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赝品》过季森林

4、第 4 章

　　晚饭时桌上没见到程商绎，阿姨上去敲门，房门是反锁的，怎么叫里面都没人应。
　　过了八点，才见到他从楼上慢悠悠下来。赵婉晴已经回自己房间了，楼下只剩程逾明和几个佣人。
　　“大哥。”程逾明放下手里的书。
　　“嗯。学习呢？”程商绎瞥了他一眼，脚步没停，从客厅穿了过去，径直就往厨房走。
　　“随便看点。”程逾明跟在他身后，以为他是饿了，“哥，你吃不吃晚饭？我叫她们去热一下。”
　　“不用。”
　　程商绎随口应了声，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个鸡蛋出来，又取出挂面。
　　程逾明无意瞥见，他虎口的位置有一个深红的牙印，对方似乎咬得很用力，甚至渗出了一点血，不过伤口不深，血液已经凝固了。
　　“哥？”这个位置简直是大胆又暧昧，程逾明无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微妙，“你的手……”
　　程商绎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手上的伤口，他神色自若道：“没事，被咬了一下。”
　　被咬了一下？
　　什么时候咬的？明明早上的时候伤口还不在。
　　程逾明默了默，道：“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
　　程逾明忙道：“哥你要煮面吗？我来吧。”
　　他说着想接手，但程商绎躲了一下，没让他碰。
　　他还是说：“不用，我来。”
　　程逾明只好收回手去。
　　他眼睁睁看程商绎在厨房内四处走动，起锅烧水，打了个鸡蛋，把面下了下去。
　　程商绎对厨房的摆设很熟悉，什么调料在哪，碗和汤勺放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熟悉的程度简直不像第一次下厨房。
　　难道程商绎习惯自己做饭吃？程逾明心里莫名冒出这么个念头。
　　不，但他很快又打消这个想法，像程商绎这种工作狂，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闲情雅致去做饭？
　　可能只是在家里的时间长，东西又没怎么变过位置，所以才显得熟悉吧。
　　程逾明没太往心里去，跟在程商绎旁边，给他打下手。
　　他跟程商绎能接触到的时候不多，难得能跟程商绎单独相处，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尤其是在他暂时还摸不透程商绎对他的态度之前。
　　“哥。”程逾明一边帮他递碗，一边谨慎的试探，“你跟妈吵架了吗？我看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晚饭都没吃两口。”
　　他到程家之前就听说，程商绎是出了名的孝子，和父亲感情寡淡，但和赵婉晴感情很好。
　　按照外人的说法，程商绎该是对赵婉晴言听计从的。在程家里，赵婉晴从不掩饰她对程嘉栩的厌恶，要程嘉栩从程家离开的就是她，程商绎本该听赵婉晴的话，把程嘉栩赶出去，但现在，要把程嘉栩保下来的也是他。
　　程逾明就不太琢磨的明白了。
　　程商绎接过碗，唔了一声。
　　程逾明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迟疑片刻又道，“我跟妈聊了下，她好像是对嘉栩弟弟有些不满，要不要改天让嘉栩弟弟来给妈道个歉？毕竟以后大家还要在一个屋檐下，闹得太僵也不好。”
　　“逾明。”程逾明话音刚落就听到程商绎叫了声他的名字，“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程逾明骤然一僵：“哥，我不是……”
　　程商绎没让他说完。
　　“妈不想让小栩留下来，但我想，你这么聪明，我以为你看得出来。”
　　“……”
　　“他留下来也并不会影响你什么，我没有孩子，这一辈你是最小的，又是爸的儿子。如果不出意外，未来我会把程家的东西都给你，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至于小栩，我会给他单独留一份遗嘱，这份遗嘱是我个人的投资，跟程家没关系，但足够他以后的生活，所以他也不会跟你抢。如果他主动招惹你，你就离他远点，别和他较真，让他安心呆在这里就行。”
　　“……”
　　面煮熟了，程商绎把面捞到碗里，回身拍了拍程逾明的肩膀：“辛苦你了。”
　　程逾明扯了扯嘴角，想笑都有点笑不出来。他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结果还是被一眼看穿。
　　他这点小伎俩，在程商绎面前大概根本就不够看吧。
　　程商绎却没再理他了，他端起那碗面条，直接回去了。

