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神秘人 ...
-
刚一落座，周围的目光又变成了议论声。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到他身边。那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衣，模样俊俏，刘山以为这就是正主。
看着年轻人的手势，跟着他向旁边的小门走去。他以为对方要去个安静地方，就牵着芊芊跟他走过去了。
等走出门才发现这小屋只是冰山一角，过了这个小门穿过走廊霎时间又出现一个朱红色大门，正是说书人讲的二进的宅院。只见门口站了两班捕快，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
刘山疑惑的看着这个穿着淡雅，通身气派十足的年轻人，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地方竟如此奇怪。
顾锐没理会刘山的疑惑，继续领着他往前走。刘山不甘心离开，还是想找这人谈谈牵着芊芊跟上。
推开朱漆大门继续往里走又进了一座院子，院内四周都是拿着刀的壮汉。刘山感觉不对想走，陈锐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刘山皱眉继续往前走又过了一道门，里面有一个山羊胡写着布策，你姓什么叫什么，从哪来？怎么知道的这个地。
刘山一一说明。
芊芊紧了紧抓阿爹的手指，她看见一双眼透着圆孔，一眨不眨的看向自己这里。一不小心芊芊和他对视上了，之前跟着阿爹就毫不惊慌的芊芊，此时控制不住的紧手。
带着他们过来的陈锐，倒是不由得好笑，这还是第一个发现暗桩的人，没想到是一个小孩。这暗桩射孔低，寻常看不到。谁能想到还有人带一个小孩过来。
刘山被抓了一下自然察觉了，“芊芊怎么了？”
芊芊摇头：“阿爹我没事！”
刘山一把抱起芊芊，实在是第一次见识这地方，那山羊胡竟然真的拿出了一本籍贯，上面写着他刘山的样子外貌，还有一个人在山羊胡旁边耳语了两句。山羊胡点点头，算是这一关又过了。
就在刘山以为还有什么关卡的时候，竟然发现到底了。
看着精美古朴的小院，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刘山心下悔恨，找什么银白衣服的人，跟那熙熙攘攘的粮商打交道不好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一落座，这人就往这引着走，偏还不能离开。
刘山硬着头皮开门，推门进去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只闻到屋内香味扑鼻，环境倒是简陋，一套漆黑的桌椅，长案上放着一柱香。墙上有几幅山水画。一个屏风放在屋内，再里面就看不到了。他以为那白色衣服的人应该一起坐，却没发现他的踪影。
有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一个穿着银月色丝绸的年轻人，眉眼凌厉，唇红齿白，眼神睥睨，头上戴着一个白玉发冠，细看衣服通体都是刺绣银丝花纹。他手拿折扇，气质高贵，缓步向厅门走去。来人正是顾瑾瑜。
芊芊惊奇的看着这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她看着人可以少吃一顿饭。
顾瑾瑜有些讶然，第一次见有孩子过来。长的好看小孩眼睛瞪的圆圆的，显得颇有意思，他倒是轻笑了一下。
缓缓开口道：“坐吧！”声音不容拒绝。
刘山做在凳子上，把芊芊揽在怀里。只觉得那人气魄压的他仿佛被禁锢了一般。
芊芊盯得那人舍不得移开。太好看了！
顾瑾瑜奇怪：“小孩，你老盯着我干什么？”清亮又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怒自威。
刘山一愣才发觉芊芊视线一直看那人，芊芊听到声音后一愣，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看了好久了。
芊芊挠挠头：“对不住，我觉得您实在是太好看了，走神了。”
刘山紧忙说：“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顾瑾瑜轻甩衣服落座，一推折扇，开口：“怎么？你也想收粮食？”
刘山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开口道：“回公子，是附近几个村子都想着卖粮食，毕竟听说您这边收粮食得价码高。”
顾瑾瑜看出他的虚张声势：“我收粮，十万斤以下我不收，一斤18文。”
刘山惊慌，发觉事情不对，十七文已经是天价了，没想到现如今竟然是十八文。要知道平日里收粮十二三文是高价粮。
听老一辈说，五六文粮圣人出，七八文粮过得强，十二三文小灾荒，十五六文哭断肠，十七八文死了都比活着强。因为粮价过了十八文只会接着往上走不会停的。
如今收粮价码一次比一次高，他只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怕是其他地方里闹了灾荒，他们县上一次闹灾是三四十年前，不算特别狠只死了一半人。
跟他一样的年轻人从没听说过灾荒是怎么回事，老一辈是吴村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一辈，听说是外地迁过来的，她媳妇就是吴村的，小时候跟听说书似的，嫁给自己后又讲给了自己听。
他只觉得喉咙发紧。
那年轻人一看这人紧张成这样，不由得觉得无趣。还不如外头那些商贾。
哪知芊芊一句话把两人惊炸了：“是不是哪里闹灾了，怎么要那么贵粮食？”
“芊芊！”刘山连忙捂芊芊的嘴。
他一时间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就把话说出来了，毕竟若是对方是外省来的，肯定是不愿意让这边知道。
什么钱能比粮食重要，若是传开了，哪家能短视到把粮食卖出去。价格还不飞到天上去了。万一对方想灭口只怕是轻而易举。
