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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腐烂の善意 ...
在Angel的意识褶皱里,伊佐那如同一枚双面镜,一面倒映着破晓的曙光,一面凝结着永夜的寒霜。
她曾在11岁的那个夜晚濒临溺亡于自我厌弃的黑潮之时——
是伊佐那化作浮木刺破浪涛,将深渊劈出裂缝,将她一把扯出。
每当挣扎的指节触碰到逃离的藤蔓——
那份曾救赎她的温度便化作带刺的茧,将希望与桎梏熔铸成心口跳动的铁环。
伊佐那是撕开迷雾的利刃,也是缠绕血脉的荆棘——
在矛盾的经纬间编织出永恒震颤的悖论。
‘Angel’这名字是他钉在她心口的银钉。
但看似圣洁的铭文下,渗出的却是腐坏的往昔。
每当这音节在耳畔碎裂,她就得把僵冷如石的灵魂塞进鎏金面具,带上虚浮的笑靥粉饰空洞的躯壳。
‘Angel’像根扎进骨髓的刺。
唯有被人提起时,那钻心的痛才能让她确信——
自己虽被困在这具残破的皮囊里,但仍恍惚地意识到仍活着的证明。
‘Angel’真正的灵魂或许早在暴雨撕裂苍穹的那夜,攥着育母渐凉的手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使她们变得不再鲜活的便是那福利院的老院长——
她们都是老院长掌纹间揉碎的烛芯,一盏被掐熄在血色黎明前。
而另一盏被剜去焰苗,残躯沉进记忆的渊薮,沤成两团泛着霉斑的虚影。
黑崎君龙携Angel踏入宅邸不久之时,便听到那孩子的贴身侍女附耳吐露的隐秘。
那些话语恰似淬毒箭矢射穿他心底悬而未决的阴霾。
他的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攥紧的拳骨将手盘的把件捏得吱呀作响,老院长那些腌臜勾当如腐水漫过他的喉头——
檀木屏风应声炸裂,飞溅的碎木混着唾沫星子,皆是他难平的滔天恨意。
黑崎君龙甚至想过,让那种货色进普监简直就是对那人的恩赐。
像他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就应该被关进Sunking监狱,然后受尽折磨,让他一边在痛苦中挣扎一边渴望死亡的解脱。
黑崎君龙的目光扫过垂首立在廊下的逗虎的少女——
那女孩初入九龙大家在屈膝行礼时,月白襦裙荡开的弧度精准如机械齿轮。
启唇应答间,声线清泠得像冰裂纹瓷器。
那些无师自通的礼数,分明是刀刃磨就的枷锁,将鲜活魂魄锁进完美的牢笼。
黑崎君龙忽然想起深潭里的鲛人——
越是流光溢彩的鳞片,越藏着被剜去双目的血窟窿。
他自然不是一瞬间就放下了对‘外人’的防备,而是相处中逐渐卸下的。
只因,那时的他在这‘鲛人’身上嗅到了恐怖的气息。
黑崎君龙摩挲着掌心那道被檀木扶手割出的旧疤,这道愈合的伤痕恰似他对少女日渐消融的戒心——
并非被温情软化,而是被某种更诡谲的寒意侵蚀。
那是对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女对人性如此敏觉的恐惧。
初来乍到,短短时间内,她居然胆子大的同九龙会旗下其他的成员拉拢关系。
先是掌管财务的植野会长,再是那‘暴君’之称的善信会长…就连她那未曾见过几面的生父九世龙心也被她讨好,虽为表现出过多的关照,但是黑崎能够感受得到,自己头上所顶着‘养父’的头衔大概是遭到其生父的嫉妒了。
他观察到家宴上九世龙心盯着少女食无言的眼神——
琥珀色酒液里倒映的贪婪,与他当年觊觎会长之位时如出一辙。
黑崎有时难免会多想,少女这些看似娇憨的示好,实则是精心排布的棋局。
少女嘴里吐露的“父亲”二字裹着蜜,却像淬毒的丝线勒紧他的喉管。
黑崎凝视着暗格里的武士刀,刃面映出少女教侍婢插花的画面。
他突然想起九世龙心的夫人那桩秘闻——
政敌溺毙的香水浴缸里,漂着的正是这样娇柔的白蔷薇。
他心想,在这朵更年轻的恶之花抽芽之前,不如从源头扼制其生长。
于是他便在荒诞可笑的猜疑之中,做了一个违背原则的举动——
他不动声色地在她生活周遭织就一张密网,眼线如蛛丝般缠绕着她每日的行踪轨迹。
