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故人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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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赌坊是什么地方？全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甚至还有亡命之徒。也是你们两个女儿家能去的？”
椒房殿内，穆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乖巧坐在自己和皇后面前的两个女儿。
“今日若不是砚清去的快，你们二人还不知要如何被刁难！”
“父皇，儿臣知错了。”褚云华一向认错态度良好。褚云菡自然紧跟着皇姐来：“是啊是啊。父皇，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父皇，儿臣只是太好奇了，才会求着皇姐带儿臣去的。父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皇后一给褚云菡使眼色，褚云菡便立刻会意。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到穆皇身边来蹲下，可怜兮兮的仰头望着穆皇撒娇。
“你啊你！”穆皇也是拿这两个女儿无可奈何。
谁叫是他和皇后亲生的孩子？可真不知道她们两个随了谁的性子，明明皇后这般端庄贤淑。
“皇上。”福顺满脸喜色的从门外走进来，“大喜啊皇上！”
“北疆大捷，鲜卑落败，派了人求咱们天朝和谈。施小将军如今已经在带着使者回京的路上了，不日便会抵达京都。”
福顺知道。穆皇登基十几年，北疆一直是穆皇的心腹大患。如今北疆彻底降服，自然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大喜事。
“好！好！好！”穆皇也是喜的站起身来，抚着胡须连赞了三个好字。
“朕便知道，虎父无犬子！崇易这孩子，当真是不负他父亲和祖父的威名啊！”
“福顺，传旨，让礼部操办施将军凯旋宴一事。不必节省，声势一定要浩大！”
听见熟悉的名字，褚云菡和皇后都同一时间面色担忧的望向褚云华。
手指蜷缩起来，褚云华神色淡了些，微微敛眸，陡然汹涌起来的那些情绪都被她深埋在心底。
“皇姐。”褚云菡咬了咬唇，轻轻叫了她一声。
褚云华抬头朝着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见穆皇满脸喜色，也能神态自若的带着褚云菡朝穆皇行礼：
“儿臣恭贺父皇降服北疆！”
皇后见状心疼的不行，恶狠狠的瞪了眼穆皇。穆皇这才意识到什么，可瞧着褚云华也不像是还未放下的样子。他脸上的喜色稍敛：
“吾儿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一别三年，他终于是要回来了。沙场环境艰辛，又风吹日晒，他应不会如从前那般白嫩了吧？
褚云华无意识的想着。等反应过来，又强迫自己收起那些思绪。
婉言站在她身后心疼的看着她。
从认识秦公子后，公主已经许久未曾夜钓了。今夜分明是为了那施将军又乱了思绪。
想起施崇易，婉言仍愤愤不平。
她家公主艳冠京城，身份高贵却温柔善良，当初更是性子活泼娇俏。怎么就配不得他了？他竟敢如此伤害公主。
偏偏公主又是个痴情专一的性子。
三公主和太子殿下不知道，婉言却知道。公主看中那位秦公子，还不是因为那位秦公子笑起来时温暖的气质像极了施将军。
秦公子说过，等中了状元会在御前亲自求娶公主。公主也答应了。
可如今施崇易要回来了。那公主还会答应嫁给秦公子吗？婉言不确定的想着。心里更是厌恶施崇易。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掐着时间点回来。若不是知道他是镇守北疆的大将军，婉言心里都不知道要骂成什么样子了。
婉言的心思褚云华并不清楚。
夜深了，凉风吹得褚云华打了个哆嗦，可褚云华也被吹的清醒过来。
她已然答应了秦景阳会嫁给他，施崇易就算回来，她们也绝无可能了。
更何况，施崇易心里……
婉言将披风披到褚云华身上，斟酌着小心劝慰褚云华：“公主，夜色深了。不如今日就到这里？”
“嗯。都收了吧。”褚云华站起身。既是妄念，那理应被放下。
施崇易入京就在春闱的前三日。
因着穆皇的圣意，礼部将凯旋宴操办的极为盛大。连入京赶考的举子们也考虑在内，可在指定酒楼内参加凯旋宴。
而官宦家的举子，则可以跟随官员同穆皇一起在京都正门迎接凯旋归来的施家军。
至于鲜卑使者，会在京郊驿站休整五日。待春闱结束后，方可入京会见穆皇。
秦景阳是丞相之子，自然是有资格与丞相随行。且与穆皇、太子所领着的皇家人也离得近。
褚云华身为长公主，自然也在迎接之列。目光与秦景阳相接，褚云华温婉一笑。
秦景阳原本因为施崇易回京而提起的心放下，嘴角扬起的弧度似春日微风般和煦温暖。
还有三日，他必定要夺得此次春闱的状元！长公主已经答应了届时会嫁给他。
至于从前长公主与施将军的那段往事，秦景阳垂眼。他相信长公主。
