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小人鱼他其实超“凶”》雾木

18、第18章

　　“……”

　　海辰收回视线，低头大概扫了一圈，随便用夹子夹了几个白坨坨扔进碗里，然后又用勺子盛满满一大勺长长条条的东西准备倒进碗里。

　　”等等。”顾璟眼疾手快，伸手夺过海辰手里勺子，把里面东西重新倒回去，“这是咸萝卜不能当饭吃，你吃这么多会受不了的。”

　　“哦。”海辰低垂着头，道：“这里没我想吃的。”

　　“你想吃什么？”顾璟耐心发问，“实在不行我给你盛。”

　　海辰吸吸鼻子，视线快速扫过一排食物，身上那道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有那么一秒他觉得人类上将好像在观察他行为动作。

　　“我想吃鱼。”海辰回道，仔细想想，人类也喜欢吃鱼，他现在也是“人类”，并没有任何问题。

　　顾璟面露尴尬，好一会才说：“早上不供应鱼，只有中午和晚上才有。”他想了想，问：“要不我帮你随便挑几样？”

　　“好。”

　　海辰豪不客气的将手里盒子全塞进顾璟手里，往后退一步，主动让出位置，静等人类帮他打好餐食。

　　顾璟：“……”他怎么突然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人类在一旁细心挑选食物，海辰站在人类身后默默等待，手上抓着挎包背袋，在一众黑色中，白色身影格外明显。

　　队伍在一点一点移动，人类上将同样端着盘子跟着队伍移动。黑色军帽被扣在大衣腰侧上，白色冷光从头顶投下，冷峻面容藏在头发阴影下。

　　一切都正常，那道视线也早已经从海辰身上离开。

　　海辰看不清上将的眼睛，总觉得现在的上将好像带着淡淡的疲惫。

　　“海辰？”

　　海辰瞬间回神，他眨着眼睛看向顾璟，“怎么了？”

　　“这些够你吃吗？”

　　顾璟示意着手上的打包盒，海辰看了一圈，道：“装满吧，我比较能吃。”

　　顾璟愉快答应，投喂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海辰的形象现在在副官完全变成另一种画风。在人类眼里，海辰这幅瘦弱，毫无血色的模样很容易引起人类怜惜。

　　他任由人类对他的看法日渐改观，尚且稚嫩的外貌是海辰优势，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海辰已经得出结论——人类跟人鱼一样都是视觉生物。

　　“这些够了吗？”
　　顾璟把四个满满当当的包装盒放在收银台上。
　　海辰终于满意点头：“谢谢。”
　　“小问题，多吃点才能长高。”

　　海辰没回他。

　　收银员换了个人类，这次是名中年妇女，笑容和善，在收银的地方快速扫过海辰的餐食，说：“一共一百二。”
　　海辰刷卡。
　　冰冷的机器女声响起：“您的余额不足，请充值。”
　　“……”

　　空气停滞。

　　在这个瞬间，海辰明显感觉到有密密麻麻的视线不断往他身上汇聚，很不舒服。
　　机械声不大，但听的很清楚。
　　然后在他决定再次向人类副将求助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黑色磁卡出现在海辰视线里。

　　海辰顺着手腕往上看去，黑色制服的袖口没有扣上，外套里面的领带垂在空中，修长脖颈上是突出的喉结，淡淡的香味在向他靠近…

　　滴。

　　“您已成功支付。”

　　机械女声突然打断海辰的视线，他不满的扫过那出声的地方，没钱出声就算了，有钱还出声，跟人类一样讨厌。

　　顾璟拿着磁卡的手默默收回，接过收银台上的餐盒，拿到一旁用袋子包装。

　　收银台阿姨又说话了：“一共三十。”
　　滴。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这次很顺利，什么反应都没有。

　　人类上将端着盘子从海辰身边路过。
　　海辰轻声叫了声上将，上将停下脚步看着他。

　　“上将，谢谢您。”海辰道。
　　“嗯。”

　　人类上将的声音依旧很冷淡，不过显然他对这种做法一点都不在意，就像平时顺手做了一件事一样。

　　海辰突然想起那天上将也是这样，背对着他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他的东西。

　　同样的背影，不同场景，一样的冷寂。

　　“还在看呢，上将几个晚上都没休息，这会吃完饭估计得回去休息，你要是想找他，吃完饭可以直接去宿舍找他。”

　　顾璟突然从旁边冒出，手上的袋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嘈杂声音，可是模样让海辰觉得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

　　不过他不打算深究人类的表情，“上将为什么不休息？”

　　“…军事区一直都这样，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习惯就好。”

　　海辰抿着唇，他觉得应该是昨天晚上人类发现他的精神力波动，为了把他找出来才获得一晚上没休息的资格。

　　那为什么会是几个晚上都没休息？

　　眼前路过的人类军官恰好遮挡了上将的身影，他收回视线，道：“我只是问问。”

　　“行吧，不过这些东西你能提动吗？我还是帮你提……”

