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緣分》一大口碳水

15、第十五章

　　深夜的球場邊，坐了三個身影，明顯是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程欣彤單手撐在石階上，看著已經沒多少車輛經過的街道，突然開口，“你們肚子餓不餓?”
　　馬斯齊回頭驚訝的看著她，“你不累啊，都多晚了?”
　　“吃不吃消夜嘛。”
　　“想吃什麼?”溫廷瀚坐在一旁默默開口，頭髮上還有未乾的汗珠。
　　程欣彤有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我想吃滷味!”
　　溫廷瀚沒有回話，只是第一個站起身，同時視線轉向馬斯齊，頗有詢問的意思。
　　“行行行，走吧。”

　　到了消夜攤剛坐下，馬斯齊就直奔廁所，熱騰騰的滷味上桌後，程欣彤嘴裡還嚼著東西，就迫不及待開口。
　　“瀚瀚你最近特別奇怪喔。”
　　溫廷瀚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豆乾，“有嗎?”
　　“有啊，感覺。”程欣彤認真的回想。
　　“吃飯亂想，小心消化不良。”
　　“你看你以前哪會關心我。”程欣彤用筷子指著他控訴。
　　溫廷瀚頓了一下，語氣不變，“哪有，之前第一次見不就關心過。”
　　“那...今天打球算嗎?”
　　“今天是湊巧而已。”
　　“就這麼巧?"程欣彤一臉玩味的看著他，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語氣不疾不徐，“那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啊。”
　　“那你是因為籃球開心，還是因為有我在場才開心?”
　　溫廷瀚愣住，剛夾起的豆乾停在半空，指尖微微收緊，這問題太直接了。
　　他想岔開話題，卻發現自己的腦袋突然空白了一秒，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只有滷味的熱氣在空氣中飄散。
　　還好此刻馬斯齊還沒回來，不然他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但程欣彤沒有打算放過他，直直看著他的眼睛，眉眼微微彎起，“不敢回答?不會是心虛了吧?”
　　溫廷瀚抬手想揉揉太陽穴，這個人怎麼總是這麼直接。
　　“你別鬧。”
　　“我沒鬧啊!”程欣彤笑得更開心了，“聊聊天嘛。”
　　溫廷瀚盯著她，眼底有些許複雜的情緒。他這幾天不自覺地關注她，甚至開始對她和馬斯齊的互動感到不爽，這些變化他不是沒發現，但他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攤開來說。
　　他原本不想回答，但她的語氣太有挑戰意味了，被她逼到牆角的感覺，讓他有點......不甘心。
　　沉默了幾秒，他輕輕放下筷子，語氣平靜地開口，“因為你。”

　　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秒，程欣彤嘴裡的滷味咬了一半，另一半還夾在筷子上，僵在半空。
　　“你...你剛剛說什麼?”，她眨了眨眼，懷疑自己幻聽，
　　“你不是一直逼問我嗎?”，溫廷瀚神情依舊平淡。
　　程欣彤一時語塞，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她本來只是想調侃他，逼他露出點馬腳，結果現在反而變成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程欣彤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陣腳，決定再把主導權拿回來，“那...你願不願意聽我的話?”
　　溫廷瀚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程欣彤以為他要反駁，結果下一秒，他伸手拿起她剛剛隨意放在桌邊的外套，動作自然地替她披上，語氣一如既往地淡淡開口，“晚上涼，別感冒。”

　　程欣彤完全沒料到會被反將一軍，心跳不爭氣的加快了一點。
　　就在這時，馬斯齊終於回來了，一屁股坐下來，結果發現兩人的氣氛有點微妙。
　　“等等，我錯過了什麼嗎?”他狐疑地環顧兩人，接著看向溫廷瀚，“兄弟，你剛剛幹嘛了?”
　　溫廷瀚夾起一塊鴨血放進嘴巴，“搶了你一塊鴨血。”
　　馬斯齊皺眉，“...就這樣?那為什麼我感覺你們之間有點不對勁?瀚瀚，你到底說了什麼?”
　　程欣彤還沒從剛剛的「暴擊」中恢復，語氣有點僵硬，“什麼不對勁，專心吃你的滷味。”
　　馬斯齊被她兇了一下，悻悻地縮回去，心裡滿是困惑。
　　他為什麼覺得他剛剛只不過去了一趟廁所，世界都變了?

