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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骨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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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洋浦心里“咕咚”一声 ,满脸写着慌张道“黑市最近不是很太平吗 ?有问题?”
“黑市的问题?”月子冷哼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与冷冽。她的指尖缓缓叩击桌面,金镯与檀木相撞,发出一声声低沉而压抑的闷响,仿佛在为她的思绪敲打着节拍。“三年前,我在暗影阁楼发现了一匣骨瓷……”她的话语渐缓,目光却如锋刃般掠过虚空,似乎那尘封已久的往事正一点点从记忆深处浮现。
“骨瓷?”裴征低声喃喃,声音虽轻,却如石子投湖,在棺材铺内激起一阵无形的涟漪。紧张的气息悄然蔓延,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小二手中的壶微微倾斜,清水汩汩而下,那细流声宛如一条引线,点燃了深埋记忆中的画面。往事如潮水般涌动,一幕幕在脑海中流转开来。
暗影总坛的藏书阁终年飘着龙涎香,月子跪坐在蒲团上擦拭短剑。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楼主新赐的金镯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阿月。”一个头束金冠,身着黑衣的楼主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衣袖间隐隐夹杂着釉窑特有的焦土气息,仿佛刚从烈火与泥土交织的世界中抽身而出,“去鬼市的“忘忧轩”查查黑市最近流通的‘梦魂瓷’。”那语气平静无波,却压着一股隐隐的迫切,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命令。
她低头称是,而在楼主转身的瞬间瞥见他袖口沾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物块。
黑市最深处的"忘忧轩"今夜张灯结彩,朱漆门廊下挂着两盏渗出血光的红灯笼。月子裹着素色斗篷,扮着一位卖药的妇人,四处游走一会,忽儿喊着“这有什么好东西?看来这儿挺无聊的 ,走了”月子冷哼一声,而指间的一枚翡翠戒指(暗影组织接头的信物)在袖中微微发烫,似预示着有什么东西将要降临。
"夫人请看——”一名掌柜从人流中走了 ,一手抓着蜡烛,指甲缝里嵌着釉泥,献宝般捧出一只锦盒,"这可是'骨瓷'中的极品,烧制时掺了亡者贴身物件,保准能梦见想见的人呐~来来来这边”那掌柜拉着月子拉到二楼的一间房中,让月子又好好的瞧一瞧 。
盒中瓷偶的面容在烛光下诡谲地流动着,月子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三年前因叛变被处决的右护法!瓷偶突然睁眼,釉裂的嘴唇"咔嗒"一响:
「楼主…亲手烧了…七小姐…」
(掌柜只是黑市商人,与暗影组织有供货关系,但不知月子身份)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飘来,月子指尖一翻,翡翠戒指缠着一根银丝。第三声梆响落下的刹那,银丝已缠住掌柜咽喉。
"你、你是暗影的…!”可见掌柜眼球凸出,挣扎间撞翻了货架。
"咔!”
颈骨断裂的脆响淹没在瓷偶坠地的破碎声里。血珠飞溅到最近一尊童女瓷偶脸上,那瓷胎竟如海绵般将血水吸了进去。随后,整排货架上的瓷偶齐刷刷转向月子,空荡荡的眼窝里渗出黑浆…
月子踹开暗影禁地青铜大门的瞬间,浓烈的腐兰香混着血肉焦糊味扑面而来。三丈宽的釉缸在殿中央沸腾,琥珀色浆液"咕嘟咕嘟"冒着泡,每个炸裂的气泡里都映出一张痛苦人脸。
楼主背对着她站在釉缸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截森白指骨。指骨上缠着半截暗红剑穗——那是三年前月子亲手系在师父剑上的。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鸦青色长袍下摆沾着新鲜釉浆。
"来得正好。"楼主将指骨浸入釉浆,浆液立刻翻涌出金丝脉络。他转过身,露出一张俊美到妖异的脸庞,唇角勾起的弧度让瓷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你师父的剑骨...终于养熟了。"
月子瞳孔骤缩。
釉缸旁的黑檀木架上,七具真人大小的瓷俑按北斗七星排列。最新那尊瓷俑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嘴角沾着半融化糖渣——是上个月失踪的七小姐。瓷俑心口透明处,能看到凝固的釉浆正如心跳般微微鼓动。
"你这个疯子!”
