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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钱很重要爱也是5 ...

  •   5.

      那天见到吴瑰后,任言泽立刻着手查了吴瑰这六年来所有人际关系、生活轨迹。

      吴瑰的出现太过突然。

      任言泽等在书房外,楼梯平台靠近窗户的地方,手上多出一个文件夹,“吴瑰没闹?”

      “你指什么。”

      忽然说到吴瑰身上,任时鸢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看看这个吧。”

      任言泽把文件夹递给任时鸢,“他见过任安锦。”

      吴瑰和任安锦见过面。

      任时鸢不在乎的事情,任言泽不能不在乎。

      “想要和吴瑰长长久久,那就要解决所有的隐患,包括吴瑰的别有用心。”

      留下这话后,不再多言,转身下楼。

      文件里大部分的内容与之前任时鸢调查到的信息大同小异,而剩下的一小部分是他完全不知道的。

      吴玫接受过任安锦的医疗资助,并且他们私下还有过长达半个月的会面交流。

      任时鸢合上文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回到书房,恰好碰上莫汀和花岩,“你们先下去吧,他们都在花房。我放个东西,一会儿就来。”

      “好。”莫汀点头回道,挽着花岩,快步下楼往花房去了。

      这处房子,任时鸢和吴瑰住过。

      书房的结构布置依旧,轻易在抽屉的夹层里找到一个火柴盒。

      任时鸢拿出一根火柴,把文件烧了个干净,灰黑色的纸灰突兀地出现在垃圾桶里。

      任时鸢无所谓吴瑰重新回到他身边是抱着何种目的、出于何种原因。

      无所谓别有用心,他只要吴瑰回来。

      同时,任时鸢也在警告任言泽,不要过度插手他和吴瑰的事情。

      他可以在这里找得到一个小小的火柴盒子,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藏得下其他东西。

      任时鸢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过任家人,旧式的规矩在他眼里从来都无用。

      纵使吴瑰淬了一身毒回来,他也能配制出解药,并且让吴瑰心甘情愿留下来。

      花房里,欢声笑语。

      三个孩子正专注听着自己的母亲绘声绘色讲述任言泽追求她时的“光辉事迹”。

      “妈妈,你们没结婚的时候就有了我啊?”

      张池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令他耳尖和脸颊一并红了起来。

      “那时候是办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来着。”张晴侧身拍了拍任言泽的肩膀,“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在下南河边的浅滩上。”

      “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任言泽嘴角噙着微笑,目光温柔,语气中似乎含着幸福的情绪。

      “那我穿裙子了吗?”

      张晴挑着下巴,身体前倾去,追问道。

      “……”任言泽故意迟疑道,躲避张晴的靠近。

      见此,张晴也不恼,拖着声调说道:“任言泽。”

      “一条香槟色的帝政裙。”

      任言泽马上脱口而出,眼里缠绵着无尽的情愫。

      “算你过关。”

      三个小朋友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

      张池想着第一时间拿起相机记录下此刻爸爸妈妈的样子。

      新买的拍立得开启闪光灯,照片的效果更好,闪光也令张晴回神,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时竟也害羞起来,将话题转移到了任时钰和郑和身上。

      他俩今日穿着同一件休闲的灰色连帽衫,胸口处的红色刺绣动物图案出自任时钰之手,是两条蛇和一枝看不出形状的花交缠在一起。

      两人的爱情完全是阴差阳错下结出的味道还不错的果子,稀里糊涂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果子的芳香已经挥之不去。

      “晴姐,情到深处自然而然。”

      任时钰神情看不出一丝变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伸手握上身边郑和的手。

      郑和强装镇定,屏息低头,蓦地红了脸。

      “你看看,每次都是这一句。”

      张晴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好没气地和吴瑰调侃。

      不过因为郑和的神情格外有趣,张晴便把这当作固定环节。

      莫汀和花岩很快也加入其中,慷慨地讲述一些生活中浪漫的小故事。

      任时鸢出现时,他们正好结束,众人的目光一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吗?”

