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项目总监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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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天周天泞爸妈都没再打电话来，荀羿典也就不那么焦虑了。不但不再焦虑，他突然觉得自己什么名堂都没干出来，很想做点业绩。
要做出业绩，他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老爸的公司。
他以前去公司都是以福娃和散财童子的形象出现的，这下他打好领带穿着西装，倒是很有一副精英接班人的味道了。
周天泞要回家看一眼，荀羿典只能自己去公司。
Emily正好拉开玻璃门，被荀羿典吓了一跳，吃惊程度不亚于看到擎天柱：“天啊点点你今天来干什么啊？”
“来视察一下，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荀羿典拽了拽领带，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很帅啊简直帅炸了。
“点点你头发染的什么色号啊？”Emily问，“哎呀好好看啊我下班了也去染一个这样的。”
“不知道，青灰色吧好像是。”荀羿典回答道，理了理头发走进了大厅。
荀爸正在大厅里跟甲方聊合同，余光看见了荀羿典，轻轻抬了抬右手让他去办公室里等着。
荀爸换了个办公椅，这个椅子还可以放下来躺着，午睡正好。
荀羿典躺上去晃了晃，随便拿了本建筑艺术鉴赏看起来。说实话建筑艺术鉴赏他只能看图，下面一堆注解分析都让他头大。
他正看到“中国古代建筑常采用木质结构,特点是梁柱交叉、斗拱飞檐、重檐歇山等,以及屋顶独特的瓦片覆盖”，荀爸就拉开了门走了进来。
“今天来干嘛？”
“我来看看……”荀羿典有点犹豫，但想着反正是自家公司，于是就说了，“有没有什么项目我能做的，在家里太闲了。”
“你还会嫌时间多啊？”荀爸很意外，但是马上就说，“那刚好，我手头现在就有个项目，给你做吧。”
荀羿典没想到老爸口这么松，他还以为至少要扯几句嘴皮子呢，于是就顺势点头了：“行啊，做什么的？”
“甲方就在外面，你跟我去谈。”荀爸嘴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荀羿典总觉得这老狐狸没憋什么好屁。
甲方爸爸看起来就财大气粗，十个手指头戴了八个戒指。
这个项目是室内设计装修，走的是欧式风，应甲方的要求在里面穿插了一些中式风格的家具。图纸已经画好了，只差装修团队，荀羿典领了个项目总监的职务，分成三个点，无底薪。
一切谈妥了之后，甲方用他那带着大翡翠的食指敲了敲桌面，荀羿典没动。甲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给我拿笔。”
荀羿典轻轻挑了挑眉，从笔筒里抽了支笔出来，甲方接过去，签了个很飘逸的“肖德端”。
肖德端签完字就走了，荀羿典看了看合同，想起肖德端是个搞房地产的老板。
“这房子装完他住吗？”荀羿典问了一声。肖德端看起来不像是会装这种风格的人，以他的了解，多半是用来献佛的。
“他住得了这么多吗？他在我这里都装了五六个房子了，这一套最大，给朱光明的。”荀爸啧了一声，“之前都是他助理来签合同，这一次他亲自来定，可见不能出差错。”
荀羿典了然。
朱光明是大领导，肖德端看来是要求人办事，出财出力，只是走的黑路子，难保不会阴沟里翻船。
“肖德端的单子，不接则已，接了就有的受，你准备着跟他拼酒吧。”荀爸拍拍荀羿典的肩膀，“自己看着点，你要做事就从这一步开始，这人酒品烂，你要学会各种躲赖，别把自己喝坏了。”
荀羿典酒量一直不行，喝醉了就跟个傻子一样，这下可算是把自己卖了。
回到家里，周天泞还没有回来，妈妈也没回来。
妈妈最近每天都和干妈呆在一起，荀羿典很想去找她，奈何干妈有三个住处，他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哪。
张阿姨昨天在冰箱里放了一条东星斑，周天泞没做，因为觉得用东星斑做烤鱼有点大材小用，虽然不知道东星斑应该做什么才能算物尽其用。之前周天泞说让他做饭他也一直没做，荀羿典往冰箱里看了看，里面除了鱼还有一块牛肉。
荀羿典决定做个牛排吃吃。
但是，这是很单纯的一块牛肉。
荀羿典不知道单纯的一块牛肉能不能做牛排。
在做饭之前，荀羿典先给周天泞打了电话说了项目总监的事情。
“朱光明现在做□□了啊？”周天泞倒是对这件事比较有兴趣，“前几年我回国的时候，他好像是个县委书记啊，还找我妈弄过会展。”
“不知道，反正现在等于是帮朱光明做装修。”荀羿典说。
“你要跟肖德端上酒桌的话，带上我吧，我比你能喝一点。”周天泞跳了个话题，电话里传来几个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你要给我当助理吗？”荀羿典很有兴趣的说，“那我可以在我的三个点里面抽三个点给你。”
“不够塞牙缝的，有没有一千块钱啊？”周天泞笑起来，“那你不如给我当助理，我给你开三千块工资。”
“你以为你这就够塞牙缝了吗？”荀羿典没好气地说，“何况这是我自己赚的第一桶金，意义不一样。”
“好吧……”周天泞妥协道。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远，荀羿典听见他小声的在跟人说话。
“你在干什么？”
“叫人把我房间改一下。”周天泞说。
周天泞以前就不喜欢自己房间的陈列，太过于艺术化和理想化，满足了父母的想象，但他自己住着就很不舒服了，哪哪都不方便。
