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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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部屋的路上山姥切国广特意多绕了点路，途中没有遇到几个刀剑男士的身影，即使有也是步履匆匆，好像有什么急事样的。
高大的榉树郁郁葱葱，本丸的天气还是那样明媚，走在石板小路上都能感受到阵阵清风拂面而来。
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竹笕敲打着发出清脆声响。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但山姥切国广无心欣赏这些已经看了五年的景色。
往常被忽略的蝉鸣今日格外刺耳，将他搅得心烦意乱。
本丸现在还能维持宁静只是因为暴风雨还未降临，也许等到演练部队告知本丸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份脆弱的宁静就会立刻被打破。
回到部屋的时候，并不见堀川国广的踪迹。也许他们还在天守阁开会。
扶着壁橱的山姥切国广此时也没有了休息的心情，他和山伏国广打了声招呼，便直接拐去了手合室。
……
手合室内静悄悄地，山姥切国广席地而坐，膝盖上摆放着自己的本体。
他端详着“自己”。
漆黑的刀鞘，暗红的下绪，狮子的刀镡。
降伏妖魔的庄严配色与象征。
是山姥切长义的仿品，也是堀川国广的最高杰作。
虽是分灵，但同样锋利。
虽然以人类的身躯显现后没有实战过几次，但在战斗中依旧不可小觑。
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呢？
即使内番再怎么认真，即使刀术的练习再怎么努力，还是不能让审神者看到自己。
当然，山姥切国广明白这并非全是自己的问题，本丸那么多刀剑中，真正能入审神者大人眼的恐怕并不多。
可是……难道他真的甘心吗？
已经拥有了人的身躯，具有了人的情感，能够像人一样思考行动，体验过本丸开辟初期的热闹生活。
他还能够甘心回到过去刀剑本体状态的日子吗？甘心像普通器物一样放置在本丸的角落里？
甘心像——
“扣扣——”
一道敲门声拉回了山姥切国广飘远的思绪。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山姥切长义单手抱胸倚靠在门柱上，收回敲门的手，“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挨揍吗？”
“……不是。”
山姥切长义轻哼一声，向山姥切国广走去。
“？”
一只手拽住了山姥切国广的帽子，国广下意识护住，拼命地将帽子往下扯。
“喂！你要做什么啊？！”
山姥切国广已经没心思去思考审神者和刀剑的事情了，他感觉自己快被本科勒死了！
本科在做什么啊！！！突然这么大力拽自己的帽子，也不是要摘下帽子的意思啊！
而这样动作的结果就是披风向上拉扯，勒住山姥切国广的脖颈了。
感受着脖颈间强烈的束缚感，山姥切国广也顾不上扯帽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披风扯下去啊！
不过没等山姥切国广多扯两下，山姥切长义就松开了那只手。
窒息感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山姥切国广其实并没有感到多痛苦，他边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半恼地瞪着走到面前的本科。
“你要做什么？”
“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山姥切长义如往常一样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
山姥切国广还能怎么办？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本科这样的作风。
所以山姥切国广忽略了刚才的事情，转而举起自己的本体刀，向本科示意。
“下午的手合我们就用本体刀来吧，不是说实战训练很重要吗？既然是实战，那么肯定要用真刀吧？”
没想到一直说着要实战训练的本科却拒绝了。
“不要——”
山姥切长义单刀直入，直接切入正题。
“中午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和泉守他们把初始刀和近侍都叫过去开会了，到现在也还在天守阁里，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完。”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想你心里应该有点数了吧？”
本科的目光仿佛要直直刺入他的灵魂，山姥切国广不禁心跳颤动。