金镯在剑气震荡中迸裂,十二根淬毒点穴筷如暴雨倾泻。楼主广袖翻飞,毒针钉入他身体的瞬间,月白色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瓷纹路。
"你以为这就完了?你判变了暗影,就该受罚 ”楼主踉跄着靠在釉缸边低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被剑气划破的衣襟,露出锁骨处已经开始瓷化的肌肤,"黑市那些...”
青锋闪过,剑刃削去他半边头颅。
预想中的鲜血并未喷溅,月光下只见颅骨内壁泛着细腻的瓷光——这张年轻俊美的皮囊下,早已不是血肉之躯, 月子长舒一口气 道“原来你不是人 ”
"啪嗒。”
楼主残余的半边嘴唇还在张合,露出瓷化的喉管。釉缸突然剧烈沸腾,缸底浮起一具梳妆匣大小的黑棺,棺盖正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咚咚"撞击。
月子剑尖挑开棺盖的刹那,整座暗影总坛的地面开始震颤。远处黑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所有流通在外的骨瓷,突然动了动脑袋 ,似开始活了。
"后来我在楼主书房找到这个。”月子从怀中取出半片染血的瓷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梳妆匣」三字。
棺材铺突然死寂,众人发现自己的茶杯里都沉着些许瓷粉。
"所以...”子钟的喉结滚动,"现在黑市流通的..."
“嗯,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吧!”月子站起身,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随自己向后门走去。一行人穿过蜿蜒的小径,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大别院前。院子里摆放着许多漆黑的棺材,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驮洋浦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下意识地靠近陆巡,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心中暗自嘀咕:“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瘆人……”就在这时,子钟忽然笑嘻嘻地凑上前,在后面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后背道“你~们~是~何~人”两人瞬间炸起,异口同声地尖叫出声:“啊……鬼!子钟你有病吧!”接着三人开始追逐了来 ,月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都是壮汉怎么还怕鬼呢 ?
“咳!!”月子突然咳嗽起来,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两人赶紧安静下来。那双清亮的眼眸中透着几分严肃,仿佛在提醒他们此刻的处境并不适合。大别院的房中月子推开窗,月光下整个院子的棺材盖都在微微颤动。裴征嘴角微微动了动 “所以你让我们干什么 ?”
“协助我处理危机……”随后,她又悄然靠近裴征,低声说道:“若二皇子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便替你保守身份的秘密,并助你找回失落的记忆。”裴征微微一怔,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裴征看着门口的驮洋浦三人,眼神凝视着月子“你威胁我 ?” 月子轻笑一声 “怎么会 ,我这是在跟你谈条件 ,你到底帮不帮 ”裴征无奈被逼道“好,好,既然月子姑娘已经提出要求了那我怎么能不帮 ?况且这还可能利于陆王爷的案件,是吧 ”月子转过身来,抬手遮住自己的满面笑容道“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
“裴兄,这妖女究竟让我们来此处作甚?”子钟突然靠近 ,贴近裴征,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入了周围的风声。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过,带着几分警惕与疑惑,仿佛这看似平静的地方藏着什么难以察觉的杀机。
“托我们帮她干点事”
“啊...”子钟盯着眼前的人,昂首挺胸道道“喂!帮你干活,有什么报酬不 ?”月子点了点头道“收你们来,那肯定是有给你们报酬的 ,首先要锁黑市入口,驮洋浦、子钟,带人去把鬼市三处窑口封了。”月子边说边甩出三枚骨钉钉在桌上,每枚钉尾都缠着暗影特制的爆破符,"用这个炸塌甬道——记住,遇到眼眶发青的商贩直接砍头。”裴征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
“目的当然是防止更多骨瓷流入市井也借机清理暗影残余势力”“那然后呢 ?”
