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星期四》施谦

4、第 4 章

　　“说话，”席均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席炀别着眼不和席均对视，气氛僵硬，周遭像是真空了一样，席炀脸憋的通红。
　　席炀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席均无奈笑笑，朝身边的人说：“十天禁闭。”
　　十天后席炀再次听到关于那个阿克努姆人的消息，是它死了。
　　现实中的席炀猛的站起来，还没站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突然的动静给犯困的同学们都吓清醒了，老师也被吓了一跳粉笔被折成两段。
　　席炀周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来扶。
　　老师急匆匆的赶下来，一边训斥他们冷血一边招呼人来扶席炀。“
　　教室里就剩下老师一个人着急的声音：“啊？来个人啊！同学晕倒了看不见吗？！”
　　正当老师发愁的时候，周肆伸出了正义之手。
　　“老师，我带他去医务室。”
　　老师诧异的看了眼周肆，着急的批假条，边写边叮嘱：“慢点啊！别摔着了。一个人能行吗？要不再叫一个？。”
　　周肆把席炀的胳臂搭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搂着席炀的腰，故作轻松的说：“不用，一个人就行。”
　　席炀晕倒了，但是他很清醒。
　　他清醒的感觉到周遭的动静，但听不见说话的声音。像是影片的事故，在一片百的世界，周肆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还有一股淡淡的牛奶樱桃香。
　　好荒诞。
　　对他来说这个这个用数字和字母拼成的世界很荒诞。

　　校医室，校医刚扎好针没多久。席炀“腾”一下坐了起来，给校医吓了一跳。
　　席炀冷冷的看了眼手上的针，看向校医冷淡的说：“我好了拔了吧。”
　　刚扎好针没多久的校医：“……”
　　见校医没动作，席炀超强行动力就想自己拔。但被周肆拦下了，席炀恶狠狠的看着周肆，只见周肆乐呵呵的对校医说：“叔，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校医看了一眼快成干儿的席炀，叮嘱道：“小小年纪好好吃饭啊！”
　　席炀生气，别开脸不看周肆。周肆戏虐般的笑了一声，也没上赶着找骂，就坐在一边看着席炀生气。
　　席炀被看的心里发毛，越想越气。心里盘算着跟周肆吵一架，一扭头四目相对，周肆正用一双深情桃花眼看着他。
　　奶奶的，席炀在心里暗骂，尴尬的又把头扭了回去。
　　正当医务室气氛浓重的快把人憋死时，一道神圣的光闯了进来。是班主任郑栀免。
　　能看出来她是跑着来的，看到席炀没事才扒拉了两下跑乱的头发。郑栀免长舒口气，走之前又叮嘱两人和睦相处。
　　因为郑栀免多少了解过周肆，他是有点暴力倾向在身上的。
　　很奇怪他居然会主动照顾同学。
　　郑栀免屁股还没坐热呢，又踩着小高跟“噔噔噔”跑回去上课了。
　　郑栀免走后周肆感叹了句：“郑姐好命苦啊！雄鹰般的女人！”
　　等到席炀起了针，周肆和席炀一起逃课了。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这是周肆第一次逃课，就因为席炀一句：“我请客，你出钱。”
　　周肆挑眉笑笑，在席炀耐心快耗尽前一秒，吊儿郎当的说：“行啊。”
　　说是要周肆出钱吃饭，但过了几天收拾书包的周肆意外发现在角落里的一卷钱。

　　自那次吃饭以后，周肆就没再来找过席炀，两人就井水不犯河水安静了几天。
　　席炀找了份工作，在饭店给人端盘子。工资按小时算，一个小时二十块钱，日结。
　　每天八点一下课席炀就第一个冲出去，八点半准时出现在饭店。十二点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如果说之前的席炀睡不醒，那是因为无聊。现在的席炀才是真的睡不醒，一到班就睡，中午吃完饭回来又睡。
　　这样也好，根本不给周肆找事的机会。
　　每天三点一线的日子过了很久，席炀手上也没那么紧张了，没隔六天都会买根糖葫芦奖励自己。
　　酸酸甜甜的他很喜欢，就是五元一串吃的有点肉疼。
　　今天回家有点晚，因为今天客人有点多，十二点过后双倍工资。
　　席炀回到家就已经两点快三点了，他冲完澡躺在床上发了条朋友圈。
　　没有图，单一串文字“男人不能说不行！”
　　是席炀给人上菜时听到的，感觉很高级就记下了。
　　与此同时的周肆。
　　半夜睡不着觉翻朋友圈看到了席炀的‘男人不能说不行！’更睡不着了。
　　半夜坐在床上分析席炀想表达的意思，思来想去半天，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
　　席炀要重新追仲颜了?！
　　虽然很离谱，但周肆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了。