      任时鸢狐疑地看向吴瑰。

      吴瑰起身,走到任时鸢面前,拉起他的手入座,期间短暂的同进像极了婚礼时新人入场时的模样。

      阳光照在吴瑰的脸上,他的笑容被光芒藏住,任时鸢突然陷入到一种焦虑的情绪中,回握吴瑰时,无法掌握分寸。

      “小舅你知道吗?原来爸爸妈妈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有我了!”

      张池手上还捏着相纸,说这话时神色飞扬,颇有些炫耀的味道。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任时鸢坐定,语气透出一种不寻常的起伏,“我去下南接你爸爸回家的时候,第一次和你见面,你还抱着我不撒手呢。”

      “啊?我不记得了?”

      张池看向张晴,又看了看任言泽,“那时候我太小了。”

      尾音拖得软软的,带着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懊恼。

      任时鸢正式入族谱之前被派到下南地区,任卓川要求他把任言泽接回来,并且除掉张晴的孩子以及张晴。

      事实是,任时鸢没有那么做,也是因为这件事,任言泽最后才会背叛曾经忠爱的父亲。

      任时鸢主动提及这段往事,是他对任言泽随意调查吴瑰口头上的幼稚报复。

      差点失去张晴对任言泽而言如同死过一次。

      每每想起,后怕不已。

      任言泽算是知道任时鸢铁了心的,认定吴瑰了。

      也懒得和他争口舌之快。

      况且孩子们都在,心下一软,对着花房外面侍候的佣人说道:“甯甯的造型还没有做完吗?你去看看。”

      “是,先生。”

      造型团队是任英鹿买下来送给任甯的生日礼物。

      此后专司负责任甯出席各种活动、日常出行的穿搭发型妆容。

      任甯作为任氏小辈中的大小姐,即使年纪尚小,也必须拥有任氏的体面。

      感觉到气氛失常,任时钰借着任言泽说起造型的事情转移话题道:“正好我送甯甯的生日礼物是一件我亲手裁缝的一件礼裙。”

      一些集中注意力的事情有助于控制他控制病情,缝制刺绣是医生的建议之一。

      如今任时钰的作品已是行业翘楚。

      往年他的病情不太稳定的时候,通常都是在家中休养,从未公开参加过家庭的一些聚会,就连任卓川在时也是如此。

      第一次见到的外人便是郑和,其次是吴瑰。

      所以他天然对这两个人都是抱着善意的。

      当他知道吴瑰与任时鸢的关系时,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祝福。

      青少年时期病情最重,对于复仇的事情他完全不解,但也隐约知道任时鸢在做很艰难重要的事情。

      后来,用他骨髓研制的新药被用于缓解任安锦的病痛,导致他的病情变得极度不稳定,也是那时他与郑和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慢慢得知自己的哥哥都做了什么。

      这场博弈中任甯是最无辜的人,且不论她还是哥哥的孩子,单对于一个鲜活的生命来说,任时钰愿意释放无条件的爱意。

      礼服装在一个红木的盒子里,盒子的四角镶着金丝和粉润的珍珠。

      盒子端正地放在郑和身边,纹样是任时钰设计的,雕刻掐丝是郑和的手艺,算是他送给任甯的礼物。

      三个小朋友的看直了眼,尤其是任文焱和任文淼,手下蠢蠢欲动。

      “等一会儿甯甯来了,要她自己亲自打开。等你俩过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们好不好。”

      “我要和妹妹一样的盒子!”

      “我也是!我也是!”

      任文焱跳起来,跑到任时钰面前。

      “当然可以。”

      “谢谢,小舅舅。”

      孩子们的欢闹缓和了气氛。

      刚刚出去的佣人也回来了。

      “先生,小姐马上就来。”

      “时间也不早了,正好等甯甯来,咱们入座吃饭。”

      张晴对一旁候着的人,“告诉厨房,可以开始了。”

      “是。”

      任言泽眼神扫过所有人,“今天所有的菜品都是按照甯甯的口味做得,有什么不便的自己去小厨房,再做自己喜欢的。”

      张晴听任言泽这么一说,顿时皱了眉,抬手敲打他的背,“别听他瞎说。”

      张晴专门设计了菜单,每个人面前放得都只会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爸爸!妈妈!”

