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姐总裁饲养手册》》竹心空

9、便利店

　　天色已经暗的好似被泼了墨一般，是不是的闪电又像是对画作不满意的画家发脾气将画纸割破露出的白色裂痕。

　　倾盆大雨被大风吹斜，林小满在坚固的建筑物内站在电梯前打寒颤，林冬至心疼的连忙帮她摩挲手臂立起的鸡皮疙瘩。
　　“你可得保持良好状态去见你的Boss。”林冬至一边安抚一边说道。

　　林小满冷的耸起肩膀。
　　虽然酒精进入身体的含量不高，但她确实不胜酒力，一出包厢就觉得冷的不行。
　　她挽着林冬至的手进了电梯，迷糊地伸手摁到一楼的数字键，有些疑惑地靠着，“她怎么会来？怎么知道我在哪？”

　　林冬至瞥一眼歪到一旁的好友，内心窃喜：我干的呀，嘻嘻。

　　电梯到达一楼。
　　- 林冬至陪着林小满往7-11便利店走去，却没跟她进去。

　　自动门叮咚声响起时，陆黎正把皮卡丘雨伞插进便利店伞架。她随手拿起酒穿的卫衣兜帽上还沾着夜雨，手里塑料袋里除了解酒药还有女性生理期用品——这是林冬至偷偷通风报信的"战备物资"。

　　林小满缩在货架后，看着陆黎在关东煮蒸腾的热气里仰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排排香烟。暖黄灯光将她睫毛投在鼻梁的阴影，与那日侧靠在天台另一边接电话的侧脸完美重叠。
　　她的素颜状态磨平了平日里带妆的盛气凌人。

　　“抓到你了。”陆黎突然转身，敏感细致地她早就知道林小满进店里了。
　　她手里举着皮卡丘造型的暖宝宝，“要不要再玩次大冒险？”
　　林小满懵逼了，“什么？”

　　便利店玻璃的雨痕将两人影子扭曲成皮卡丘轮廓。
　　玻璃门的另一侧，林冬至正用口红在闺蜜背上画闪电尾巴，雨幕中的霓虹在她指尖碎成星屑。

　　陆黎将暖宝宝塞到林小满怀里，“带你逃离大冒险的大冒险。”
　　她拉着林小满往店外走，左拐去了厕所的方向。她又将卫生巾的包装袋拆开，拿出一片给林小满，“去吧。”

　　林小满拿着卫生巾诧异地看着陆黎，“你怎么知道？”
　　知道我刚好来月经？她刚刚上厕所才发现的，还是用的纸巾暂时垫着。一出门遇见闺蜜恍惚间又忘记问她要卫生巾了。

　　陆黎不语，半推着林小满进了厕所隔间。
　　确认厕所内的门锁“咔”一声上岗后，她才转身出去了。

　　离厕所门口两米远的女人正抱着一个斜挎包，包包上挂着一个皮卡丘的挂件。她背靠着墙，手里的烟刚好抽完，烟头被扔进垃圾桶上的小格子后陆黎恰好走到她身旁。
　　“照顾好她。”林冬至像是威胁，“你要是敢欺负她，老娘把你陆氏搅得天翻地覆。”

　　陆黎伸手拿过林小满的包包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的掌心撑在林冬至耳朵旁的墙壁上，她妩媚一笑，“我也可以照顾你。”
　　“收起你的风流。”林冬至抬起下巴，抬眸看她，又不屑的放下高傲，冷不丁地说：“在这座城，一手遮天的可不是你陆氏。”

　　陆黎收回手，和林冬至一般地靠着墙。她低头看着挂在包上的皮卡丘，散落的头发恰好遮住左侧脸，“风流是你们给的标签，姐很单纯的好吧。”
　　林冬至冷哼一声，“我把林小满当家人，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话音刚落，林小满便从厕所走了出来，她明显地整理过头发了，脸上的熏红也消散了不少。
　　她一出门就看到两个不相干的人整整齐齐靠着墙转头看她，她有些不可置信，又看到陆黎手臂的包包才猜到是怎么回事。
　　林小满走到两人面前，对于这个三角站位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借着少许酒精的作用，她向陆黎伸手，“包给我吧。”

　　陆黎没给她，而是很自然的将手从林小满的左肩绕过，顺着后脑勺搭在她的右肩上。
　　陆黎低头凑到林小满耳边小声说道：“我是来带你进入另一个大冒险的”
　　虽然不能不承认陆黎的身上真的很香，但是林小满全身皮肤还是立起了鸡皮疙瘩，好在陆黎输出的热气克制住了她才没打寒颤。

　　林小满尴尬地看眼林冬至，眼神发送求助好闺蜜。谁知林冬至嘴角扬起看戏的喜悦，丝毫没有要解救她的意思。
　　“我还要唱歌呢。”林冬至摇头晃脑地像个没良心的人，“就麻烦美女老板把我朋友送回去啦。”
　　说完等不及谁开口就扬长而去了。

　　…

　　楼道声控灯在第五次跺脚后终于亮起，林小满攥着生锈的钥匙，听见身后陆黎的皮鞋踩碎枯叶的脆响，而她玩的正起劲。
　　对门大爷养的八哥突然学舌："欢迎光临～"惊得她手抖，钥匙在锁孔里卡住半圈。

