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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贝德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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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昨天晚上是个平安夜。
“叩叩”
段浦生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他强打起精神环顾四周,阿雅躺在床上熟睡,卢关秋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段浦生挪开起身开了门,只见贝儿和安娜冷漠的站在门口。
贝儿盯着屋里睡着的两个人,语气生冷道:“今天你必须让那个孩子离开这里。”
安娜也看到了屋内躺在地铺上的卢关秋,她抿唇复杂的看着段浦生,提醒道:“斯坦普夫家不允许外人留宿。”
后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不过只要父亲不知道的话,就没事的。”
安娜刚说完这句话,彼得阴冷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他的脸上到处都是伤痕,更是因为没有包扎的缘故,脓血滋滋在脸颊流动,面目恐怖。他愤怒的视线从段浦生和卢关秋身上略过,最后聚焦到床上的阿雅,冷笑一声道:“好样的。”
彼得转身之际,段浦生蹙眉,他看到了人脖颈处深深的血痕,目观尺寸,像是匕首、刀之类的武器留下。
气氛一瞬间停滞下来,段浦生对上贝儿的目光,惭愧道:“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不是因为你带人来,而是你把人带回来,却不一定能保证她的平安。”贝儿抿唇,平静的脸上露出无奈,耐心解释道,“最危险的地方未必是最安全的,最安全的地方却是最危险的。”
“你那么多的伙伴带到谁家都可以,还有地上那位,今后也不能待在斯坦普夫家。转告你那些同伴,今晚开始就要不太平了”
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众人齐聚在教堂,圣洁的教堂在镇长阴冷的面容下格外诡异。他阴恻恻地说着:“恭喜各位,昨天晚上是个平安夜。”
“看来我们小镇迎来了新的生机。”
而在场的人都知道,一切平静之下危险正在波涛汹涌。
段浦生抱着阿雅站在人群中央,他身旁是昨天新交的伙伴,可几股热烈的视线不是从他们身上出现,而是那些面容扭曲,暗藏可惜的小镇居民。他们围成一个圈看着段浦生等人,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羔羊。
直至镇长哈哈大笑,高声道:“今晚大家可以自由行动,注意不要玩的太晚哦。”
小镇居民也同镇长一起大声笑起来,他们绕着圈朝四周散去,最后偌大的教堂就剩段浦生几人和其余持有卡牌的人。
“您好,我是徐尧,身份牌是保罗·史密斯。”领头的人介绍了自己,朝段浦生伸手。
段浦生浅浅一握,淡道:“本·斯坦普夫。”
“死的人会越来越多,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我们想和你们互通信息。”徐尧收手,说道,“当然,我们会展示诚意,这几天我们发现,只有晚上门口点灯的人才会被杀,只要灭了门口的灯,当夜就不会死。”
段浦生没说话,卢关秋轻碰人胳膊,点头示意放心说。
段浦生垂眸思索,转而抛出一个设想:“你们有没有觉得,镇长每天在教堂说的话,都很像一个游戏?”
众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狼人杀。”
卢关秋思索,迟疑道:“如果是狼人杀的形式,那么就会有平民、狼人、预言家等角色,待的这几天,也许平民是我们,狼人是昨天看到的那个,镇长是法官。段哥是巡逻队长,会不会是骑士?”
段浦生颔首,他既没否认,也没同意,只继续道:“不确定,真的是狼人杀的话,像预言家、女巫这样的身份还从未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我们昨天已经杀死了狼人。”
程雪激动道:“也许不止一个狼人?按照这个逻辑下去,找到狼人,平民获胜。那么狼人很有可能就是主宰,只要我们找出剩下狼人的真实身份并杀死他,我们就能通关了。”
段浦生道:“贝儿告诉我今晚开始会不太平,镇长也说今天晚上可以自由行动。我想这可能预示着今晚会发生危险的事情。”
空荡荡的教堂皎洁干净,好似整个世界都是被上帝庇佑,没有脏污,没有鲜血。但往往越是干净的地方,底下越是藏匿着世界上最恶心的肮脏。
张丛面色平静,直接说道:“不管多么危险,只有试过才知道结果。”
徐尧询问:“如果是自由行动,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入斯坦普夫家探查一番?”
