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楚芷墨

17、第十七章

　　“你想跟她一样？”

　　谢昭野压低眉眼问南曦，他脸上愠怒不显反倒是多了份趣味。

　　跟她一样？南曦眼睛不眨一下，高度紧张的看着谢昭野。

　　他在警告她吗？

　　若是跟丹华一样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儿，就要落得同等下场？

　　南曦先是瞥了眼满是悲哀的丹华，又将头扭了回去，她的大脑在做斗争。

　　想跟丹华一样吗？当然想，想像她一样为自己的以后搏一搏，不想一辈子都在这中令人窒息的深宅大院里生活。

　　可是又不想跟她一样，她的下场不好，爹娘还有彩哗和石头现在都在谢昭野手里，她不想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意外。

　　南曦看着谢昭野那张对于她来说已经非常熟悉的脸，犹豫了几秒，脸上浮现一朵怯怯的笑容道：“不······想。”

　　她不想，现在真的不想。

　　谢昭野狠厉的眼神定在她身上，讪讪笑了两声，很有深意的看着她。

　　南曦垂下头，平静的外表是慌张肆意乱飞的内里。

　　她不想跟丹华一样，但她却将丹华所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那人直盯了她五六秒才开口对身后的婢女狠声道：“给她好生打扮，备好软轿。”

　　话罢，丹华瘫坐地上发出痴颠般的笑容，笑声凄惨，苦笑混杂，南曦听着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南曦不知道那王员外是个经常流连于怡红院的人，但院子里的姑娘却都极不想招待他，因着这人有怪癖，极其让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难以接受，事后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全身上下都是唾沫的腥臭味，精神创伤极大，有次玩儿太大了，还让一位芳年才十六的姑娘就此丧命。

　　怡红院里什么人都有，这点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旁人都看在王员外官职的身份上给他几分面子，私底下他这点儿怪癖也早就成了人们饭后谈资。

　　丹华这一趟可怕是凶多极少。

　　南曦最后一眼回头望，她那双狐狸眼哭得发肿。

　　再听到消息便是丹华死了，坐在轿子上咬舌自尽了。

　　等人到王府时，尸体都凉透了。

　　南曦喉咙处传来一阵酸痛，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何滋味。

　　谢昭野一如既往来她这里用晚膳。

　　他今日格外安静什么都没说脸色也似乎阴沉，平日里他话虽不多但却总是能跟她说上两句的。

　　南曦打心底里是有些怕他的，两人静坐了几秒南曦主动开口：“今日晚膳可合大人口味？”

　　谢昭野浅色瞳孔划过她面庞，嗤笑两下没理她。

　　他戴在身上的古玉佩红色流苏轻拍衣裳，发出轻微玲玲声响。

　　南曦讪笑低头，心底隐隐约约感觉不安。

　　悄樱和芝葵两个小丫头一早就被谢昭野赶了出去，偌大卧房里仅剩她和谢昭野两个人。

　　乌云暗淡，天上没有星星，月亮啜泣，银釭灯盏上红色烛火苗头微弱，玉鼎炉里安神香味阵阵传来。

　　南曦强装镇定，既然他不出声那她干脆也不说话了。

　　“想做提线木偶吗？”

　　谢昭野轻声问。

　　南曦顿了下，指尖微痒，最后一眼看见的丹华的憔悴绝望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眼前。

　　她想做提线木偶吗？

　　这问题是让她来选择？

　　她有选择的权利？

　　她现在不就是个提线木偶吗？

　　眼前人让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眼前人不让做什么她便不能做什么。

　　南曦不回答，谢昭野又道：“跟本官在一起不高兴？”

　　他的问题里带着质问。

　　他是将丹华说南曦平日里不高兴那句话记在了心里。

　　平心而论，南曦确实高兴不起来，谁想整日跟强迫自己的人在一起。

　　肯对他实话实说的是傻子，南曦盈盈一笑，假言假语道：“没有。”

　　她脸上的笑容缠着一丝假意。

　　谢昭野不拆穿，压着心底的怒火道，跟她笑嘻嘻道：“哦，是吗？”

　　她看着谢昭野似笑非笑的那张脸发起了怵。

　　“你们两个过来！”

　　他厉声向站在门外的悄樱和芝葵喊。

　　两婢女卑躬屈膝的进来，一个跪在南曦身边，一个跪在谢昭野身边。

　　谢昭野随手指了个婢女，正是悄樱，他将目光定在南曦身上，沉声道：“本官不在时她心情如何？”

　　南曦知道他在端详自己，他在审视自己。她不曾回眼紧张的瞧着跪在地上双手发抖的悄樱。

　　那丫头吓得胆子都要破了，赶紧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磕磕巴巴回答道：“禀······禀大人，姑娘······姑······”，她懦怯的眼神看向南曦满是无奈。

　　南曦这会儿表现的倒是平淡的很，跟没事儿人一样该用膳用膳。

　　悄樱实在害怕，自己主子实在是气场太强大，她只能如实回答：“姑娘······平时从未笑过。”

　　“从未笑过”这几个字揭示了一切。

　　谢昭野冷哼两声，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轻弹手指让两个婢女退了下去。

　　南曦静悄悄将玉筷放下，挺直脊柱低垂着眼眸她在等待这人的玩弄

　　“瘦了。”

