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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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他，高头大马，锦绣蟒袍。与我一相比便知孰在天，孰在地。
他，刚刚高中状元，被点入仕。自己，则只是药店学徒，布衣小民。
三月的羽池，春意四漫。城花彼岸，渐片开放。传闻白色彼岸开在天堂，红色彼岸开在地狱，羽池的两条街因此得名。一条在东名为白彼，一条在西名为红岸，自然得知，白彼开的是曼陀罗华，红岸开的是曼珠沙华。一条通往天堂，一条直达地狱。天堂、地狱也只是象形词，只是委婉地说。实际上，白彼是官道之途，红岸是淫靡之街。
凌远山，这名听着真熟悉。只要家中跟官场沾点边的人都知道他。入仕的第二年便被升为户部侍郎。一晃七年，他从刚为官的仍具稚气变为刚正不阿的青天。连涤言总是在想，自己与他的差距是不是比这天还要高。但，却不曾想。半个月后，自己竟与他有了交集。
那天的清晨，白彼被重兵把守，已经打听才知道。今日，皇上要出宫到泉山狩猎，近身的臣子也一并前往。于是，连涤言借故出去买东西，把手中的活计扔给小满，独自一人跑到狩猎必经的路上，去等候他。
等了好久，才看见有御林军为君臣开道，统一的着装与步伐，彰显着整个皇家的威信。涤言身边站着的不乏高门小姐。正在他眺望无果时，其中一位小姐伸出手指向队伍，然后回头对一旁的女子说，“看，那便是户部侍郎凌远山，他身旁那个着白衣的是礼部侍郎摇烛。琉袖，你说这两个人相比是不是摇烛大人更为俊美呢？”
她身旁的女子嗤嗤笑了几声，用手指轻戳她的额头，“你啊，真不学好。”说完便用衣袖掩住自己微红的脸颊。
连涤言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是他，同初见他一样，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玄色劲装，乌黑的发被一根与衣着同色的带子束起，额前散着几缕青丝。他旁边便是那位礼部侍郎吧，白色的衣衬着他，是他显出几分仙骨，青丝并没有像凌远山一样高高束起，而是被白绸松松的绾在身后。两人一比，那位摇烛大人的确更为俊美，狭长的凤眼环视周围，只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目送他们出了城门，方才回了药铺。白彼红岸，一条在城东，一条在城西，相隔，甚远。回去时才觉得分外遥远。
涤言在红岸的一家医馆做学徒，医馆的名字很好听，叫做念沙。这家医馆已历三代，二十年前传入掌柜的手中。从一开始的照方抓药，到为人看病，再到后来的为人推拿、针灸、刮痧。这项事多了客人自然也多，但羽池的大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自然不愿纡尊降贵来着小医馆瞧病，所以大都是坐堂大夫被请去府邸。而像涤言这种小学徒这也就只能去瞧那些平民的普通病症，但有时他们似乎也很忙。记得以前师兄曾带涤言去医馆对面的妓馆为人瞧病，出门时师兄总会指着那妓馆的门口，啐上一句，“这里的人连同这里都脏得很。”
日后谁又会知道，当日发誓不会进着销金之地的师兄竟会为了一个少年清倌，舍了大半生积蓄为他赎身。三个响头，师兄与他的爱人告别了羽池。涤言曾问过师兄可曾后悔，师兄笑着对他说，“情这东西，像是毒，无解的。小涤言你什么时候尝过便知道了。”
“凌大人最近少见呢。“凌远山身旁的人开口，那人抓着缰绳，身子僵硬。
他看了看那人，“摇烛，是你最近不上早朝而已。最近在隐园做什么？”
“在回顾旧曲儿呢，我想想都有什么，临江仙，平沙秋月，还有．．．．．．”摇烛闭上眼似乎在想什么。
“够了。”凌远山的声音不禁提高，“我知道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教我的，我可是都吹了个遍。”摇烛见他神色慌张，不禁冷哼，“你也有怕的？凌远山，我告诉你，只几年我唯一的寄托也只有这个。”
凌远山握住缰绳，指节泛白，“这干我什么事。”
摇烛本想嘲笑他的表情顿时僵了下来，“干你什么事？你带我出山，与你何干？我爬上皇上的床，干你什么事？你开罪蒋相我向皇上求饶，干你什么事？凌远山，我这一生，干你何事。”说到最后，声音不觉地提高，周围的人向他们看去，摇烛低下头摆弄手中的缰绳，凌远山则呆愣在原地。
“皇上，您看这．．．．．．”龙撵之中有人递给那身着明皇之人一杯茶。那人接过茶并没有喝，只是端在手里。
“不碍的，朕的摇烛发怒了呢。陈公公吩咐下去，走吧。”
“是。”陈公公听了之后微微欠了欠身摇着手中的拂尘走了出去。
“起驾。”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