铮铮铁蹄声由远及近，不远处掀起一片尘烟。灰蒙蒙的空气中，一身银白铠甲的少年领着身后雄兵驾马袭来。
身后的雄兵意气风发，衬得那少年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黑了，也瘦了。这是褚云华见到走上前来参拜穆皇的施崇易时的第一个想法。
原以为自己见到故人会激动不已。可或许是三年时间太长，也或许是褚云华已经认了命，知道自己与施崇易绝不可能有其他。
总之，褚云华再看施崇易时只是有些恍惚。
穆皇亲自将施崇易扶起来：“好孩子！这三年幸亏有你替朕镇守北疆。今日是你的庆功宴，想要什么赏赐你尽管开口！”
施崇易头也未抬，只恭恭敬敬的开口：“本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况且这仗能赢全仰赖皇上圣明，将士们也拼尽全力。微臣不敢称大邀功。”
穆皇顿了顿。气氛霎时间似乎有些凝滞住。
“父皇，施将军带着将士们一路奔袭回京。如今只怕是都饿了。父皇何不先带着施将军入宫参加晚宴？”
太子褚云霄把这话接了过去。穆皇也就顺势下坡：“也是。走吧，宫里庆功宴已经摆好了。”
“皇上，将士们……”施崇易下意识的想让自己身后的将士们跟自己一起去吃饭。军中生活三年，他已经习惯与兵士同吃同住了。
“施将军不必担心。父皇已经命礼部在军营中也布下了庆功宴。将士们现在过去正好能赶得上开饭。”褚云霄揽着施崇易的肩膀一同走。
施家受穆皇恩惠，施崇易自小就在尚书房上学，与公主皇子们都是同窗。
施崇易与褚云霄更是自小便交好，褚云霄当然明白施崇易的未尽之言。
倒是比从前少了几分顽皮，多了几分稳重和不曾有过的……恭敬。
褚云华微微敛眸，强制将自己的眸光从施崇易身上移开。
庆功宴按惯例设在承乾宫。
施崇易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是备受关注。待他敬过穆皇，大臣官员们便揣度着穆皇的心意挨着个儿的敬他。
殿内歌舞升平。隔着舞女摇动的轻纱，褚云华喝了好几杯闷酒。
枉她今日为了许多说不出口的心思竭尽全力的装扮。可施崇易眼中竟没有半分她的影子。
是了，他满心都只有那个画像上的人。甚至不惜为了她去了北疆那样艰苦的地方过了三年。
褚云华心中酸涩不已，酒水便不停歇的一杯接着一杯被送入口中。
“皇姐。”褚云菡忧心的小声喊她。可褚云华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听不到。
直到户部尚书那一句：
“施将军乃是少年英雄，京城门一望更是英姿勃发。不知施将军可有婚配了吗？我家中倒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儿。”
褚云华半举起的手顿在半空，酒杯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桌子上。
褚云菡跺了跺脚，连忙召来自己身边的婢女耳语了几句。随后自己走到了褚云华身边：
“皇姐，景阳哥哥说带了小玩意想送给皇姐。我瞧着眼下正是好时候，不如我陪着皇姐一起过去？”
她刚刚已经让自己的婢女去找秦景阳了。秦景阳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无论如何，褚云菡绝不能让自己的皇姐再被施崇易那厮伤害一回！
“好。”没听到施崇易的回答，褚云华也不在意。左右他早有心上人，有没有婚配有什么要紧的？
听皇妹说秦景阳找她，褚云华自然是要去见秦景阳的。
褚云华起身离开，秦景阳也紧随其后。施崇易眼尾扫过两人相继离去的那道侧门，手中的酒杯险些被捏碎。
“多谢户部尚书厚爱。只是我已经心有所属，此生若娶不到心爱的女子，也决不会另娶她人。”
谢砚清望向施崇易，心念未动。却见他霍然起身朝穆皇行礼：“皇上，微臣饮酒失态，想去后殿更衣清醒清醒。还请皇上恩准。”
“准。”这样的小事，穆皇没理由拒绝。
谢砚清望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脚步，眸色深了深。他喉结滚动着，人还未起身，褚云霄却坐到了他面前。
“老师，孤敬你一杯。”褚云霄举起酒杯。
褚云霄曾找过谢砚清说过些似是而非的话。当时谢砚清还能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褚云霄说的并不是他。
可如今看着褚云霄的眼睛，他分明是什么都知道了。
谢砚清垂下眼睫。原本打算出去看看的心思彻底被打消。白皙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手背上却满是暴起的青筋：
“好。”
褚云霄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并非瞧不上谢砚清。实在是了解皇姐性子执拗。
谢砚清怎么说也是他的老师和先生，他不希望谢砚清受伤。
承乾宫后殿。
施崇易急匆匆循着他们的步伐出来，远远的便看见褚云华与秦景阳站在一处。脸上的笑容熟悉又刺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故人回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