从晨起梳妆时的慵懒神态,到深夜归家时的匆忙步履,乃至她指尖划过通讯录时犹豫的刹那,都在无形的窥视之下。
那些与她谈笑的友人、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甚至连街角卖花的老者,都被他逐一标记在泛黄的人物档案里——
他要像拆解精密仪器般,甄别出每一个与她交集之人身上潜在的危险因子,哪怕是最细微的蛛丝马迹。
最终——
现实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所有精心编织的猜疑之网,那些密密麻麻标记着风险的名单,瞬间在真相面前分崩离析。
结果是,他猜错了。
他不应该如此预料的——
那烈焰如巨兽吞天,将呼救声绞碎成灰烬。
火舌舔舐过的焦土里,黑崎看着自己精心构筑的防线轰然崩塌——
这场人为的灾祸,烧尽了无辜者的生机,也将他心底那簇愧疚的火苗淬成了白热。
那时,他攥着电视遥控器的指节泛白,新闻画面里冲天的浓烟与记忆中的火光重叠。
他死死盯着新闻里焦黑的建筑轮廓,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在屏息,仿佛那火舌随时会顺着电波窜出,舔舐他精心粉饰的太平。
当他试探性询问时,少女倚着窗台的侧影犹在眼前。
漂亮的面孔上,那睫毛投下的蝶影随着呼吸轻颤,她望着流云的眼神澄澈得近乎残忍——
那本该盛满恨意的眼瞳里,此刻却浮着层雾霭般的悲悯。
“生命真是脆弱呢。”
她的声音裹着晨间露水的凉意,像从未被暗处的窥视灼伤,更不知这场吞噬人命的大火,原是因他而起。
而后他察觉到那张卡里的流动资金骤然增加……
但他并未多言,只是将这行为归结于纯真孩童之间无力拯救的‘英雄梦’。
黑崎君龙暗自松了口气——
天衣无缝的局,终究还是成了。
监控录像里那场冲天大火早已化作硬盘深处的加密文件,九龙会交织的谎言像精密齿轮,将舆论的火苗碾成齑粉。
落地窗外,成群的记者已如退潮般散去,九龙会联手打造的公关铁幕严丝合缝,将那场烈火燎原的风波,悄无声息地碾成了报纸角落几行无关痛痒的铅字。
在那之后,他以昂贵的补偿礼物想要掩饰自己的愧疚心。
——那便是白虎‘楽’的由来。
如今距离女孩升学近在眼前,成人礼也在暗中筹备中——
她虽然是九世龙心的私生女,但是他黑崎君龙欣赏她的才华。
如果她忠心为九龙而活,那么黑崎将永远是她的家。
但倘若她——
不,不会的。
黑崎君龙内心的愧疚与理性不断挣扎,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女孩对自己所表现出的种种——
那种寄人篱下而礼貌端庄,谈吐间聪慧但从未逾矩,在他面前,他看不到这个女孩的野心……
或许,他的及时教育非常到位,女孩的身心完全属于九龙会。
黑崎君龙看着女孩庭院里摇曳的虞美人,下意识地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样甚好——
甚好——
那场大火过后,黑崎君龙彻底卸下了对 Angel 的所有防备。
曾经如影随形的监视与猜忌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漫过心头的自责与愧疚——
更是为自己曾以恶意揣测女孩的狭隘感到可耻。
恰逢刘龙人从中牵线,他索性将一套房产赠予Angel,既是补偿,也权作无声的致歉。
岁月如刀,将他的棱角磨成褶皱。
昔日惊涛骇浪的往事纵然璀璨如星,如今他眼底流转的,不过是历经沧桑后的澄澈。
只是,那份天真里藏着致命的疏漏——
他终是疏忽了眼前少女是如何从血与火的深渊中赤足走来。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光阴在他鬓角染就霜色。
五年,十年,乃至生命最后一息,他或许都不会懂得——
自己朝夕相对的,从来不是需要庇护的雏鸟……
暮色漫过少女眼睫,那些沉睡于血脉深处的古老纹路,正随着心跳悄然苏醒。
——她是幽冥的伊邪那美,指尖缠绕着因果丝线,随意一捻便是乾坤倒悬。
——而他,不过是这场宿命长卷里,被命运圈点的,最懵懂的局中人。
