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雾中来》旎旎果子

10、第 10 章

　　云娜准备去医院了，她来到云珍的房间门口说：
　　怎么没出去？大周日的，天气又这么好，为什么不找朋友出去逛逛？
　　云珍歪在懒人沙发里，怀里抱着一本书，但并没有很专注在看的样子——
　　不想走。
　　哦，那我去医院了，午饭你自己搞定。
　　云娜刚要走，云珍又把她叫住了。
　　什么事？云娜问。
　　云珍呶了呶嘴：
　　姐，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我应该要担心什么？
　　尹洋咯！我都说过无数遍了，那家伙，太单纯，很容易受骗的！
　　云娜微微一笑：
　　尹洋没你说的那么笨，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倒是你，云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云珍冷哼一声：
　　你又想责怪我了，是吗？姐姐你每次都是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永远判定是我的错，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偏袒尹洋？难道因为他是男孩子？
　　云娜无奈地摇摇头：
　　我要去医院了——
　　姐姐你太过分了！云珍怒吼起来：你一天到晚，不是顾着庄清彦，就是顾着尹洋，丝毫也不把我这个亲妹妹放在心上！有时，我真的怀疑，我才是这个家的外人！
　　云娜皱起眉来：
　　云珍，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云珍冷笑着、强忍住眼泪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姐姐你根本就不爱我吧？或者说、是把我当成了累赘吧？因为从小就要代替父母来照顾我抚养我，所以一直都很讨厌我吧？你宁可把外人当成家人一样百般宠爱，却把真正的妹妹当成外人一样来讨厌，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云娜哑口无言。
　　云珍流下了泪水，但马上又不甘心地拿手擦去了，她低下头、假装要看书地说：
　　我说完了，你要去医院就赶紧去吧！
　　但是云娜没走，她走进了房间，蹲在云珍的面前，抬起手，轻揉云珍的秀发：
　　对不起，云珍，看来最近我的确疏忽了你，让你这么委屈，都是姐姐的错……但是，话说回来，你以前再怎么任性，都不会像这次这样不讲道理的，你跟姐姐坦白说，你到底在不安些什么？如果你是担心尹洋有了别的朋友、就不再像以前一样疼爱你，那你就多虑了，尹洋绝不是——
　　云珍甩开了云娜的手，她冲口而出说：
　　姐姐你每次都把尹洋说得那么完美！难道他是圣人、永远不会犯错？有时，看到姐姐对尹洋过分的好，就让我不得不去想……
　　想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欠了他的？还是我们整个杨家的人，都欠了他的？！！
　　云娜面生怒容，她腾地站起身说：
　　不要胡说八道了！总之一句话，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跟尹洋吵架！我走了——
　　姐！
　　任凭云珍怎样呼喊，云娜头也不回地走了，云珍气恼地把脚边的搁脚凳用力踢开了——

　　把人救上岸后的尹洋，全身湿透，脸孔发白，嘴唇也冻到发紫，雨佳赶紧把船夫送来的外套和鞋子帮尹洋穿上。
　　救护车及时赶到了，落水者被抬上了担架、送往医院。
　　到达现场的警察在向尹洋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关心地问他需不需要去他们派出所休息一下——
　　不用了，谢谢！
　　去喝杯热水也好啊——对方并不知道尹洋是同行，只把他当成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而表达出相当官方又不乏热情的关切，尤其看到全身湿透的尹洋因为冷不停在发抖。
　　但尹洋一再表示婉拒。
　　于是雨佳站出来说：没事，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好了，谢谢警察同志的关心。
　　周围的群众都纷纷跑来关心尹洋，有人送上来毛巾，有人送上来矿泉水，还有个可爱的小朋友、直接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棒棒糖送给了尹洋，大家都在盛赞尹洋的英雄之举，就连船夫也在不停向周围的人宣扬尹洋奋不顾身的豪举时连连向尹洋竖大拇指，尹洋害羞得满脸通红，非常的不好意思，于是雨佳赶紧携着他、带他逃离集体的关注。
　　附近就有一座环境相当不错的茶楼，雨佳领尹洋走进去，选定了一个包厢后，就让服务生尽快送上热茶与点心。
　　照顾尹洋坐下后，她说：
　　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你去哪儿？
　　雨佳边出门口边说：就附近，很快的。
　　包厢里没开暖气，但所幸窗边就有暖烘烘的太阳光照着，不过全身湿透的尹洋还是止不住地发抖、还连连打喷嚏。
　　没过多久，雨佳就回来了，她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进了包厢后，她打开手上的纸袋、从里面掏出全新的衣物递给尹洋说：
　　快，把湿衣服换了吧，不然会感冒的！
　　尹洋大吃一惊道：
　　你出去给我买衣服了？这、这没必要吧——
　　别说了，赶紧换吧！
　　……哦，哦哦……
　　尹洋连忙接过衣服，然后站起身，把外套脱下，雨佳这时突然大喊了一声：
　　等一下！
　　尹洋吓到了：怎么了？我、我做错什么了？
　　看到尹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雨佳忍不住憋笑道：
　　你打算、就在这里当着我的面换啊？
　　尹洋顿时醒悟过来，赶忙抱起衣服说：
　　我、我去洗手间换——
　　雨佳又把他拉住了。
　　她走去把包厢门关了，然后又一步步地走回到尹洋的面前。
　　算了，你一身湿哒哒的，走出去被人看见不好，还是就在这里换吧，我来帮你——
　　说着，雨佳便伸出双手，开始一颗、一颗地帮尹洋解衬衣的扣子，尹洋垂眉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得心跳如鼓——
　　雨佳的睫毛好长，一闪、一闪的，像蝴蝶扑扇的翅膀，看得尹洋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动了起来……
　　当雨佳解到第三颗衣扣时，尹洋情不自禁抓住了她的手腕，雨佳哎呀一声、惊讶地抬起头来，却在对住尹洋炽热的眼神时，满脸羞红了……
　　她嗔怨地说：
　　你做什么？不乐意我为你服务呀？
　　尹洋支支吾吾地说：
　　不、不是的，是我，从来没让别人——
　　那就让我来第一次！雨佳兀自微笑地说：我这可是在帮救人英雄做事，不知多荣幸呐！
　　尹洋的脸更红了，他轻轻推开雨佳的手说：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去洗手间换比较好。