“既然我们都没有心思认真训练，还不如去找点别的事做，反正今天上午的练习量已经够了。”
银发刀剑男士似乎意有所指。
山姥切国广想到早晨的练习，抿了抿嘴，便同意了本科的安排。
毕竟他现在确实有点心不在焉，本科也不想手合的话，无效的练习实在没有必要。
还不如把时间放在别的地方。
……
虽然想要做点什么，但山姥切国广现在根本想不出来自己该做些什么。
手合之外的内番有别的刀剑男士在做，远征也有部队在进行，出阵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那么除了日常的练习以外，山姥切国广还能做什么呢？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向日葵、白被单，还有绿色流苏——
忽然，神游的山姥切国广和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一块儿，猛地向后趔趄了几步。
这个高度……
是一振短刀。
对方刚刚速度飞快地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加上两个人注意力都不在路上，于是导致了这起“车祸”现场。
看着对方的发色和着装，山姥切国广认出了对方。
只见小短刀被撞得直往后坐倒在地，他也不爬起来，只是坐在地上，低着头，强忍着哭腔向山姥切国广道歉。
是包丁藤四郎。
“你没事吧？”
山姥切国广没有在意其它，只是半蹲下去，查看包丁藤四郎的状况。毕竟刚刚那一下撞得不轻，自己身为打刀的体型自然没什么事，只是包丁刚刚跑得那么快，撞得自然更加严重一些。
半蹲下的山姥切国广乍一对上包丁的脸便顿住了。
小短刀的眼睛和鼻子通红，泪水沾湿了对方的下半张脸。
他抽泣着回答：“我没……没事。”
可惜丝毫没有说服力。
山姥切国广轻叹一声，担心地看着包丁藤四郎。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身上摸索起来。
……
虽然很抱歉，但包丁藤四郎其实并没有太关注自己撞到的人，他现在的脑子里只不停盘旋着一个声音。那句话打碎了他一直以来可笑的坚持。
这时，一张崭新的手帕递了过来，上边绣着宽阔的叶片。
是刚刚不小心撞到的山姥切国广先生。
“擦擦眼泪吧。”
山姥切国广先生轻声说。
包丁藤四郎一瘪嘴，强忍的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
原本他可以独自忍受，但是山姥切国广的手帕和安慰，莫名地包丁内心的委屈难过一股脑爆发出来。
不知哪来的冲动，促使他起身扑向山姥切国广，拦腰抱住了对方！
“国广先生……呜呜呜！”
……
山姥切国广带着包丁藤四郎爬上了一处部屋的屋顶。这里视野开阔，能直接看到本丸远处高大的万叶樱。
万叶樱并没有开花，而是像本丸其他树一样长满了绿叶。
山姥切国广时常来到此地，只是看看远处的万叶樱，吹吹清爽的风，感受着若隐若现的嬉闹声，在忙碌之余享受片刻宁静，就已经足够好了。
这一片的部屋是准备给未来有可能来到本丸的刀剑的，所以平时周围不会有人过来，是一处很好的独处空间，很适合情绪激动的包丁藤四郎。
包丁藤四郎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虽然没有再流眼泪，但是还是止不住地抽泣。
“国广先生，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走路没有看路，才不小心撞到了你……”
包丁再次诚恳道歉。
山姥切国广其实很不适应，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于是只能半僵着身子干巴巴回答：“真的没关系……你不用再继续道歉了……”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吗？怎么安慰他？该问他难过的原因吗？
只是干巴巴地叫他别哭了会不会显得太冷漠生硬？刚刚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
安慰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为难山姥切国广了。但是没有办法，他毕竟撞见了哭泣中的包丁藤四郎。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据他所知，包丁藤四郎是一振很可爱，性格很开朗，非常喜欢点心和人妻的短刀。
没想到能哭得这么伤心。
一定是很大的委屈……
“国广先生，刚刚我在部屋，不小心听到乱还有退说主人抛弃我们了……主人已经有了新的本丸呜呜呜……”
［主人已经抛弃我们了］
［主人已经有了新的本丸］
［主人已经抛弃……］
［……新的……］
山姥切国广的心神一瞬间离开很远，什么树叶哗啦声、什么水声、什么风声、什么哭泣声，全部都在向他远去。
心跳声如雷贯耳。
这果然是天大的委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