　　他声音暗沉，听不出情绪波澜。

　　南曦猛地没回过神来，被他这话弄得发愣怔，她实在摸不清谢昭野的脾气，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

　　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曦并未反驳，这些日子她的确茶不思饭不想用膳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她顺着谢昭野的话说下去。

　　“嗯。”南曦轻声回答，凤眼底有说不尽的心酸。

　　碗筷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谢昭野也放下玉筷子。

　　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她更不知道下一秒谢昭野还会问些什么，做些什么事儿。

　　她佯装淡定端起酒杯给自己酌一杯小酒压惊。

　　“想见你娘吗？”

　　磁哑嗓音里满是诱惑。

　　谢昭野这出乎意料的问题打了南曦个措手不及，她一时之间不知他是在捉弄她，还是在试探她。

　　南曦脱口而出：“想！”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南曦后悔了，她有些太急促大意了，她怕这个人心底有什么坏主意，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冲动娘出了什么意外。

　　可她实在太想见一面娘了，哪怕······哪怕是远远的看一面就好。

　　她胆战心惊的等着谢昭野再开口，那一瞬间仿佛就是生死局的关键，是生便永生，若死便灰飞烟灭。

　　结果是南曦很幸运，谢昭野闲散道：“既然想那本官便带你去。”他嘴角上扬似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儿，最后谢昭野又补充道：“你会亲眼看见本官放了你娘。”

　　南曦猛然间觉得她没有谢昭野最开始问她时那般开心了，她甚至有些后悔说出那个“想”字，她觉得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

　　天玄地转之间南曦被扔上了床榻之间，南曦猛感一阵眩晕。

　　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欺身而上。

　　他用指腹抚摸着南曦的鬓角，再摩挲着南曦的红唇，与往次不同他并没有直接伸头过去，反而是饶有兴趣的问：“往日里舒服吗？”

　　他坏笑着，像玩弄一个廉价的布偶娃娃，手指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南曦脸一红感觉滚滚烫意传来，哪有直接问的？她整个人僵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心理上不喜欢但生理上她不得不承认确有那么一丝丝爽意。

　　谢昭野看她不回话晕红脸蛋羞涩，他又想到另外一个玩法。

　　他命令南曦道：“张嘴。”

　　在这事儿上他往往是主导者，不容许南曦有一丝忤逆。可南曦今日却好像非要跟他僵，话出口半天她没有任何反应。

　　谢昭野恶劣的看着南曦，既然她不听话那他就让她听话好了。

　　男人忽然间轻掐南曦脖子，少女脸色微红神情震惊，嘴唇半张露出个不大不小的缝隙。

　　谢昭野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一瞬间南曦甚至没喘上气来。他眼神里玩弄意味满满，待一下秒蜜棍般的指尖已经长驱直入。

　　南曦被呕得双眼泛红委屈十足。

　　谢昭野继续坏笑着：“你该练练。”

　　浓厚的风里裹着一丝他欲味儿十足的气息。

　　南曦下意识往后缩舌头，生理性泪水喷涌而下一滴滴滑落道谢昭野手指上。

　　他不怒自威看着南曦不愿的眼睛要求：“回来，卷着。”

　　南曦巴不得这个人赶紧去死。

　　她一寸寸缓慢回来，舌尖上下翻涌卷着。

　　他的每一个要求南曦都极其不愿的试着去做，谢昭野看着她有点不适的样子，道：“本官觉得你不开心。”

　　呕吐感觉翻涌而至，南曦用上全部精力极力遏制住自己，至于他说什么话南曦没有心思去听。

　　他继续翻转着，南曦感觉舌尖有些微微发麻。

　　谢昭野兀自笑出声，也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没办法说话。

　　罢了，她开心不开心一点儿都不重要，把人留在他身边，谢昭野开心就行了。

　　至于金银财宝，富贵名声她想要谢昭野都会毫不费力气的给她。

　　谢昭野意味已够，将手指拉出来连带着一缕银丝，南曦用手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这还不够，南曦只觉着这一夜像是有万匹白马压在她身上，抵死纠缠之间那人非要磨她。

　　谢昭野嗓音低沉，双眼猩红问：“没遇见本官之前娇娇儿也是这般听话吗？”

　　他心底早就有答案，良家少女总会跟爹娘撒娇，怎会一直听话？

　　南曦难受，全身粉红发烫，她双手乱动想推开谢昭野，猫一样的力气扑在饿狼身上毫无作用。

　　谢昭野全然以为她在调······情。

　　以前他们之间从未有过。

　　谢昭野加大力度，加快速度，南曦忍不住轻哼像山间泉水清澈动人。

　　待战斗平息，谢昭野翻了个身将南曦拥入怀中，她似乎很累。

　　还得练。

　　他又一时兴起，搂着她在南溪耳边轻声说：“所以，你想跑吗？”

　　“想将本官千刀万剐吗？”

　　南曦心尖一顿，血液仿佛全都凝固在一处，事儿后的睡意累意全部似云烟给吹散。
　　她哑口无言。

　　谢昭野怀疑且有兴致勃勃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儿，他倒也不怒就是眼底韵味浓了几分，轻咬南溪耳垂，逼问她：“说实话，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