正因如此对月白阙关照得很。
      见青年摇头,大师兄的眉头松了松,道,“你随我回去吧,刘长老不辨是非已经正在受罚,还了你清白也好给你一个交代。”

      刘长老在宗门里地位高得很,基本眼高于天说一不二,线眼下掌门还在闭关,还有谁能治得了刘长老?
      他向来不太在乎恶人有没有受到恶报,因为这他曾经成长的环境里是不可能的。
      青年对于他的说辞没什么反应,正是因为了解青年的过去,大师兄有些心疼。
      月白阙是他亲自从乞丐堆里捞回来的,他在宗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客客气气,以为大家都接受了这个青年,倒是没有想到有人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上辈子他们对不起青年,所以他才更想给青年一场更安慰精彩的人生。
      眼前的青年站立在身前,鲜活得紧,大师兄有些恍惚,在他的视野里,青年的身影逐渐拉长,混上了记忆里别的色彩。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液染就的深红色的午后,天空昏暗,山崩地裂,魔物猖獗。所有人在激烈的战斗中甫一抬头,竟然看见那个曾经被保护起来的瘦弱身影在高处,竟然妄图举剑与天罚相搏!
      那瞬间狂风烈烈,只能瞧见血滴像不要钱的珠子一样不断滴落。
      人的身体里怎么能有这么多血?
      这一幕成为了他很多年的噩梦。
      他总在问自己,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他,而是和很多人一样对他亲手养大的师弟进行讨伐。
      明明错的不是他。
      但最后死的人是他。

      现在人回来了。
      白顺拉起青年的手,感受到手里温热的温度才觉得有了点真实感。
      他不会再让青年受伤了。

      白顺法术高明,都不必从门口走出,直接缩地千里移到了执法堂。
      进入执法堂前给了月白阙一件新的外袍让人披上,挡住他身上的不堪,防止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月白阙接过衣服并道了谢,白顺按了按青年的发顶。

      执法堂守卫森严,污蔑月白阙的人此刻就跪在里面。
      刘长老还穿着他的仙衣,不过此时披头散发,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他面前坐着一个气质出众冷冽清冷如同冰山霜雪的的男人,白发白肤,连瞳孔都是极淡的浅绿色。
      纤长的手指一搭一搭地轻扣在递给他的茶杯杯沿上,睫毛下垂遮住疏离的瞳孔,长直白发绸缎般垂下落到胸前,随手上的动作轻微摆动,对于脚下男人的哀求无动于衷。

      在白顺领着月白阙进入的那一刻,执法堂中唯二的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XXX的目光无波无澜只落到青年身上一瞬就移开了,反倒是曾经趾高气昂对月白阙不屑打压的刘长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膝行到他面前,拽住了青年垂下的袖子,将人拽得一晃。
      他手上力气大到无法挣脱,好巧不巧正好按在月白阙手臂上的伤口,微微结痂的伤口瞬间崩裂出血滴,很快洇湿了一片。。
      白顺皱了皱眉站在青年面前,刘长老被他的剑气逼得不得不往后退。
      不过他没有退几步,就撞上了障碍物,以跪在地上的视角往上一看,正是方才正端坐在高椅上的男人。
      从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里,他无端地品读出杀气,立马陈驰惶恐地往旁膝行,面孔扭曲可怖,他不敢离男人男人太近,只好再度退至月白阙跟白顺二人附近,朝着男人的方向不断磕头。
      头重重敲击在地上,发出沉响的咚咚声,像只囚徒一样对审判官求饶。
      “剑祖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他的恳求没有任何作用,男人清冷如雪的眼神没有落到他身上哪怕一瞬,就像对于他失去了兴趣,反而看向被白顺护在身后的月白阙。
      青年个子矮,被挡在后面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双眼睛,黑色的瞳孔也在看他,狭长的眼型此时可能被吓到了微微瞪圆了些。

      男人对自己的首徒唤了名字。
      “白顺。”
      “你负责此事。”
      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意思,刘长老刚刚停歇的哭嚎声又大起来,“剑祖你再考虑一下啊,我...我是一山之长,青夢山离不开我!你...你们解决了我不好交代的!唔!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白顺用灵力捂住了嘴,再泄不出一字一句。
      “现在道歉已经晚了,你有没有想过月白阙初入宗门什么都不会,是有可能死在禁地里面的?”
      “身为人师,不守师道,便褪去你的职责吧。”
      在他绝望睁大的眼睛里,男人明明看起来那么清冷出尘,却像魔修一样可怖。
      恶魔一样无情的声音问他,否认他最后的价值,“青夢山的弟子们每天的修炼你有参与吗?”
      白顺的禁锢稍稍松了松,刘长老得以在缝隙中回应,“没...没有。”
      “青夢山的灵气是你来供给吗?”
      “...不是。”
      “青夢山的大小事例、会务,是你来安排吗。”
      刘长老发出长长的气声,“不...”
      在一个又一个问题里,他的眼睛越来越红,最后甚至如癫狂状,疯狂否认自己的无用——
      “我管着他们!所有事情都是我传递下去的,要不是我安排下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盘散沙——”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男人说道,“那么将青夢山的主位交给其他人,如果你只是有传声的作用,那么谁都做得和你一样,比你更好。”
      “月白阙。”
      刘长老的怒吼和挣扎完全阻挡不了什么,也许在一开始决定针对月白阙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幕。
      被点了名字的青年上前两步恭敬应了声,便对上刘长老憎恨扭曲的崩溃表情。
      怒目圆睁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与怨愤,月白阙垂下眸子,心里没有任何高兴。
      刘长老是害他在先,受到惩罚是咎由自取罢了。
      他不记挂仇恨,心里自然没有快意。
      大难临头的刘长老见此事无法回转,兴许是疯了,竟然桀桀怪笑起来,嘶声大叫道,“你以为他们都是对你好么?你以为你活过这一回就能活过下个劫吗?你只是一个无知无觉的道具,与其让你被使用在我见不到的时候,倒不如此时就为我所用——”说着竟然挣扎着挣脱了白顺的桎梏,一掌向着青年的胸口打过来!
      他的意图自然没有得逞,被矜贵清冷的剑祖轻松得一掌扇飞。
      直直飞出去好几米远,这一掌下了力,刘长老连站都站不起来,浑身骨头都软了,只能趴在地上不断吐血。
      然而他的眼神牢牢黏在男人身上,像下水道老鼠一样的黏腻恶心,仿佛早就知道男人会出手将他打开一样。
      “我成功了,你和那个贱人一样,都会不得好死、众叛亲离,嘿嘿!”
      “你不就是一届师祖么,要是我早出生几千年、有你什么事情?你还想护着一个垃圾?”
      “曾经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我丧失了飞升机会,从来一次你以为我还会留他吗,怎么可能,哈哈哈!”
      白顺一掌劈在他脖子上,刘长老终于闭上不断说出恶言的嘴,瘫过去陷入了昏迷,血液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不断涌出。
      男人的眼神沉下,对刚刚听到的话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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