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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久的沉默之后再开口 ...
何江澜坐在化妆镜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化妆镜的灯照在他的脸上,精致高挺的五官在阴影下显得更为立体。
黄宝石一样的瞳孔里映照着他现在略微有点紧张的表情。
“我们的大艺术家还会紧张呀?”
穿着一件紫色连衣裙的何江浼从他的背后靠近,打断了他的深呼吸。
她探出了脑袋,伸手在他怀里送了一捧粉百合。
“嗯……嗯,毕竟以前都是跟随乐团做指挥,钢琴独奏会还是头一次。”
何江澜抱着那捧的花,百合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姐姐,你一会儿会提前走吗?”
“欸,我明明都已经说今天我弟弟有音乐会,但是那几个合作方没一个省心的。”
何江浼戳了一下他的脸,
“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啦。”
何江澜在两个月之前从国外就读的音乐学院毕业,回来之后准备了一个月的钢琴独奏会。
时间略有些仓促,但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槐城大剧院面向所有人,但是近些年经济下行,有些不景气,想要通过音乐家Lam的影响力来吸引更多的年轻人。
负责人知道Lam回国,就赶紧递来了邀请函,左右刚回国没事可做,何江澜就答应了。
何江澜在爱音乐的年轻人中还是很出名的。
演出门票很快售空,走出这一步棋的负责人乐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这次演出的合作方一是何氏的河汇,二是江氏集团。
何江澜抿着唇看着座位表,第一排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坐在江氏代表人的位置。
“怎么了?”何江浼见他低着头不说话,有些担心地询问。
何江澜不动声色地挡住那个名字,摇了摇头:“没有,姐,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何江浼没有多问,留给她的空闲时间并不多,在连续接到了三个工作电话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啊…”何江浼双手掌心合十,前后摇了摇向他认错,“我恐怕得走了。”
“何总日理万机,辛苦来陪我啦。”何江澜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安心去。
他本来是很希望姐姐能看完自己的演出的。
但是在看到那个人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何江浼不在场面或许会简单一些。
毕竟让何江浼和那个人坐在一起两个小时,真是非常尴尬地一件事……
“Lam,要登台了哦!”
导演从后台通道叫了他一声。
“来啦!”
何江澜最后整理了一下燕尾服和扎着的低马尾,拿起琴谱走了出去。
追光灯亮起,他走在光里。
登台,鞠躬,摆放琴谱,调整琴凳。
追光打得他看不清台下的观众。
别紧张,何江澜。
就像姐姐不在,那个人也不一定真的就在吧,毕竟他们这种人最缺的就是时间。
抬手搭上钢琴键,闭眼、吸气。
他向灯光师点头致意,影响视线的追光变成了顶部的落光。
演出开始。
摸到钢琴之后何江澜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安都消失了,毕竟音乐是陪伴他这么多年的朋友。
指尖在黑白琴键上飞舞,每一首曲子都分毫不差地被呈现。
以Lam自己编写的钢琴曲开场,名字叫《Unknown(不为人知)》。
而对出名的钢琴曲的诠释更是分毫不差。
只是很可惜,属于何江澜的部分,还没有出现。
被台下的目光注视着,演出经验丰富的何江澜下意识忽略了。
但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跟随在他身上,实在有点让人难以忽视。
何江澜从休止符的空档抬头看,看到了一个他分外熟悉的身影。
林溯。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第一排何江浼的空位旁边,在触碰到何江澜眼神的那一刻,转移开了视线。
你不看我?
何江澜恶趣味地想做点什么。
一个乐章结束,他空了一拍,弹出了一段和曲子完全不同的旋律。
就像交响音乐会里的《惊愕》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无声的观众瞬间躁动起来。
不过短短三个小节的错音,就再次回到钢琴谱,用跳动的音符安抚着不解的众人。
再次抬头,和林溯写满了震惊的眼睛四目相对,他轻轻挑了挑眉。
他对林溯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口型。
认真点,看着我。
胆小鬼。
……
何江澜刚回到换衣间,坐在好几束捧花中间,用手指拨弄着鲜嫩的花瓣。
“Lam,怎么回事?!”
操着一口槐城当地方言的负责人急忙找了过来,举着手机给他看,
“你刚才的失误已经被媒体报道出去了!”
