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月月胡

14、牧月仙子

　　三人抵达蓬莱最高的那座山脉，细密如银毫的雨丝如轻纱般弥漫，轻柔地笼罩着天地。穿过这朦胧雨幕，眼前的景象令人惊叹：金黄的琉璃瓦在光影中闪烁，透着空灵虚幻之感。宫殿的飞檐之上，两条金龙盘卧，金鳞金甲，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腾空飞去。殿前的上空，飞鹤悠然翱翔，烟雾袅袅升腾，景致壮丽非凡。

　　三人来到殿外，仙侍恭敬地揖礼后便退下了。他们顺着仙侍所指的方向，缓缓向殿内走去。

　　大殿四周装饰着形似倒铃的花朵，花萼洁白如雪，质地如同骨瓷，泛着半透明的温润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淡紫色，色泽深浅不一，仿佛是天然晕染而成，美得恰到好处。从门口延伸至大殿深处，每隔十米便矗立着一扇珊瑚栅门。轻轻推开栅门，便见十六株花树挺立其中，每一株都挺拔俊秀。繁花千朵万朵，层层铺展于地面，清新秀丽之姿，让人眼前一亮。推开最后一道栅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汪清池。池边铺满了奇花异草，色彩斑斓，绝艳无双。池中有一女子，背对着众人而卧，虽看不清面容，但仅那身姿便已尽显绝美。她身着素色衣衫，包裹着曼妙身躯，一头乌黑长发如丝般漂浮在水面上，恰似宣纸上晕染的墨汁，将半池清水染上了别样的芳华。

　　“牧月仙子，贸然打扰，还望恕罪。”七曜恭敬地朝着女子行礼，另外两人见状，也赶忙随着跪地行礼。

　　许久，池中的女子才缓缓露出水面。众人望去，只见她容色晶莹如玉，身姿婀娜，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艳。

　　“我美吗？”女子轻启朱唇问道。

　　众人不敢抬头，只是俯身连连点头。女子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喃喃自语道：“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哪有不爱美色的。”说罢，她赤着脚从池中走出。令人惊奇的是，当她离开水面的瞬间，脸上的青涩艳丽陡然褪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化，一头乌黑青丝也瞬间变成了满头白发，转眼间，竟成了一位垂暮之年的老妪。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呆立原地，大气都不敢出。而一旁的女子却神色淡然，平静地说道：“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吧。我这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你们多待一会儿，便可得延年益寿之效。我是牧月，听说是你找我？”她看向七曜。

　　七曜起身走到女子面前，伏地叩首，说道：“是我找您，牧月仙子。我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修仙，而是带来了一样宝贝，希望能与您达成一桩交易。”

　　“哦？交易？有意思。你可是千百年来，第一个不是为了修仙而来的人。我这里奇珍异宝无数，不知公子看上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牧月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如您先看看我给您带来的东西吧。”七曜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酒壶。只见壶中隐隐闪现出绿色的光芒，众人瞧着，只觉得那是寻常的灵力波动，而牧月的眼中却陡然放出异样的光芒，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你可是从那老头那里得到的？”

　　七曜点点头，解释道：“这世间，唯有犼的生魂，能够让世间万物恢复如初。”

　　“唉，这些年，我与那老头多次交涉，他始终不肯松口。没想到，却给了你这个毛头小子。当年，我因触犯天规，被罚到蓬莱修复这曾受重创之地。为了能尽早返回仙界，我耗尽全身灵力，才在这百年间让蓬莱重现辉煌。可付出的代价却是容颜早衰，灵力尽散。我每日依靠蓬莱的仙池来维持短暂的美貌，但如今我这副模样，又有何颜面重回仙界？又该如何去面对他呢？”牧月眼神黯淡，透着无尽的哀伤。她将跪在地上的七曜搀扶起来，轻声问道：“你知道我对你手上的筹码十分中意，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南镜。”七曜毫不犹豫地回答。

　　“什么！”牧月猛地推开七曜，手中瞬间幻化出一把长剑，架在了七曜的脖颈上，她愤怒地说道：“你可知南镜是什么？你小小年纪，竟敢索要那等宝物。”

　　“我当然知道，牧月仙子。南镜是打开归墟的钥匙之一，也是蓬莱的镇岛之宝，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得到南镜。”七曜直视着牧月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冷静。他缓缓地将手中的酒壶举到牧月面前，继续说道：“这个我先给您，仙子。您的心本就不属于蓬莱，这里于您而言，既是束缚，也是枷锁。把南镜交给我，换得您的自由，不好吗？”

　　牧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两下，她颤颤巍巍地收起了手中的剑，转身向后殿走去。

　　“小伙子，蓬莱如今的辉煌，是我耗尽仙灵才塑造而成。你可知道，若是你取走南镜，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所付出的一切也都会付诸东流。哼，你手上的东西虽珍贵，但对我来说，并非不可割舍。还有，白灵神龙是你们召唤的吗？小伙子，白灵可不是我，它是上古神兽，一旦被唤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牧月离去后，闫立急忙跑到七曜身边，担忧地问道：“阿曜，看来这女人不为所动啊。”

　　“放心，我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她不得不答应。”七曜胸有成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