　　卧室里窗帘紧紧拉着，但开了灯，室内大亮。只要有人一进来，就能看见，正对着卧室门的床边，有个人影蜷缩在床尾，头低垂着，一只手腕被皮质扣带扣在床脚上。
　　门一开，他就听见动静，咬牙朝门口瞪了过来。
　　程商绎平静自若迎上他的目光，反手合拢门，把手里的面放在程嘉栩面前。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他问。
　　程嘉栩看了一眼自己被扣住的右手，冷冷笑了一声，懒得跟他废话。
　　程商绎没被他的态度惹恼，端起碗：“那我喂你。”
　　“别碰我！”
　　还没碰到他，程嘉栩便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卡扣扣得太紧，即使挣扎也无法挣脱太大的范围。
　　他恼怒地盯着程商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一直这么关着我？！”
　　程商绎皱下眉：“你如果老老实实的，我至于关着你？”
　　有时候他其实搞不懂程嘉栩到底想要什么，明明昨晚还偷偷躲在自己床上，流着眼泪说不想离开程家，不想离开他，一觉醒来就变了脸，又恢复了恶劣难搞的样子。
　　又是偷偷叫人去偷拍送照片，又是跟赵婉晴程素蓉吵架。程商绎有些头痛，他知道程嘉栩不安分，没想到他能这么不安分。
　　现在好了，更是连饭都不吃了。
　　简直无法无天。
　　程商绎没打算继续惯着他，程嘉栩待在程家这么多年，他对这孩子的性格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他很倔，且软硬不吃，光哄是没用的，必要时候必须暴力镇压才行。
　　他一手稳稳地端着碗，另一手用筷子挑起一缕缕面条，耐心地往程嘉栩嘴边送。
　　程嘉栩紧闭着双唇，誓死不从。
　　“你吃不吃？”从他回来到现在，程嘉栩一直在反抗他，程商绎耐心已经告竭。
　　但程嘉栩就像看不出来，干脆利落就一个字：“不！”
　　“好，可以。”程商绎险些气笑。他将碗放在一旁，一把捏住程嘉栩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将面条塞了进去。
　　程嘉栩摆脱不能，被迫咽了一口下去，呛得直咳嗽，眼眶通红瞪着他。
　　程商绎再次心平气和地问了一遍：“你想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无声的僵持半晌，程嘉栩声音低了下来，“我右手扣着，动不了。”
　　如果熟悉程嘉栩的人就会清楚，这是他服软的表现。
　　程商绎语气也随之缓和了许多：“那我喂你。”
　　程嘉栩抿了抿唇，没说话。
　　程商绎又挑了一筷子，递到程嘉栩嘴边。这次程嘉栩倒没再拒绝，乖乖把面条咽了下去。
　　程商绎是刻意贴着他的口味做的，他喜欢吃咸口面，煮得软烂的，最好是加一个煎蛋，要么加点肉丝或者青菜。单煮面的话，他是一口不吃的。
　　程商绎耐心把一碗面条喂完，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味道还行么？”
　　程嘉栩冷着脸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你打算这么扣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不就是咬了程商绎一口，至于这么把他锁起来吗？程商绎这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程商绎把碗收好，头也没抬：“我说了，你听话一点，我就给你松开。”
　　“那我不听话呢？”程嘉栩翘了下唇角，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打算这么扣着我一辈子？哥哥，你别忘了明天我还有课得回去上呢。”
　　“以后你不需要回去上课了。”
　　程嘉栩脸上的笑意顷刻淡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商绎道，“我给你找了个长期代课，以后你不用去学校上课了，等期末回去参加考试就行。”
　　“程商绎！你……”
　　“在你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之前，你就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