　　“我来试试？”陆黎的袖口擦过她耳际，土耳其玫瑰花瓣香混着楼道霉味格外突兀。
　　她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斑驳的防盗门，照出门板上用粉笔画的皮卡丘——那是上个月停电时林小满摸黑画的，让它在黑夜里作伴。

　　门开的瞬间，玄关堆放的快递箱雪崩般倾塌。林小满慌忙去接，怀里的泡面箱却裂开道口子，辣白菜味的调料包正巧砸在陆黎的运动鞋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完啦。

　　“抱、抱歉！”林小满抓起抹布要擦，又发现那是昨晚擦过泡脚桶的。
　　她又连忙放下。

　　陆黎却弯腰捡起滚落的暖宝宝：“这个造型很特别。”
　　她指尖转着用毛线勾的皮卡丘暖手宝，充电口还粘着便利店的收银条。

　　八平米的开间像被台风席卷过。折叠床上的被子团成巢穴状，书桌兼餐桌兼化妆台上，吃剩的半碗泡面汤里浮着根口红。
　　陆黎的视线扫过墙皮脱落处——那里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她上周开会时随手画的皮卡丘涂鸦。
　　怎么会在林小满房间？

　　“要喝点什么吗？”林小满踢开挡路的电热毯插头，“有速溶咖啡和......自来水。”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热水壶今早刚炸了保险丝。
　　“不是，我说温水。”林小满声音越发的小，“但可能烧不了了……”

　　陆黎看出了林小满的尴尬，她摇摇头，“刚刚在健身房喝了不少。”
　　随后径直走向窗台，那里摆着排矿泉水瓶改造的花盆，蔫头耷脑的多肉在月光下像群罚站的小人。
　　“养得比我办公室那株好。”她指尖拂过叶片，“它上个月刚被我浇死。”

　　林小满尴尬地笑着，她趁机把内衣塞进微波炉，转身发现陆黎正在研究她的“衣柜”——晾衣绳上挂着淘宝爆款职业装，吊牌还没来得及剪。最外侧的白衬衫被洗得发透，此刻正映着对面楼的霓虹灯，显出里面缝补过的粉色内衬。

　　“这是......”陆黎突然从折叠桌下抽出半截画框。林小满冲过去抢，帆布鞋却勾住了接线板。在两人同时扑向插座的瞬间，她看见他腕表的月相盘碎成蛛网。
　　三……三个月实习工资没了……

　　画框里是她临摹的《星月夜》，漩涡状的星空被泼上咖啡渍。陆黎的拇指摩挲过斑驳的油彩：“我书房缺幅画。”
　　林小满眉头一皱，那也不会是我这幅吧。

　　卫生间突然传来水管爆裂的闷响。林小满抄起扳手冲进去时，陆黎已经挽起袖子查看阀门。
　　陆黎三万块的衬衫下摆浸在锈水里，腕表倒映出林小满涨红的脸：“别！我自己来......”

　　“我修过比这更糟的。”陆黎突然掏出个皮卡丘创可贴，“在剑桥合租时，马桶水箱炸过三次。”
　　她旋紧阀门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泡沫顺着小臂流进袖扣的铂金卡槽。

　　当林小满捧着微波炉加热的罐装咖啡出来时，看见陆黎正蹲在冰箱前。那台二手小冰箱贴满皮卡丘磁贴，此刻正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
　　林小满心里被压下去的尴尬又快速长成苍天大树。

　　“冷冻室结冰太厚了。”陆黎歪着头用脸颊和肩膀夹住手机照明。
　　她一边捣鼓一边说：“明天让人送台新的来。”

　　“不用！”林小满急得破音。
　　“我、我每周都会除霜......”话音未落，冰箱门突然脱落，囤积三个月的速冻水饺雪崩般砸在陆黎膝头。

　　月光从缺角的窗帘漏进来，照着满地滚动的饺子。
　　陆黎突然笑出声，伸手从她发间摘下半片白菜叶：“林小满……”她有些痛苦地眉头褶起，“你的勤快砸出我的星星了……”

　　林小满箭步冲到陆黎面前单膝跪下，“抱歉抱歉，我跟你揉一下。”她已然忘了砸出星星的女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她的绯闻对象。
　　陆黎脸色一变，变成了和皮卡丘同款的委屈表情，感觉她耳朵再长点就要耷拉下来一般。她眼泪都快掉了，“揉错了，再往前点，差点砸到额头了。”
　　林小满赶忙挪了挪掌心的位置，“摸摸脑壳，疼痛逃课……”她的尾音消散在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里。

　　铃声明显是陆黎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陆明玥。
　　陆黎接通瞬间，林小满听见冷冽的女声穿透雨夜：“董事会查到你在老城区......”
　　陆黎忽然把手机贴到耳边，混着电流声传来惊天动地的猫叫——对门八哥正在学野猫发情。

　　“姐，我在帮员工修冰箱。”陆黎对着饺子堆拍照，她仍由对方破口大骂，“要带夜宵回去吗？”

　　林小满蜷在嘎吱作响的折叠椅上，看陆黎用金箔名片铲冰。窗台上的多肉突然抖落些灰尘，恍惚间像皮卡丘抖耳朵。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生锈的防盗网时，林小满发现那件报废的衬衫正盖在自己身上，袖口的血渍被改成皮卡丘笑脸。

　　而陆黎，像离开了这间小屋，又好像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