　　又是席炀的灰色星期四。
　　体育课，席炀坐在斑驳的树荫下发呆。
　　今天早上，他在书包里发现了一封邀请函！
　　他在学校就认识两个同学，谁会给他塞邀请函?除了周肆没谁了。
　　打开一看，果然是周肆。他当然不会去，也不会给周肆准备生日礼物，完全没把这封邀请函当回事，就随手把邀请函塞到了裤袋里。
　　他坐在树底下，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光影打在他脸上，照着他不太明显的笑意。
　　今天开心，席炀决定破例给自己买一串冰糖草莓。

　　晚上照常，席炀一放学就匆匆赶到饭店。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人催促着换衣服，那串草莓只能等到晚上再吃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格外的忙。从刚开始进来，都没歇过。
　　刚坐下，就被叫去给后厅的包间送酒水。
　　席炀毫无怨言，去了。
　　就是里面氛围有点不太对，刚进去就有人盯着他看，秉承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他忍了。
　　等到都上齐了，席炀是一点都忍不了了，礼貌的问候了句就要走。
　　“等下，”坐在正中间一脸黑色会老大样的男人开口了：“让你走了?”
　　一开口□□味儿更浓了。
　　席炀四肢坚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站那么远干什么？走进点，我看看。”
　　这人一看就是要找事，但他们人太多席炀不敢违背，只能照做。
　　在十来双眼睛的注视下，席炀四肢僵硬的像是刚拼上去的一样，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走近了，席炀问：“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是新来的小白脸儿?”男人醉醺醺的朝席炀上下打量了一边，像是欣赏自己的猎物，心满意足道：“会喝酒吗？”
　　席炀摇了摇头，答：“不会，请问是酒有问题吗？”
　　男人重新开了瓶酒递给席炀，一股子流氓劲：“喝！”
　　见席炀没动静，男人嗤笑一声，问他：“你很缺钱？”
　　不等席炀回答，又补充：“哥哥有钱。”
　　席炀强壮着镇定回他：“不卖。”
　　男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那是今天的工资不想要了吗？”
　　男人的那句话，无非是火上浇油。席炀心中的火苗腾一下就烧了上来，他瞪着男人手攥紧了酒瓶，抡圆了胳膊砸到了男人头上。
　　光请男人喝酒不解气，席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揪住男人衣领，一拳轮了上去。
　　这一拳使尽了浑身解数，一拳不够但一旁的小弟没给他第二拳的机会，一把把他按在了地上。
　　席炀双眼通红，被按在地上踹了两脚。
　　席炀像是一只疯了的狗，不停的挣扎。
　　见他这么不乖，小弟把他按在墙上又给了几拳。席炀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一动不动。脸上被玻璃渣划伤了，火辣辣的疼。
　　经理脚踩风火轮赶到的时候，只见席炀拿着碎玻璃渣杵在顾客脖子上，吓得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经理好说歹说给席炀整了出来，本来就忙还要挤时间给他处理这破事。
　　席炀被赶了出去，书包也跟这个它主人出去了。但是书包更惨，它是飞出去的。
　　席炀还想要工资，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席炀气的蹲在马路牙子上，找书包里的冰糖草莓。