　　“可以。”
　　海辰深吸一口气，两只手分别提着袋子，在顾璟担忧的眼神下，晃晃悠悠的走出餐厅。

　　玻璃金属门被关上的最后一秒，他突然往后看了一眼，只见人类上将单手捏眉心的身影最后被彻底挡住，陷入黑色海洋中。

　　海辰：“……”

　　他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海辰把东西全部放在茶几上，又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敲响浴室的门，“祁墨，我把吃的带回来了，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几秒后，浴室里很快传出声音，依旧很弱。

　　海辰直接推门进去，满屋的气味让他有些发懵，朦胧中黑色鱼尾从浴缸里垂落到地面。

　　趁好友在饿昏之前，动作麻利得把上衣套在祁墨身上，拿出水里湿透的衣服往地上扔去。

　　海辰又叫了几声，祁墨只是无意识的在哼哼，得到回应，海辰直接拉起祁墨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腰身用力，直接将好友放在肩头上扛出去。

　　被突然扛起来又突然被放倒在沙发上的祁墨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他眯着眼，直到金属天花板边缘在视线中清晰可见。祁墨瞳孔猛地放大，蜷起身躯似乎想要将自己藏起来，嘴里不停叫唤着什么，薄弱的精神力再次出现暴乱的迹象。

　　“别过来……别碰我……”
　　“祁墨！”

　　海辰为阻止祁墨伤害自己，小心翼翼的分出一缕精神力疏导好友紊乱的精神力，“祁墨，我在这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一边疏导一边将祁墨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后背。

　　“已经没事了。”

　　精神力疏导下，祁墨慢慢恢复理智，他靠在海辰肩膀，声音虚弱：“海辰，人类贪婪，自私。不要和人类扯上任何关系。”

　　海辰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的安抚着处于惊慌的好友。他隐约猜到祁墨在人类那里遭遇了什么，只是目前的情况，他们不得不面对人类。

　　如果祁墨愿意，他可以找出那名伤害祁墨的人类，在保证人类不死的前提下，祁墨可以生存下去。

　　“吃东西吧，我给你拿了食物。”海辰拍了拍祁墨的后背，接着说：“等会乐昱会过来给你检查伤口，先吃点东西，恢复精神力。”

　　祁墨点点头，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他愣住了，指着桌子上饭盒问：“这些东西能吃？”

　　“应该可以。”海辰道，“早上没有鱼，只有中午和晚上才有。”他用叉子叉起白团子，二话不说咬了一口，包裹在白团子里面的肉汁就这么喷溅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流，滴落在衣服上形成黄色污渍。

　　“……”

　　海辰吞下食物，皱着眉道：“味道还行，就是有点腻。”随后，他顶着满嘴油糊看着祁墨，“要不你尝尝？”

　　“……”

　　祁墨犹豫几秒后，放弃挣扎，他再不吃东西，真的会被饿死。
　　他学着海辰的摸样叉起白团子，放进嘴里，蓝色瞳孔瞬间发亮，接连咬了好几口，最后话都说不清楚：“这东西味道还不错，它叫什么？”

　　海辰默默放下手中叉子，他不喜欢吃这个，想起顾璟之前的话，回道：“肉包。”

　　祁墨饿得太狠，最后干脆连叉子也不用了，直接用手一边拿一个，黑色透明耳鳍因为咀嚼在不断抖动。

　　滴、滴、滴

　　金属门突然响起声音，祁墨吃东西的动作一僵，警惕的盯着金属门。

　　海辰起身，“没事，应该是乐昱过来了。”

　　开门之后，乐昱单手插着腰站在门外，手还一直保持着按门铃的动作。
　　海辰看见乐昱眼里的红血丝以及明显的黑眼圈，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

　　乐昱想也没想直接开口：“你还问我？我都帮你这么多了，能别给我再出幺蛾子吗。”

　　“发现情况不对，你为什么不提前躲起来？他们在审讯室里审问了我整整一晚上。幸好我脑子灵活，不然我下辈子直接在监狱过得了。哦，不对，是直接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乐园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遭遇，凌乱的头发和打歪的领结是他最好的证明。

　　海辰：“……”
　　他生气了，他明明想好心关心一下乐昱，结果上来就被凶，星际人鱼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早知道我就不该多管闲事…”一通抱怨下来，到最后乐昱甚至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心里真实想法。

　　一道透明空气刀刃突然从海辰耳侧冲出来，直逼乐昱，乐昱眼神一凝，侧身躲过空气刀刃，但手臂上白色衬衫还是被瞬间割裂。

　　空气刃最后冲向金属墙壁，被抵消溃散。

　　反应过来的乐昱，直接压着声音骂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星际战舰全舰戒备，在抓捕逃出来的人鱼。”

　　“我看你是疯了。”祁墨从海辰身后走来出来，语气不善，说：“你既然是人鱼，为什么会跟人类在一起。”

　　“什么？”乐昱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看向祁墨：“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还有你又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跟人类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对海辰那样说话，你看我不揍死你……”祁墨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祁墨，你先冷静，我等会和你解释。”海辰挡在祁墨面前，又对着乐昱说：“乐昱，你先进来。”

　　在宿舍门口发生争执，这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乐昱刚要开口回怼的话，被海辰提醒暂时压下去，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