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李二丫

5、你在等我吗

　　晨光熹微，林薇薇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时，发现林微微已经在楼下徘徊多时。初秋的风卷着落叶在她脚边打着旋儿，她不停地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楼梯口。

　　"早啊。"林薇薇站在楼梯拐角处，慢条斯理地调整着书包肩带，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今天怎么还没走？"

　　"嗯..."林微微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一缕碎发垂在耳畔，"昨晚复习得晚，今早起迟了。"

　　"哦？"林薇薇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最后几级台阶，发尾在空中划出俏皮的弧度，"我还以为你在等我呢。"她歪着头打量对方，"你自行车不是还没修好吗？走路的话我们得抓紧了，我向来都是踩着上课铃进教室的。"

　　林微微低头看了眼腕表，金属表盘在晨光中泛着微光："现在才六点五十二，走路二十分钟应该来得及。"

　　"直接去学校是来得及，"林薇薇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奶糖，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我得给同桌带早餐。给，吃糖吗？"她将大白兔奶糖递过去，"她是住校生，食堂的饭菜早就吃腻了，所以我经常会帮她们带早餐。"

　　林微微怔了怔，连忙接过："谢谢。"

　　"客气什么。"林薇薇笑着摆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近问道："对了，你吃早餐了吗？听我妈说你爸妈都是医生，平时很忙吧？你会自己做饭吗？"

　　"吃过了。"林微微将糖果小心地放进校服口袋，"我不会做饭，早餐一般都是面包吐司，有时候也去食堂吃早餐。"

　　"啊？"林薇薇瞪圆了眼睛，"面包怎么能当正餐？我最多饿极了才拿来垫肚子。你不是走读生吗？学校外面那么多早餐店，随便哪家都比食堂强啊。"

　　"我觉得...食堂还行？"林微微腼腆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对吃的不太讲究。"

　　"天哪！"林薇薇夸张地捂住胸口，"我觉得你不只是不讲究，简直就是不挑食呀，你要是来我家，我妈肯定高兴的不行。成绩好还不挑食，给啥吃啥，每天早上还能早起跑步锻炼身体，我妈梦寐以求的娃呀”她掰着手指数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待会儿我要去学校后门那家包子铺，他们家的鲜肉□□薄馅大，一咬满口汤汁，可好吃了，你可以试试！"

　　林微微被她生动的描述逗笑了，点点头道："好，那我买两个试试。"

　　"我跟你说个秘密。"林薇薇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上周三我朋友在食堂看见..."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包子掉地又被捡起的经过，边说边做出夸张的表情。

　　"不会吧？"林微微惊讶地捂住嘴。

　　“真真的，食堂那包子皮厚馅少就算了，连掉地上的包子都不放过，简直了。”林薇薇说着说着有些惆怅：“其实不止早餐，我中午跟我朋友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也总吃到不明物体，那食堂提供的汤呀，说好听点说汤，其实就是涮锅水，还总有铁丝蛋壳之类的东西，有几次吃食堂的长豆角，我都看到虫了，看我朋友吃饭吃的认真，我愣是不敢说，怕影响她们吃饭，只是默默的把虫弄出来，然后当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吃饭。”
　　听到
　　林微微忍俊不禁："这么惨啊？有虫还吃呀？"

　　"可不是嘛！"林薇薇瘪着嘴，活像只受委屈的小兔子：“下午四节课呢，不吃能怎么办，那不得饿晕咯。”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走到了包子铺前。蒸笼掀开的瞬间，白雾般的蒸汽裹挟着面香扑面而来。林薇薇熟门熟路地点了几样招牌早点，而林微微也被这香气勾起了食欲，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

　　晨光中，两个女孩的身影渐行渐远，洒下一路欢声笑语。

　　周末的晨光透过纱帘，在林薇薇的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正蜷缩在松软的被窝里，沉浸在朦胧的梦境中。忽然，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像不请自来的音符，轻轻叩击着她的意识。

　　"咚...咚咚..."

　　起初她以为是隔壁的动静，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但那声音执着地重复着，像只顽皮的啄木鸟，终于将她从睡梦中啄醒。

　　"谁啊..."林薇薇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道，嗓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睡意。她支起身子，凌乱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这次确定无疑，声音来自自家大门。

　　拖着脚步走到玄关时，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谁呀？"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情愿。

　　"是我，林微微。"

　　门外的声音让林薇薇瞬间清醒了几分。她急忙用手指梳理了几下乱发，又拽了拽皱巴巴的睡衣下摆，这才打开门。

　　"我是不是又打扰你睡觉了？"林微微看她一副的刚睡醒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真对不起..."

　　"没事没事，"林薇薇摆摆手，示意她进屋，"都九点半了，我本来也该起床吃早饭了。"她边说边拉开窗帘，阳光顿时洒满了整个客厅。

　　“对了，你吃早饭了吗？”正准备进厨房弄早饭的林薇薇问道。

　　“已经吃过了。”

　　林薇薇挑了挑眉："该不会又拿吐司对付早餐吧？"见对方点头，“我就知道。”她不由分说地走向厨房："你要不在陪我吃点，我妈给我弄的有点多，我吃不完。"

　　“两分钟就好。”不等她回应，厨房里就传来锅碗的轻响。

　　两分钟后，林薇薇端着两个青花瓷碗走出来，碗里雪白的米粉浸在琥珀色的高汤中，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热气裹挟着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好香！"林微微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接过筷子尝了一口，鲜美的滋味让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好吃呀！你弄早餐怎么快的嘛，才两分钟耶，还这么好吃。"

　　"都是我妈的功劳啦，"林薇薇笑着解释，"我妈上班前弄好的，汤是煮好放过里的，米粉也是她煮熟过凉水放碗里的，我只是打开煤气灶把汤加热了一下，然后把米粉放进去而已。"她低头喝了口汤，温暖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早上还是得吃点热乎的才舒服。"

　　吃到一半，林薇薇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你不问我差点都忘了。"林微微放下筷子，"我那辆自行车是你帮我修好的吗？本来今天早上要推去修理店的，结果发现轮胎已经好了。"

　　林薇薇恍然大悟："哦，你的自行车呀，忘了跟你说，我昨天晚上下楼丢垃圾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觉得可能就是漏气了，正好家里有打气筒，就跟我爸说了一下，我爸直接拿打气筒给你自行车打满气了。"

　　“谢谢你还有叔叔了，这样我就不用推去修了。”

　　“不用客气啦，就打个气而已，分分钟就弄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林微微认真地说，"要不...下午我请你喝奶茶？"

　　“OK”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晨光为她们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碗里升腾的热气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