　　隔天，溫廷瀚中午才去公司，一進門就被蘇芷萱拉進辦公室，孟澤也在裡面。
　　“老實說，昨天發生了什麼?”蘇芷萱直接切入主題。
　　“蛤?什麼昨天?”溫廷瀚有點懵。
　　“馬斯齊今天一來公司就拉著馬董問來問去，說你跟小彤有秘密不跟他說。”孟澤簡單的概括了一下早上發生的事。
　　“馬斯齊真的是個大嘴巴...”溫廷瀚無奈的吐槽。
　　“所以是真的發生什麼了?!”蘇芷萱似乎抓住了重點。
　　“其實...也沒什麼。”溫廷瀚糾結了一下措辭，“昨天打完球去吃消夜，她問我開心是因為籃球還是她，我說是她。”
　　旁邊的兩人嚇呆了，短短幾句話的資訊量有點過大。
　　“那...她怎麼回你。”蘇芷萱試探著問。
　　“沒，這個話題就過去了，剛好馬斯齊從廁所回來什麼都沒聽到，估計是這樣才一直問。”
　　“那你打算怎麼辦?”孟澤開口。
　　“什麼怎麼辦?”溫廷瀚疑惑的看著孟澤。
　　“你不想跟她到下一步嗎?”
　　“我......怕。”
　　孟澤與蘇芷萱對視一眼，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怕?”蘇芷萱下意識就重複了一遍。

　　溫廷瀚想起了之前，以真心待人的下場。他以前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也有一個陽光開朗的女朋友，他常帶著女友跟兄弟們一起出遊，兄弟們也有自己的伴侶，那時的他認為可以一直這麼幸福下去，直到女友跟最好的兄弟跑了。他久久無法恢復心情，那群朋友也都慢慢的散了。所以現在的溫廷瀚，雖然還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對大家都很好，但也自動多了一分客氣。
　　溫廷瀚抿了抿唇，輕聲道，“如果最後還是像以前一樣......”
　　孟澤跟蘇芷萱聽完這段話，這是他們第一次得知溫廷瀚的過往，沒想到善良的背後，是被蹂躪的曾經。
　　孟澤輕輕拍了溫廷瀚的肩膀，似乎在給他力量，“沒事，慢慢來。”
　　蘇芷萱附和，“是啊瀚瀚，我們一直都在!”
　　溫廷瀚笑了，能在這邊交到這幾個朋友確實很幸福。
　　“我會好好想想的。”

　　但話鋒一轉，溫廷瀚開始八卦起面前兩人，“不過，小包，你最近感覺跟澤哥挺不錯啊。”
　　“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孟澤皺眉。
　　“看你們吃我的瓜吃的很開心，很有默契的樣子。”溫廷瀚補充。
　　蘇芷萱被溫廷瀚這一句話問得愣了半秒，接著下意識反駁，“什麼叫挺不錯，我們一直都這樣啊!”
　　“喔?”溫廷瀚拖長語調，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可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跟澤哥特別合拍?”
　　“少來，哪裡特別了?”蘇芷萱語氣有些心虛，但仍努力裝鎮定。
　　溫廷瀚看著她，笑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轉而看向孟澤，“澤哥，你自己說，這是真的，還是我的錯覺?”
　　“這問題你得問他。”孟澤淺淺一笑。
　　蘇芷萱沒想到孟澤不直接否認，反而把問題丟回來，她頓時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幫忙說句話啊!”
　　孟澤看著她的反應，語氣帶點調侃，“可是也沒說錯，我們確實蠻有默契的，不是嗎?”
　　蘇芷萱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被圍攻了，索性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假裝沒聽見，試圖轉移話題，“行了行了，今天不工作了啊?瀚瀚，你不是還有會議?”
　　“有啊。”溫廷瀚起身，臨走前還不忘補一句，“但說真的，小包，你真的沒好好想過嗎?”
　　溫廷瀚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揮揮手走出辦公室，門關上後，氣氛難得安靜了幾秒。

　　蘇芷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瞪向孟澤，“你剛剛怎麼不幫我反駁?”
　　孟澤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因為他說的話，有一部分我也想知道答案。”
　　蘇芷萱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孟澤卻沒打算繼續逼問她，只是淡淡地補充，“不過，你不用急著回答。”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資料，“開會吧。”
　　蘇芷萱還沒回過神，只能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這場談話的走向好像有點不受自己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