段浦生打哈哈,流露出尴尬的神色,直言道:“恐怕不行。”
卢关秋也挠了挠头,直打哈哈。
段浦生解释道:“安娜说斯坦普夫家不允许外人留宿,所以……”
卢关秋应和道:“是啊。”
“所以卢关秋他们待了一晚上就被赶出来了?”张丛看着卢关秋点点头道,“确实不行。”
“今晚我们最好结伴行动,出了什么事我们也能很快的发现。”
众人都同意了张丛的提议,他们本打算去昨晚看到狼人的地方,走到一半便听小镇居民热烈的欢呼声,他们大喊:“为了庆祝平安夜,贝德堡将举行连办三天三夜的篝火晚会。”
他们对视了一眼,一致认为今晚的大事会发生在这场篝火晚会上。而机会也恰恰在这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镇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热情的邀请他们帮忙在广场布置篝火晚会,只要能成功举办篝火晚会,他们将会收到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显然是一份巨大的诱惑,他们前往广场布置篝火晚会,一转眼,天色便暗了下来。
期间,彼得和颜悦色的拍了拍段浦生的肩膀,段浦生警惕地看着彼得,询问彼得有什么事情。
彼得耸了耸肩,意外地和蔼,他看了一眼燃烧不绝的篝火,眼底充满了欲望,他笑道:“贝儿她们找你,我来请你回家。”
段浦生并不相信彼得的话,彼得不以为然,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他装作哀戚道:“贝儿她们昏倒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该好。”
“不可能。”卢关秋笃定道。
彼得冷笑:“爱信不信,本,你晚来一步,今晚的篝火晚会就会多一份大餐。”他说完,便离开消失在人群里。
正当所有人,至少在场的段浦生等人都认为这是彼得故意设的陷阱时,安娜匆匆赶来,害怕道:“姐姐被爸爸带走了,怎么办,他肯定会打死姐姐的。弟弟,我们去找姐姐,我们躲起来,不要被爸爸发现。”
安娜的情绪越来越焦躁,她忍不住挠起自己的皮肉,广场中心的火焰越燃越高,皮肤被挠得越来越红,周围的人停下脚步沉默的注视他们,安娜不住重复:“我们去找姐姐,我们去找姐姐。”
段浦生弯腰看着安娜,缓声安抚道:“安娜,也许是父亲在说谎,他刚刚还跟我说你们昏倒了,我们冷静想想,姐姐会在哪儿?”
卢关秋应和道:“对啊,贝儿小姐那么厉害,绝对不会出事的。”
安娜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她认真看着段浦生,面色突然冷了下来,强硬道:“我们必须去找姐姐!”