“其次是护送钥匙”
任务:
月子将染血瓷片抛给陆巡:"把这东西送到城南胭脂铺,交给一个穿绿鞋的哑巴。”月子顿了顿,突然转过头对裴征挑眉:"你跟着,若那哑巴半路想偷看…你知道该怎么做。”
月子怕他们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补充道“瓷片是启动骨瓷的密钥,胭脂铺实为暗影情报站”
月子想到裴征的"百毒不侵"体质能抵抗瓷粉侵蚀,可以做关键后手
“再其次清剿苏醒的骨瓷”
任务:
"至于你——”月子剑尖突然抵住裴征咽喉,这把一旁的子钟吓得半死 ,拦截道“这...这是要干什么呢 ?不许伤害裴兄!”而月子暗道这人真不禁逗,不语,却往裴征掌心塞了把釉彩匕首,"带着这玩意去东街棺材铺,去把那掌柜养的那对瓷童…敲碎。"
“那儿的掌柜 是...”
“对,‘忘忧轩’的掌柜”
“这匕首...”子巡突然插话 道
“ 这匕首是我楼主用自己骨瓷手指制成,专克同类嘛”月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有可能会发现瓷童体内封着我幼年玩伴哦,记得这是楼主在我小的时候提起,但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先让你们先练习一下 ,对付傀儡大军”
“轰隆隆!”棺材在外头猛然打开,沉睡其中的人骤然觉醒。裴征率先迈步而出,踏入院中时,只见无数尸体静默地聚拢在一处。他们姿态诡异,皮肤上泛着青白色,仿佛被上了一层釉 ,目光呆滞,宛如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别慌。”月子站在距一米的傀儡大军面前,指尖轻抚金镯,语气淡漠,“这些只是最低等的‘瓷傀’,动作迟缓,关节僵硬——正好给你们练练手。”
她话音未落,这时,一具瓷傀已朝自己扑去,腐烂的手指随时能抓向她的喉咙,结果被月子掏出的刀刃刺进了关节中,又被月子连下地猛刺几处关节,倒在地上 。
“练手?!”驮洋浦怪叫一声,慌忙拔刀,刀刃砍在一只冲过来的瓷傀肩上,却只削下一层瓷皮,露出里面蠕动的黑浆。
“砍关节!那才是他们的弱点 ”月子大声提醒,“它们不是活人,别用对付寻常尸体的法子。
裴征身形一闪,剑锋精准刺入一具瓷傀的膝盖,瓷化关节应声碎裂,尸体重重跪地。他眉头微皱:“这些傀儡……动作虽慢,但躯干坚硬,寻常兵器难伤。”
子钟手持今天偷来的判官笔,点向瓷傀后颈,笔尖墨汁渗入瓷纹,竟让傀儡动作一滞。他得意一笑:“哈!看来我的‘封穴墨’对它们有效!”
陆巡则抡起院门边的玄铁斧,暴力劈砍,瓷傀头颅飞起,落地时仍张合着嘴,发出“咯咯”怪响。他啐了一口:“娘的,砍了头还能动?”
月子抱臂在院门旁观,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又很快敛去。
就在众人渐入佳境时,一具看似普通的瓷傀突然加速,直扑子钟!
“小心!”裴征反应极快,横剑格挡,却被瓷傀一掌震退数步,虎口发麻。
“咦?”月子眸光一凝,走向前来 “这具……不对劲。”
那具瓷傀动作流畅,甚至能侧身闪避攻击,与其他迟缓的傀儡截然不同。它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楼……主……未……死……”
月子脸色骤变,金镯一震,十二根点穴筷从衣襟而出,闪电般钉入瓷傀周身大穴。傀儡终于僵住,但嘴角却诡异地翘起,仿佛在笑。
“这不是普通的瓷傀。”月子走上前,指尖划过傀儡胸口,剥开一层瓷皮,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符咒,“有人……在操控它们。”
“谁?”裴征沉声问。
月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道:“看来黑市的问题比我想象的更严重。”她转身看向众人,“刚才的表现……勉强合格。”
驮洋浦擦了擦汗:“所以,这真的是测试?”
“不然呢?”月子轻哼一声,“若连最低等的瓷傀都对付不了,你们凭什么跟我去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