……
四月芳菲未尽,Angel迎来了二年级的崭新学期。
春风还裹挟着残樱的芬芳,她背着书包轻快地迈进校园,裙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对成长的期许与憧憬。
在推开教室门的刹那,走廊里还飘着细碎的惊叹。
新生们的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投来,有人攥着书包带轻呼‘好漂亮’;
有人踮脚张望时碰落了课本。
那些毫不掩饰的倾慕眼神里,藏着对少女身姿的惊艳,也含着对学姐不加掩饰的憧憬。
诚然,多数人并不知晓这位学姐的名字,却有不少是冲着她的声名而来。
去年十月那场对社会人士开放的盛大校园祭上,Angel在活动中井然有序主持的模样,早已随着网络视频与学长学姐的口耳相传,成了许多新生报考这所学校的隐秘理由。
此刻她立在晨光里,发梢垂落的碎金随着步伐轻颤,白衬衫领口别着的校徽泛着珍珠光泽。
校服裙摆扫过被阳光晒暖的地板,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蝶。
她抬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嘴角噙着的笑意比四月早樱更清透。
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Angel时,忽而如归巢的雀群般聚作一团,涨红着脸向她扬起手。
“早上好!凛子大人!”
清脆的呼喊里混着青涩的莽撞,有人情急之下喊出了私下追捧的夸张爱称,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早上好~今天很有精神哦——”
但她丝毫不在意那些称呼,也顺应着那些人的笑容给予同样的问候;“大家吃早餐了么?我这里有巧克力哦。”
“吃了!——”
“当然吃了!感谢黑崎会长关心!——”
话题中心的人正步履轻盈地穿过这片炽热的注视,连衣角带起的风里都裹着若有似无的铃兰香。
待那袭墨色长发转过廊角,方才围上前的学生立刻被同伴们簇拥。
有人攥着胸口校服,声音还浸着激动:“她刚才对我笑了!凛子学姐怎么能这么温柔……”
“啊啊~黑崎凛子,简直活成了我理想中的样子啊——”
“今年她应该会从副会长升成会长了吧,感觉是毋庸置疑的优秀呢!”
“而且身边的朋友也好优秀啊,你们知道那个犬饲小夜么——”
“啊,学校那个——”
“像她这样完美的人应该不像我们一样会有烦恼吧~害……”
议论声追着少女远去的方向飘散开,四月的风掠过爬满青藤的窗棂,将年轻的倾慕与憧憬揉碎在暖融融的晨光里。
然而烦恼总像春樱簌簌落在肩头,看似纷扬,实则不过是些轻轻掸去便罢的琐碎。
虽不至成为困人的荆棘,却也在低头时,于发梢缀成几缕难以忽视的残瓣。
新学期的晨露尚未干透,学生会信箱便躺着封匿名举报信——
有人在暮色初临时,撞见校外不良少年在校庭器材室推搡本校学生。
黑崎高志郎将文件甩回桌面,金属笔帽磕出闷响。
这位冷面学长最厌处理杂务,更嫌与人周旋麻烦,于是他踩着五点的钟声便将制服外套甩上肩头,转眼消失在紫藤花架的阴影里。
偏偏今日猫岛与小夜的社团要开筹备会,会议室的灯已透出暖黄。
Angel将举报信折好收进口袋,白球鞋碾过石子路的声响在空荡走廊格外清晰。
她仰头望着被槐叶筛碎的天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里的匿名信——
她想着只是走个过场便罢,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被霸凌者若没有反抗的决心,旁人插手也不过徒劳。
“同学,学生会接到举报……”
话音未落,为首那个染着栗色挑染的男生突然嗤笑出声,喉结上的银色骷髅纹身随着动作轻晃。
他故意把棒球棍磕在石阶上,金属撞击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你算哪个?也敢来管我?还学生会?妹妹,知道我们是谁罩的吗?”