她哀伤看着段浦生的脸,摇摇头,哭意渐浓:“姐姐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厉害,一个人是对付不了爸爸的。”
安娜的脚步朝着斯坦普夫家走去,段浦生的脚步也一同跟随,当他迈出了第一步,段浦生握住安娜的袖子,冷静道:“我们要找,可正是因为姐姐一个人,我们才要冷静下来,盲目的寻找只会拉长姐姐危险的时间。”
安娜顿住,周围的居民开始载歌载舞,她突然平静道:“我知道她在哪儿,爸爸总会将我们拖进黑屋子里,有一天,爸爸打我打得好狠……”
歌声渐响,安娜的说话声淹没在人群里,她跑出人群,小镇的人纷纷将队友围住,他们抽出各种刀具疯狂的捅杀持有卡牌的人,尖叫声此起彼伏,段浦生死死跟着安娜的步伐,眼见她要消失在段浦生的眼前,段浦生挤出人群朝卢关秋比了个手势,卢关秋抱紧阿雅点头离开人群。
段浦生随即立马追赶安娜,他们到了斯坦普夫家的地下室,黑漆漆的,段浦生端着油灯,看见地上堆满了杂物,也不都是杂物,他蹲下身仔细分辨,麻袋装着的是一些小米,地上零零碎碎的是骨头,大小不一,段浦生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地下室诸如此类的骨头实在很多,走几步就踩到,室静悄悄的,只有踩到杂物的嘎吱声,段浦生蹭了蹭鼻子,还有一股刺鼻的异味。安娜不说话,轻车熟路的绕过这些骨头,将一副巨大的自画像推开露出了紧锁的门。
上面上了锁,安娜打不开用力的拉扯,锁链碰撞的响声在整个地下室里突兀又恐怖。肉眼可见安娜的状态极不稳定,段浦生将油灯递给安娜,捡起一根细长的铁棍撬开锁链,他打开门,里面是摆满了长棺,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寻觅着那道声音,他看到满身是血的贝儿。
贝儿抬头虚弱看着段浦生,皱眉撇头,不住咳嗽。
段浦生往前想要扶起贝儿,头一沉,无力倒下。
“果然是陷阱。”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也是有病,竟然是赞同自己的直觉。
一声巨响,段浦生惊醒,眼前一把斧头砍了一半进来,他又一次看见自己在四四方方的木柜里,尖利的斧头砍伤了他的右臂,随着他意识清醒,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里,而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个拿着斧头的彼得,他跑出房间,整间屋子响着他的口哨声。
外面歌舞升平,里面危机四伏。狭窄的楼道,闭塞的空间,段浦生和彼得你追我赶,而段浦生伤口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彼得的鼻腔,壮硕的兽身挤爆衣服,在墙面上跳跃,戏耍着段浦生以报杀身之仇。
楼梯处,贝儿低头看着一把花纹复杂的尖刀,小小的空间,三人矗立,破旧的室内转眼间变成了到处摆着棺材的屋子,匕首尖锐的刀面反射出变成人形的彼得,他们不断交手,空间也在不断变化,眼见着彼得节节败退,似乎在忌惮什么。
段浦生观察形势加入其中,反手压住彼得,以便贝儿出手。可就在一瞬之间,外面扔进来好几块石头,打碎了玻璃,砸在贝儿和段浦生身上,贝儿踉跄几步,短时间之内,彼得便挣脱了桎梏,跳窗逃跑。
“拦住他!”段浦生朝外大喊,却见那些小镇居民将卢关秋等人挤到一边,并给彼得留出一条逃生的路。彼得目露贪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冲他招手飞吻,转身离开。
“彼得就是造成小镇惨案的狼,你们为什么不抓起来!”
人群没有反应,只过了好久,有人才开口道:“彼得是狼怎么了,他救济了我们这么多年,他是个大好人。”
段浦生简直气笑了,他愤怒道:“拿你们亲生孩子交换,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是啊。”其中的一位男人梗着脖子大声道,“只要能满足我们,没了一个孩子算什么。”
安娜的情绪开始崩溃,外面吵的越厉害,安娜的情绪越不稳定,她怒吼道:“安静!”
小镇居民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通通抬头看向楼上的安娜和贝儿,沉默了一会儿机械的向四周散去。
卢关秋快速跑上楼疑惑问:“发生了什么?”
段浦生无力捶打窗沿,将来龙去脉告诉卢关秋,至于他被袭击之后的事情他摇了摇头。
“他们都清楚彼得是狼,却看着他肆意伤害无辜的孩子,只为了一己私欲。”
卢关秋沉默,他看向贝儿,见两个人都是伤痕累累的样子,不解道:“这张牌竟然这么难吗?”
贝儿摸了摸段浦生的头,回答他心中的疑惑:“火烧不到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痛的。”
张丛几人赶上来,她们的身上都是血渍,面色苍白,看到乱成一团的屋子,抿唇难言,张丛上前,沉声道:“抱歉,我们没有护住阿雅,人太多,蛮力抢走,我们没再找到她。”
席卷多日的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终于照清了恐怖的贝德堡小镇,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