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緣分》一大口碳水

49、第四十九章

　　廁所的鏡子前，蘇芷萱靜靜站著，燈光從頭頂灑下，將五官勾勒的分明，她盯著鏡中自己的倒影，雙手握著洗手台邊緣，指節微微發白。
　　這個局，很明顯有一部份是為了她設的，她不能辜負。
　　今天是講開的最好機會，她不想就這樣失去一個重要的人。
　　她從口袋裡拿出口紅，對著鏡子補了妝，抿了抿唇角，擠出一抹笑容。
　　正準備轉身出去，廁所門突然被推開了。
　　是她。

　　程欣彤一腳踏進來，腳步愣了一下，兩人在鏡子裡短暫對視，氣氛像是瞬間凝住，四周只剩下低鳴的空調聲。
　　“你...還好嗎?”程欣彤先開了口，沒有繞彎的話語，還是熟悉的她。
　　蘇芷萱轉過身，沉默了兩秒才點頭，“嗯...你呢?”
　　“還行。”她走向洗手台，低頭沖了下手，手背拭過水珠的動作看上去再自然不過。
　　蘇芷萱看著她，終於鼓起勇氣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程欣彤將濕透的紙巾丟進垃圾桶，才慢慢轉身面對她。
　　“我不是在生氣，只是...一時之間，不太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是因為那個案子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你，那時候我也在掙扎...”
　　“我知道，我有試著站在你的角度想，我也會猶豫。”程欣彤點點頭，“只是我不懂，你明知道我會介意，為什麼還是選擇不說。”
　　她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你不相信我會站在你這邊嗎?”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以為我能處理好，我想說，如果我自己解決，就不需要讓妳為難，不需要讓妳擔心，我真的以為我可以的......但我好像錯了。”蘇芷萱說著說著，聲音有些發顫。

　　程欣彤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不自覺笑了，“你說，我們以前會想到，有一天會在廁所聊到妳快哭了嗎?”
　　蘇芷萱也笑了，眨了眨眼，“我才沒有哭。”
　　程欣彤湊近了一點，“ 喔~沒哭啊，那應該是化妝技術太差，眼妝紅成這樣。”
　　蘇芷萱忍不住笑出聲。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剛剛那種窒悶的尷尬感已經蕩然無存。

　　“小包。”程欣彤突然小聲喚她。
　　“嗯?”
　　“我其實可以理解你的做法，只是...有點小失望。”她低頭笑了笑，“我們那麼久的朋友了，我總以為有什麼事，你都會第一個來找我。”
　　蘇芷萱眼睛不受控的看向地面，“對不起...”
　　“好啦，這句話我不打算再聽第二次了。”程欣彤看向她，眼神清亮，“等下記得敬我一杯，今天你一定會比我先倒。”
　　“誰先倒還不一定呢。”蘇芷萱抬起頭回了一句，笑意更明顯。
　　這一場坦白來的猝不及防，蘇芷萱看著面前拍著蜜粉的程欣彤，原本以為得靠幾杯酒才開得了口，結果還是計畫趕不上變化。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廁所，走廊的燈光暖黃，腳步聲輕輕回響，像是將方才的沉重一點一滴拋在身後。
　　回到包廂時，酒局的氣氛正熱，馬紹齊正和Mark鬥嘴，穆忻辰坐在沙發角落，拿著骰盅搖得起勁。
　　“欸，剛剛去哪裡密會了啊?氣氛怎麼這麼微妙?”馬斯齊眼尖地發現她們。
　　“女生廁所小秘密，你也想跟啊?”程欣彤挑眉反擊。
　　“這還真不敢想。”馬斯齊秒回，舉起酒杯，“不過回來就好，剛剛這杯你們都還沒喝。”
　　蘇芷萱看向程欣彤，眼裡閃過一絲調皮。
　　“我敬你。”她舉起酒杯。
　　程欣彤接過，輕輕一碰，“乾了喔。”
　　兩人一仰頭，喝個乾淨。
　　“看來有用。”Alva偏頭對程夏說。
　　“比我想像中還快解開心結。”程夏微笑著拿起酒杯。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碰杯，也跟著喝了下去。