他大喊道;“我可是黑龙的人!——”
“黑龙啊。”Angel垂眸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嘁。”
见她轻蔑地重复着那个词,其中另一个寸头突然上前,口香糖在齿间炸出脆响。
他故意贴近Angel的脸,薄荷糖混着烟味的气息喷在她睫毛上:“喂,学生会的,量你有几分姿色嘛,要不你跟哥几个玩玩,我们就放过他。”
“哈——”少女突然仰起脸,耳垂的银饰晃碎斜照的夕光。
她踮脚凑近对方耳畔,樱色唇瓣几乎擦过泛青的胡茬:“陪玩可以哦——不过,你拿什么请我?”
她的尾音带着蜜里淬毒的甜,眼尾泪痣随着轻笑轻颤。
“你妈妈给你的零花钱,够买我半根指头么?”
暮色给她的梨涡镀上蜜糖色,那群男生里有人握着棒球棍的手松了松,喉结滚动的声响混进了紫藤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她只是弯了弯眼睛,唇角扬起的弧度比四月的晚霞更温柔。
有人看得失了神,连那句带刺的挑衅都化作耳旁风。
“喂!——”
寸头脖颈暴起青筋,猪肝色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这死女人!居然敢跟瞧不起黑龙!”
棒球棍裹挟着风声劈向她太阳穴,墙灰簌簌落进她凌乱的发间。
那群男生见她毫无惧色,言语中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顿时被彻底激怒,凶性大发。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野兽般,纷纷摩拳擦掌,挽起袖子,抄起胳膊,将她团团围住,准备一拥而上。
暮色愈发浓重,混着汗味的污言秽语在器材室弥漫。
“好啊,想要做‘女英雄’是吧!”
纹着骷髅的男生喉间溢出下流的笑,“老子今天就扒光你这身校服,看你还拿什么做英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恶意与猥琐,仿佛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在狂欢。
‘骷髅’身后的混混们兴奋地叫嚷着,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光芒,纷纷举着手机,奋力挤进前排,将镜头对准了她。
尤其是‘骷髅’,他变态地舔了舔嘴唇,狞笑着说:“都给老子拍下来存着!”
“往后见一次就让她乖乖跪舔一次——”
刹那间,那些污言秽语如同黏腻的蛛网,铺天盖地地朝她缠来,试图将她束缚,将她吞噬。
器材室的角落里,那把锈迹斑斑的锁,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中泛着暗红色的光,宛如未干的血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在见证着这一场即将发生的暴行。
Angel的眸光瞬间一黯,那眼底的光芒如被阴霾遮蔽。
她看似随意地回过头,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向远处。
只见两个浑身青紫的身影正缩在器材架阴影里,像被踩扁的蟑螂。
他们膝盖几乎嵌进胸口,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连呼吸都在打颤。
即便听到了混混的铁棍撞出闷雷般的声响,那两人也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指甲在掌心剜出渗血的月牙,喉咙里连呜咽都碎成了齑粉。
而她这位‘英雄’已然降临,他们也依旧只是躲在一旁,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怯懦。
他们只是那般木然地观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既没有鼓起勇气反抗施暴者的恶行,也未曾向她发出哪怕一丝求助的信号——
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刹那间,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如汹涌的暗流,陡然在她的心头翻涌而起。
这股烦躁好似生命力旺盛的藤蔓,迅速地缠绕,紧紧攫住她的内心,令她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烦闷。
怎么就给自己增添了麻烦呢……
她在心底暗自埋怨,眉头微微蹙起。
拯救弱者的英雄么——
蠢死了。
那一丝不满与无奈,在她的心中悄然滋长,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倦怠与厌烦。
——所谓‘弱者’不过是自甘溺毙的蛆虫,连伸手抓住浮木的勇气都没有。
暮色从气窗斜切进来,在她眼底碎成锋利的玻璃渣,映着远处那两团颤抖的黑影 。
——啊,好烦。
——烂泥就该待在阴沟里。
工作就是狗屎。
嗯。
此时黑化45%
(欸等一下好像有点太快了,明明主线进度条还没怎么动?)
照这么发展下去妹宝要成为真的恶女了啊!![撒花][撒花](你在兴奋个什么啊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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