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行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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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裹着鱼腥味扑进舱内，船头两名赤膊汉子正就着腌蟹脚灌黄酒，酒坛上褪色的"杜康"二字被油灯映得忽明忽暗。
"听说了么？琼花堂的货船在鹰愁涧翻了。"疤脸汉子嘬着蟹钳，蟹壳裂声混着水浪拍打船舷，"十七箱南洋火油，全喂了龙王。"
"顾家那位女菩萨能咽下这口气？"麻衣客往江心啐了口浓痰。
"昨儿路过鹰愁涧你猜我瞧见什么？"疤脸压低嗓子，脖颈刀疤随喉结滚动扭曲，"十二具浮尸捆成莲花座，每具心口都插着琼花堂的鎏金镖。"
谢观天困倦地斜倚在乌篷船尾，斗笠压得极低。船头忽然传来铁链绞动声，江面浮起星星点点的幽绿磷火。听见声响，他无意识摩挲剑柄，剑鞘上"横川水"三字的凹痕早被血垢填平。
"晦气！"麻衣客摔了酒碗，"定是……"
话音未落，船身猛地倾斜。谢观天瞥见磷火中浮出半截焦黑桅杆，桅杆上钉着具白骨，骨缝里开满猩红的花。那花他认得——是琼花堂的标记。
"快划！沾上琼花堂的浑水要折寿！"疤脸抄起船桨。
谢观天却逆着人群挤到船头，手指挑起颈间半枚玉珏。月光漏过玉上裂痕，映出模糊的"霁星"二字。
江风忽转腥甜，他突然想起再过几日就是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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