　　云珍躺在懒人沙发里睡着了，她怀里抱着的书掉在了地上。
　　静静的，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云珍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看到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了。
　　脚步声轻轻响起，云珍先是以为姐姐回来了，但很快又听出脚步声是属于尹洋的，她跳起身来，用力拉开房间门。
　　刚刚走到她隔壁房间门口的尹洋被她的猛然出现吓了一跳。
　　云珍，你在家啊？
　　客厅的灯有点远、有点暗，但云珍还是看到尹洋的头发有点乱，咦？他身上的衣服怎么也有点不一样了？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云珍改不了讽刺的口吻。
　　尹洋笑了笑：
　　不早了，都六点半了，你吃过晚饭了没？
　　你吃了？
　　吃了。
　　跟骆雨佳吃的？
　　尹洋又笑了笑：你还没吃的话、我这就帮你去煮——
　　说没说完，尹洋咳嗽了起来。
　　云珍把眉头皱了起来：
　　你怎么啦？
　　没事、咳咳——尹洋摆摆手：你等会儿、我进去换下衣服……

　　云珍坐在餐桌旁，呆呆地看着尹洋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
　　他换了套日常穿的家居服和围裙，正在帮云珍做她爱吃的蛋炒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油烟呛的，他不停在咳嗽。
　　喂！云珍心烦意乱地叫起来：你行不行啊，一直咳，我不想吃你的口水饭啊！
　　……放心啦，咳咳！尹洋一边背过身去咳一边接着说：我害谁也不可能害你啊……
　　不到十分钟，香喷喷的蛋炒饭就做好了，尹洋把饭端到云珍的面前，还亲自给她递来了勺子：
　　快吃吧，趁热。
　　早已饥肠辘辘的云珍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
　　尹洋先是坐在对面微笑地看着她吃，接着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便站起身道：
　　你吃吧，吃完把碗放在水池里就行，过会儿我来洗。
　　云珍叫住了他——
　　尹洋。
　　嗯？
　　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什么？
　　云珍心有不甘、但还是咬咬牙问：
　　我是问，你跟骆雨佳在一起，开心吗？
　　尹洋笑了起来：
　　嗯。
　　很开心？
　　嗯。
　　比跟我在一起还开心？
　　尹洋苦笑了起来：
　　这不需要拿来比较吧？
　　如果我一定要你比较呢！云珍强势地说。
　　尹洋低下头想了想：
　　嗯，如果你非要让我做出比较的话……
　　怎么样呢？云珍越发急切地问。
　　尹洋说：
　　就像左手和右手一样。
　　什么意思？
　　不管是你，还是雨佳，我都喜欢你们、喜欢和你们在一起。雨佳和我有着孤儿院的共同回忆，而你，对我具有新生活的意义，雨佳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的家人，我不想为任何理由、去区分朋友和家人对我的重要性，除非有一天，你要把我赶出这个家门，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离开这个家、离开你们，云珍，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为这件事生无谓的气了，完全没必要的……
　　云珍听出了尹洋语气里的厌倦，她满怀失望地说：
　　那好吧，我就祝你好运、祝你跟你唯一的好朋友永结同心吧！
　　她转身收起碗筷，把没吃完的饭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