      任甯踏着大步,奔跑向花房,娇小的身躯内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一声爸爸妈妈喊得无比清亮。

      可是来到花房前,才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站着好多人,除了父母和三位哥哥,还有那天见过的两位哥哥和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两位哥哥。

      脚步仿佛粘在了一起,她抬起头,“好多人啊!”

      吴瑰发现,穿着一身改良汉装的任甯与那日见到的躲在任言泽怀里的害羞小姑娘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在家里,性子更加放开。

      “对呀,他们都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张池走到任甯面前,拉起她的小手,先是走到了任时鸢和吴瑰之间,说道:“这是舅舅,是爸爸的弟弟。这是舅舅的爱人,吴哥哥。”

      “舅舅的爱人?”任甯自言自语道:“舅妈?不对不对!”,摇着头,“你是男孩子,也叫舅舅好啦!”

      “吴舅舅好,舅舅好。”

      听到“吴舅舅”这个称呼,吴瑰感觉好像怀里被塞下一块金子,沉甸甸的硌得人有点疼,但却是货真价实。

      “你好啊,甯甯。”

      吴瑰回应了任甯,接着任时鸢也说了同样的话。

      “时钰舅舅好。”

      “你好啊,甯甯。”

      “你好,甯甯。我是时钰舅舅的爱人,我叫郑和。”

      郑和单膝跪在任甯面前,将红木盒子端在小臂,“这是时钰舅舅和我一起送你的生日礼物。”

      郑和还是第一次这样在众人面前袒露自己的欲求。

      四个孩子像是知道了什么突然的秘密,尤其是张池情不自禁拿起拍立得,拍下了这一幕的场景。

      照片里,郑和目光柔和与对面的任甯开口说着什么。

      任时钰舒展身躯,靠在沙发椅里,背后是一树矮梅,大部分都没有□□但却跃跃欲试,一粒一粒粉色的骨朵儿挂在枝头,拥着任时钰,好似他此刻的心情。

      尽管面上压着,心中的悸动是无法否认的。

      “郑舅舅,这个送给你。”拍立得的相纸不大,放到郑和手里,都没有三分之一,“谢谢你,小池。”

      红木盒子已经交给佣人收好,郑和站起身子坐回原位,小心翼翼将照片放到钱包的夹层收好。

      “爸爸妈妈一张照片,郑和舅舅和时钰舅舅一张照片,还有刚刚妈妈送给吴舅舅的一张照片,有三张照片啦!”

      任文淼的音色脆生生的,带着孩童独特的青涩与美好。

      “什么照片?”任时鸢偏头好奇问道,手掌轻轻握了握吴瑰的大腿。

      “那是我送小瑰的礼物。”张晴看到任时鸢的小动作,轻咳两声,“不过是借花献佛。”

      “晴姐说,是从你住过的房间打扫出来的。”

      吴瑰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物袋子,袋子里有一个相框,任时鸢将相框捧在手上,看了一眼张晴和任言泽。

      照片里的吴瑰还是少年模样,穿着高中的校服,手里抱着一沓刚刚从学校打印室里打印好的试卷。

      镇上的高中对男孩子的发型有明确的要求,吴瑰前额不留一丝碎发,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

      那时正是夏天,与他在同一画面中的男男女女皆身着夏天的半袖,有些甚至将裤腿挽起,也无法降低因走路而升高的体温。

      尽管空气湿热,吴瑰依旧正襟,细细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至两鬓时带来的痒感,使得他抽空停下脚步,抬手出去擦去了它们。

      任时鸢心里打了个寒噤,表情却未见起伏,好好收起相框,“我曾经在松平镇住过半年。”

      “什么时候?”吴瑰很是意外。

      “2015年。当时大学刚毕业,拿着炒股赚来的第一桶金在那里开了一家酒吧。”

      “‘Night’是你的酒吧!”