何江澜眼睛扫过那两行描述“天才陨落”的文字,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负责人先生,我不过是提醒一下走神的听众。而且这些只是无良媒体博人眼球的标题。”
话虽这么说,但他也从负责人脸上看到了“这人怎么这么任性”但是又好像害怕他一个冲动做出些什么的表情。
何江澜扶额,难到艺术家在这些人眼里都是些很有性格的人吗?真是错误的刻板印象。
“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下吧,”何江澜摆了摆手,“估计那些营销号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赶人的话都说出来了,负责人再焦头烂额也没了办法,只好转身离开了。
匆忙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何江澜轻笑了一下,继续拨弄着那些花。
他数了好几次,送花人的祝语卡片都夹在最得体最美观的位置。
用各种不同的字体写下了不同的名字。
花束的赠送人里,唯独少了一位。
昂贵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在门口停下,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微不可察。
最后一束花的赠送者,站在距离何江澜不到五米的地方。
栀子花香充盈在室内,逸散在心照不宣的空气中。
在公众场合很难安静下来的音乐家感觉自己的指尖因为心跳的加速而微微颤抖。
献花的人面对久别重逢的场景,呼吸逐渐加重。
在沉默的环境里,发颤的呼吸声尤为突出。
“林,总监。”
何江澜回过头,撩了撩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刻意对着称呼咬文嚼字,
“不过是艺术家的小小失误,也值得你亲自来问责?”
听到陌生的称呼,林溯皱了皱眉,抬脚从门外走进了屋子里。
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将要打破正常的社交距离,何江澜手指下意识攥紧。
做出了在谈话中,他很少做出的自我保护姿态。
“我一个外行人,怕是没有资格评价Lam的专业水平。”
林溯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抱着花束在三步远的距离站定,栀子花和蓝紫色桔梗扎在一起。
白色、绿色、蓝色的冷色调,从暖黄色的灯光下,分割出来一块独属于二人的区域,允许这份尚且还算安静的久别重逢的发生。
“只是那个‘失误’的部分,我好像听过。”
林溯伸出手,将花束递到他面前,
“何先生有什么头绪?”
何江澜没有接过花,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那你呢?”
何江澜终于整理好了心绪,接过了林溯手里的花。祝语卡片上写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林溯。”
他昂起头,露出了一个不同于舞台上的明朗的笑容,而是是独属于“私人时间”。
“是不是为我而弹”几个字在林溯的嘴边冲撞,最后没有说出口。
这显得有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没有任何感情参杂的寒暄引起短暂的沉默,但这一次没有人躲开眼神。
何江澜突然觉得,两个人像初中时候那样在玩“谁先眨眼”谁就是笨蛋的游戏。
他觉得这场对话也被写上了休止符,他可以用这不长的时间来洞察这个断联了整整七年的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一个人的性格固化的那些年,也是最容易改变的年纪。
林溯变了很多。
少年时期的林溯,就像学校绿化带里生长出来的默默无闻的杂草。
只是存在着,不惹人注目,也不会被人故意刁难。
把头埋在能把人围住的书籍里,在笔尖的沙沙声和书页翻动时搅动的风声中度过那些年。
在何江澜不知生活辛苦的年纪、甚至五谷都不分的年纪,他的家庭遭封变故,本就脆弱的精神几近崩溃。
这一刻,脸上带着重重黑眼圈、面颊凹陷的林溯,和西装笔挺、戴着一副斯文的银框眼镜的林溯,一齐在何江澜眼前出现。
他的眉眼柔和了很多,周身的气质也没有以前那么疏离了
何江澜咬了下下唇。
“是《胆小鬼》对吗 ”
见他神情变化,林溯回答了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你十六岁那年用铅笔在我的草稿纸上写下来的旋律。”
何江澜愣住了:“你…”
“而且当时我看到你对我说‘认真些,胆小鬼’。”
何江澜被他的对答如流弄得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本来就是用只有二人才知道的方式使坏。
在大庭广众下,用隐秘的方式,提醒他:在我的主场,可不许忽视我啊。
真正让他没想到林溯能一下追根溯源到那段旋律的产生。
因为十六岁的林溯在听完他哼唱这段旋律之后,连头都没有抬,甚至给草稿本翻了页。
那时候的何江澜因为他的沉默以对尴尬地趴在课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
何江澜自嘲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以后不会再有人听到这段旋律了。”
“为什么?江澜,我想我们该谈谈……”
林溯上前两步,突破了最后的安全距离,情急之下忘记了先前刻意端着的尊称。
听到这句话的何江澜站起身,抬手挡在自己和他的中间,用手指戳在他的左胸膛上。
隔着庄重的西装外套,感受到用力跳动着的心脏。
“十六岁的孩子随手写着玩的,不需要被谁放在心上。”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用力戳着他的心口,看着林溯因为吃痛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何江澜坏心思地继续施加着手上的力道。
在林溯将要伸出手阻止这只作怪的手时,何江澜一个抬腕,轻巧地躲开了。
何江澜收回了手,对他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就好像刚才无事发生:
“你还记得小孩子的胡诌我很高兴,但是请回吧,我们之间早就已经谈完了。”
[害羞][害羞]
本章标题:
《长久沉默之后》
威廉·巴特勒·叶芝
长久的沉默之后再开口,
没错,
恋人们或疏远或逝去。
冷寂的灯光藏入灯罩,
窗帘遮住寒夜,
我们长谈又长谈。
艺术与诗歌的崇高主题,
□□的朽迈即是智慧。
韶华时,
我们彼此相爱,
懵懂又无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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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长久的沉默之后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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