　　气鼓鼓的翻了半天，书包都快被他的暴力扯成碎片了都不见踪影。
　　席炀把书包甩在了一边。一股委屈劲涌上心头，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旋。
　　“席炀！”熟悉的声音，是周肆在喊他。
　　席炀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不争气的把书包捡了回来，跑走了。
　　周肆快走两步，抓住了席炀。
　　席炀停了下来，被迫停的。
　　脸上的烦躁就怕人看不见，一点都不演了，没好气的问：“有事?”
　　周肆没被席炀的情绪感染，淡淡的问：“为什么不来我的生日会?”
　　他甩开周肆的手“啧”了一声，对上周肆的眼后又发不出来火，回他：“不知道，没收到通知。”
　　“我塞的邀请函。”
　　席炀被周肆的话噎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编：“可能是信太多了，漏发了吧。”
　　说完又对自己答案做出肯定：“嗯，对！”
　　“没事，明年我一定来。”席炀安慰他。
　　天很黑了，高大的树遮挡了月光，马路边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
　　在昏暗的环境下衬得周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多了几分压迫感。
　　“我发誓，”席炀看着周肆阴沉的脸不由得心虚的退了一步，补充：“我不骗人。”
　　“是吗？”周肆终于说话了，但他的语气和厉鬼一样的神情让席炀多了几分寒意。
　　周肆被席炀惊恐的表情逗笑了，周肆向前走了一步，离席炀更近了。
　　压迫感更重了，席炀别开头不看周肆。
　　周肆把席炀的脸掰正了 ，让他看着自己，手像席炀下身探去。
　　席炀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周肆手里夹着张刚从席炀兜里掏出来的邀请函，质问席炀：“这是什么？”
　　惊恐、慌乱在席炀脸上一闪而过，席炀张张嘴想解释，却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你喝酒了？”周肆微微弯腰朝席炀又近了几分，声音些许沙哑：“你去陪女朋友过生日了?”
　　“是仲颜吗？”周肆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紧接着说：“她不喜欢你。”
　　“邀请函我只给了你，你没来。”周肆顿了一下，说：“仲颜没通知你，你去了。”
　　周肆逼着席炀看他的眼睛：“你很讨厌我吗？”
　　周肆的质问和他身上的压迫感让席炀很不舒服。席炀向后退了一步，脚绊到了马路牙子，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周肆眼疾手快想去抓，但人没抓住倒抓了一把叶子。
　　好在绿化带够坚强，能禁得住席炀。
　　席炀半躺在绿化带上，红晕刷的染了上来。
　　周肆一把摔了手里的叶子，去拉席炀。
　　席炀没应他，自己站了起来。
　　席炀恶狠狠的抓着书包袋子，恨不得挖个坑给周肆埋进去。
　　越想越气，席炀推了一把还在向自己靠近的周肆，吼道：“你丫的！说话就说话，往我身上靠什么?！”
　　周肆看了席炀一眼，席炀感觉气势立马就下来了。
　　只好尴尬的补了一句：“又不是不能好好说。”
　　周肆看席炀怂的样子像一只猫，打不过还跃跃欲试的想在干一架。
　　周肆笑笑揉了揉席炀的头发，带着笑意说：“走了，我打了车送你回家。”
　　席炀不领情，整理好头发回他：“我才不坐你打的车。”
　　说是不坐。车刚到周肆就把席炀书包勾走了，打开车门甩了进去。
　　席炀狠瞪他一眼，周肆胳膊搭在门上笑的灿烂。
　　最后还是被周肆强塞了进去。
　　打车就是比步行好，还没感觉走呢就到家了。
　　席炀洗了个澡，给自己煮了碗面吃。打开视频软件，想着边吃边看让心情好点。
　　刚打开某人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席炀把消息扒拉走，又弹出一条。
　　他点了进去。
　　[Z]：吃饭了没？
　　[Z]：转账五十。
　　席炀大脑飞速运转，想到是没买到饭团那天，多睡了一个晚自习。
　　就是那天加的！
　　席炀给手机设了个密码，有打开聊天软件收钱。
　　然后拉黑，大快人心。
　　此时此刻的周肆。输入又删，删了重输，重复十几遍后发了个‘晚安?(??0`?)?’
　　回应他的是红色感叹号。
　　周肆躺在床上手机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脸上。
　　“艹！”周肆暗骂了声。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