      “是。”

      “开业那天在台上唱歌的人是你!”

      “是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这些事情从任时鸢的口中说出,吴瑰像是平白得了不得了的东西。

      此刻他的思绪一片空白,一颗心脏强烈地跳动着。

      高考结束后的假期里,吴瑰做了一件对自己来说意义重大的事情。

      他穿上心爱的裙子来到镇上新开的酒吧,想要作为自己真正的生活一天。

      这天过后,他将彻底与自己告别。

      脸上的妆容是他按照杂志上的教程化上去的。

      涂上红唇的他,在杂乱却绚丽的灯光下竟十分像他母亲年轻的时候。

      走出酒吧的女厕,裙边的蕾丝蹭着大腿,穿妹妹的裙子果然有些不合适,太短了。

      吴瑰扯扯裙角,深吸一口气控制步子的大小,略显局促地挤进人群中。

      音乐的旋律和酒精的刺激,吴瑰慢慢舒展了身体,不再扭捏,尽情舞动起来。

      突然,震耳的音乐截然而止,吴瑰不满抬眼,看向吧台处,恍惚中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学生模样的男人,抱着吉他,清唱起一首情歌。

      “好熟悉好熟悉的歌词”,吴瑰喃道,“不对,我醉了,我该走了。”

      他晃晃悠悠朝着厕所的方向勉强前进,中途好似撞上了什么人,来不及说抱歉,吴瑰便没了意识,醒来时发现自己抱着马桶躺在厕所里。

      为了隐藏起男性特征,他特意穿了小一码的丁字裤,应该是自己动作太大,裙角从下往上直到腰部的位置撕裂开一条缝,露出了白色的内裤。

      看到这样的自己,吴瑰显然慌乱了。

      酒也醒了大半,扶着隔间的门,赶忙检查了挎包里的东西,发现没丢什么东西,才放下心来。

      换下裙子和假发,拨开插销,走出厕所隔间,音乐依旧喧闹。

      “清醒了?”

      是那个在台上唱歌的男人,吴瑰回想。

      他掐灭手里的香烟,长长的发丝遮住三分之一的眼睛,叫人看不清样貌,“不记得了?”

      吴瑰不敢反问,眼睛却直视面前的男人,一只手伸进挎包,想要摸出可以保护自我的“武器”却发现,除了化妆品和钱包,他什么都没带。

      丢失了一段记忆,使得吴瑰被动起来,他完全不懂这个陌生人的意图。

      “算了。”男人转身走到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弯腰喝水漱口。

      脱下外套,扔在一边,一步一步逼近,“你说要把初吻给我,所以我等到现在。既然你清醒了,那我们开始吧。”

      他说这话时,认真的像是在说什么结婚誓词。

      吴瑰觉得荒诞,“你疯了!”

      话音未落,男人欺身而上,托起吴瑰的下巴,撬开他的唇,狠狠地吻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六号顾客在哪里?”

      “这里!这里!我是三百二十六!”

      “您想要什么要求,今晚都可以满足您!”

      “我要他亲我!”

      吴瑰指着任时鸢大声喊道,而后酒精的后劲让他控制不了身体,摇摇欲坠,意识都变得模糊。

      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吴瑰的大脑,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初吻已然被任时鸢夺走。

      “你!你!你!”吴瑰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任时鸢,想要甩他一巴掌。

      “履行承若而已。你如果打我,我也会打回去。”

      任时鸢双手插兜,退至墙角,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吴瑰手掌滞在半空,嘴唇残留着接吻过后的触感与温度,面对面前的男人,脑中闪过无数句骂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放下手臂,回笼思绪,“谢谢你。”

      而后,夺门奔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钱很重要爱也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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