　　“我們是不是錯過什麼事情?”穆忻辰湊過來，視線在四人之間來回轉。
　　“錯過的可多了。”程欣彤笑的意味深長。
　　“好姊妹的事你少管。”Alva跟程夏異口同聲，語氣一模一樣。
　　眾人笑成一片，場面更加熱絡了。

　　而就在這熱鬧的氛圍中，蘇芷萱轉頭，看見孟澤正看著她。
　　他默默朝她舉了舉杯，笑了一下。
　　蘇芷萱心中一暖，朝他回以一笑，舉杯隔著空氣輕碰。
　　過去幾週的拉扯與混亂，似乎在這一夜的坦白中，漸漸安定了下來。
　　她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但至少，最重要的人，她留住了，那其他沒什麼好怕的了。

　　骰盅開始搖晃，骰子撞擊聲重新響起，笑聲與罰酒交織著。
　　馬斯齊輸了一輪，被大家逼著乾杯，他抱頭哀號裝作崩潰，下一秒又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你們還有人性嗎?”他喉嚨被辣到，朝旁邊的人喊著。
　　Mark在旁邊搖頭，“這才第三輪，特調而已，我還沒開始發功欸。”
　　話音剛落，蘇芷萱笑著拿起酒杯，“那下一杯，我來。”
　　Mark接過，一抿，忍不住咳了兩聲，“妳加了什麼?!”
　　“真誠與歉意。”蘇芷萱吐了個舌頭，身旁程欣彤跟著笑彎了眼。
　　螢幕前的程夏和穆忻辰點了一首男女都高音的歌，正在小型歌喉王競賽。

　　就在大家吵鬧的時候，角落的Alva低頭看著手機，馬紹齊斜眼瞥了她一下，發現她眉心微蹙。
　　他伸手倒了一杯氣泡水，放到她面前，“出來放鬆還要工作?”
　　Alva抬頭，“回個訊息而已，沒事。”
　　她接過氣泡水喝了一口，視線短暫停在他手上的酒杯，猶豫開口，“你不點歌嗎?”
　　“要合唱?”馬紹齊反問。
　　Alva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麼，語速慢了半拍，略顯倉促地補了一句，“咳，你隨便點。”
　　“好。”
　　這一段小插曲沒被太多人察覺，除了坐在對面的孟澤。
　　他一邊喝啤酒，一邊看著Alva低著的側臉，她耳尖泛著淡淡的紅，而馬紹齊起身時嘴角的笑意，太明顯了。
　　他默默地把這一切收入眼底，他可是這兩件小細節的唯一見證人。

　　馬斯齊突然拍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來，“骰子骰子!馬董，不要以為你幫人倒水就可以逃過罰酒!”
　　馬紹齊一臉無辜，“我哪逃了?”
　　“馬董是不是不敢喝?”Mark起哄。
　　Alva這時抬起頭，開口補刀，“馬董是不是...不行?”
　　這句話引來全場歡呼，一片驚呼聲瞬間炸開，馬紹齊先是一愣，然後盯著她看了一秒，隨即舉杯一飲而盡。
　　“可以吧?”他放下杯子，向Alva，挑了個眉。
　　“還行。”
　　“這杯之後，我點歌。”他說完，走向點歌機。
　　Alva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聲，低下頭喝了口酒。

　　孟澤微微側頭，對坐在他旁邊的蘇芷萱小聲說了句，“有些人啊，嘴上沒說，身體倒挺誠實的。”
　　蘇芷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剛好對上馬紹齊點歌後轉過來的一眼。
　　“看來我們可以準備好看戲了?”蘇芷萱問。
　　“差不多。”孟澤舉杯。
　　“你們兩個在偷講什麼?”程欣彤湊過來。
　　“在說今晚，資訊量好像有點大。”
　　“還有比我們更勁爆的事?”程欣彤順勢坐在她旁邊。
　　蘇芷萱看了她一眼，“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