顾瑾瑜变了脸色，没料想是一个孩子捅破的窗户纸，看来这男人惊慌不全是因为害怕自己。
他扇了两下折扇：“行了！我还犯不着对一个孩子出气！”
刘山不敢放松，毕竟他来的时候就见识了这人消息得灵通和一番武力。
“你们父女俩倒是让我有些惊喜，聪明的紧，我喜欢聪明人。细说说怎么能多买些粮食？说得好我就不计较这些事。”话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两人能说出些什么。说错话轻轻放过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
顾瑾瑜歪了身形，斜靠在椅子上，折扇合拢。一下一下的敲击双手。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察觉了他的意图，要说是外面要闹灾荒也不全是真相……
刘山这时咽了咽口水：“我们村里跟其他挨着的村子粮食还没收。”
顾瑾瑜眉眼一斜，就这！
许是看那年轻人不满意，刘山硬着头皮说道：“我早上听一个丰县的小贩满大街吵吵，说是他们县闹土匪，粮食十二三文一斤都运不出来，不是没有粮商去运，只是这路不好走，有几个商队都被杀了，所以……”
随后又补充道：“我也是随口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真假，若是不对，您千万别怪罪。”
顾瑾瑜一听倒是来了兴致。自己派来的人手不够，本县动静自己知道，外县确实有点分心乏术。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刘山。
顾瑾瑜念了一声折扇随声停止：“行！我记住你了，消息我自然会去探查。”
“来人，送客！”
这次相送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人，脸上沟壑显眼，穿着不出挑，一身靛蓝色衣服显得整个人没什么存在感。他们没有从前门走，反而是从后门出去的，一出去就有一个驴车等在外面。
王德跟刘山又不动声色的说了两句：“那银白色衣服的人就是个平常的粮商，财大气粗，许是哪家公子要出门做生意。”
刘山连连点头，脚步虚软的向外面走去。芊芊红了眼睛，这才啪嗒啪嗒的流泪，刚才她忍着一直没哭，她觉得自己好像给阿爹惹了麻烦。
刘山觉得自家女儿太过懂事，只心疼女儿跟着自己受委屈了。他站直了身子，抱着女儿，不住的哄着。“芊芊莫哭，我家芊芊最好了，有爹爹在呐！”管是什么人，吓唬他女儿就不行，他牵着驴车，大步的向外走去。
倒是送他的王德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
“公子，已经送出去了！”王德过来复命。
“什么来历？小三说了吗？为什么领他过来？”顾瑾瑜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脸慵懒，打着哈欠说道。
若是普通粮商他自然不会那么拿架子，本就是当一个败家公子过来收粮的，当然是显得越败家越好。
没想到来了个变数，自然是要威逼恐吓一番，太过平易近人，许多村里百姓都过来，自己哪有空跟他们周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王德讲：“这父女两人坐了主位，那群富商盯上了两人，小三一时不忍心就把他领来了，毕竟他们可不会让那俩人把消息带回去。”
“果然是小三心软了。”顾瑾瑜摆摆头，敲了敲肩膀一脸的了然。
王德给公子倒茶，屋内檀香浓厚，混着红袍茶香让人迷醉。
“公子不也心软了吗？”他反问道。
“咳！就你话多！”顾瑾瑜不自在的负手轻咳了一下。
他随后说道：“小三出来！”
顾锐挠挠头不自在走进来。“主子！”
那年轻人轻叩茶碗饮水，眼神一撇。
顾锐接到示意开口：“主子，我让人去查了，这俩人却是刘家村的，本是卖豆腐的，两人是一对父女，一个叫刘山，一个叫芊芊，今岁里弟弟跟鼎丰楼签了个协议一斤豆子八文钱。”
“噗…”年轻人一时不察喷了口茶水。
“主子你没事吧！”顾锐连忙拿手帕去擦拭。
“咳咳！八文钱！他真敢签！你接着说！”顾瑾瑜坐直身体，跟听书似的来了兴致。
顾锐接着说：“他那弟弟是春日里签的契书，那时价是十文十一文。按道理说到了收豆应该是降价的，许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写的。”
嗯。顾瑾瑜点头，这还没那么离谱：“接着说…”。
然后那刘山许是听说过晒谷场，然后来了之后贿赂了三个护卫，指了个地。恰好把守的段二跟徐老三换班，咱们明面上得人手被分派出去了。他就直愣愣走进来了。若是直接退出去也没事，毕竟那就是个摆设。有几个小粮商都被那些大粮商的架子唬住吓出去了。按理说一般的种田的可拿不住底气。他许是因他弟弟这事，硬是坐下来了，只是不巧做的主位。”
“赶巧今日里有头有脸的商贾的都来了，他做主位怕是有麻烦，所以我就把他请进来了，毕竟爷放话了，来了就是客，谁敢针对他怕是不想活了。”
“所以你就看在小孩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命？”
“是啊爷，你不觉得那小孩挺好看的嘛！在说了那么多凑巧也怪有运道的。”
年轻人又饮了一口茶，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缓缓扇风，想起来那小孩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瞧：“不光是有运道，胆子还不小！”
顾瑾瑜想了一下不对劲：“你直接让他从后门走了不就得了。”
顾锐挠挠头：“这不是看这人有些运道嘛！万一有些消息呐，总不好错过了！”
顾瑾瑜敲折扇的力道加重，思索后开口道：“顾锐你去，找一下徐三带着右三卫去丰县探听一下消息。”
“主子，小的这就去。”顾锐心里嘀咕道：“不会是真的吧。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么赶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