“你怎么不叫我做你的项目经理啊？”荀羿典故作气愤地问，“你知不知道我大学学的什么啊？”
“学的什么啊？”周天泞顺着他问。其实他当然是知道的，荀羿典大学学的的是土地资源管理，当时是随便选的，考研还考了个公共管理，结果出了校门第一项工作居然是当项目总监。
“学的室内设计，怎么样吧？”荀羿典说。
“那你怎么拿的土管毕业证？”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傻，”周天泞叹了口气，“你毕业那天发了朋友圈啊。”
“哦！”荀羿典恶狠狠的说，“原来你有手机啊！”
跟周天泞确定了他晚上会回家吃，荀羿典就开始检查食材了。
他活了二十二年马上就二十三年了，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了避免把人毒死，荀羿典找了个做菜教程跟着看。
牛肉可以做的菜多了，他不做牛排，可以做个最简单的干红辣椒炒牛肉。
切肉是个体力活，荀羿典仔仔细细切了一半，手有点酸了，还总是切不断。他一急，把剩下的牛肉切成了块，心想干脆煮个汤。
教程倒是说的很详细，辣椒切成什么形状，牛肉切成什么形状，切姜，切蒜，切葱……好吧不用切葱。芹菜，荀羿典翻了翻冰箱，没看到芹菜，于是换了个教程，把芹菜炒牛肉换成了红萝卜炒牛肉。至于汤，他挑了个白萝卜炖牛肉汤。
一个小时之后，荀羿典把牛肉和白萝卜炖好，手机响了。
肖德端的助理打来对接，很详细的交代了开工时间是七月二十五日。荀羿典第一次独立交涉，感觉又新奇又紧张。他查了查日子，吉，宜开工动土。
这日子选的挺好，就在他生日后面五天，至少不会扫了他过生日的兴致。
不过，今年的生日该怎么过，他还没想好。
往年他都是中午和狐朋狗友混一餐饭，晚上在家里和爸妈诉诉衷肠，半夜再出门赶往最后一场KTV。
今年要说有什么最大的不一样……那就是周天泞回来了。
在荀羿典的心里，周天泞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存在，所以他希望能有一个和周天泞单独过生日的环节，但是这显然有些怪。
荀羿典正在纠结，手一抖，就把盐跟不要钱一样的下进了锅里。
荀羿典：……
怎会如此啊！这真是出师不利。荀羿典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口试了试味道，就被咸的皱起眉头。
他紧急查：汤做咸了怎么补救？
加水稀释或加高汤。荀羿典看了看砂锅。这砂锅的内胆挺小的，最开始加的水就已经超过水位线了，肯定不能再加水。下一条，用土豆吸附盐分……
荀羿典找了个土豆，胡乱切开了丢进去煮了十分钟，汤面都漂起白沫了，他一尝，还是咸的齁嗓子。
谁愿意喝谁喝吧！荀羿典一放勺子，叹了口气。
最后炒的胡萝卜牛肉也是乱七八糟，有的焦黑有的还没熟，周天泞一进客厅就感觉油烟气扑面而来。
“你没开油烟机吗？”周天泞咳了两声，走进了厨房。
荀羿典还真没开油烟机，他呛得后退两步，才如梦初醒般开口：“哦哦我忘记了……”
周天泞好笑的看着他叹了口气，又把两道菜都试了试，最后很头疼的说：“看来还是要把鱼弄了。”
奈何东星斑实在是太大，塞进冰箱已经是极限，再说也不确定放了两天坏没坏，周天泞还是放弃了。
这真是一桩厨房惨案，虽然没炸了但也没好到哪去，案台上油水混合着，滑不溜秋。还好周天泞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层，于是在回来的路上提了个蛋糕。
虽然只有四寸，也能垫垫肚子了。
“怎么还有个蛋糕？”荀羿典走出来就看到了那个蛋糕，面上铺着青提和芒果，很简单好看。
“你猜。”周天泞靠着椅子。
“我猜，你是因为不相信我的厨艺。”荀羿典一眯眼睛，随手扔过去一个颈枕，砸在周天泞身上。
周天泞接住颈枕，也走到茶几边：“猜错了！这个是庆功蛋糕！”
“服了你了，一千块的工程还要庆什么功？”荀羿典提起蛋糕看了一眼，上面画了个皇冠，看起来是芒果酱。
“至少你有三万块吧？”周天泞把颈枕套在荀羿典头上，顺手揉了一把，然后才去拆蛋糕。
那蛋糕没什么特别的，但荀羿典突然就开始心跳加速了。
大概是因为周天泞靠得太近，头发丝都堪堪擦着他的脖颈，他忽然就很想拉住周天泞，看一看他的眼睛，猜一猜他在想什么。
周天泞右手手背上有一颗痣，不大，但是很晃眼。荀羿典盯着他的痣，一错不错的，简直要把那一块地方盯穿。
他不知怎么的，忽然伸手抓住了周天泞的手腕。
“怎么了？”周天泞被抓的一愣，放下了刀。
“哦，”荀羿典回过神，松开了手，指了指蛋糕上有芒果的一边，“我不想吃青提的，你给我切一块芒果的。”
荀羿典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手心在刚刚那一瞬洇出了汗，收的淡定自如。周天泞感觉自己腕骨上有些潮，本想开口嘲笑荀羿典连吃个蛋糕都能紧张到手出汗，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还是囫囵个吞了回去。
他一转手，就很干脆地切了很大一块芒果蛋糕递给了荀羿典。
整个过程都没有抬头看一看荀羿典。
荀羿典也沉默着接过蛋糕吃起来。本来看起来很好吃的蛋糕这会有些食不知味，荀羿典暗暗懊恼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突然伸手。
而周天泞之所以沉默，却是毫无来由的。
他想难道紧张也会传染吗？怎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额头上却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
那只刚刚被抓过的手有些发麻，连带着他的脑子也有些懒懒的不想动，说不出什么话来打破这突然诡异沉默着的氛围。
他给自己切了青提那一边，尝了一口，犹豫着要不要跟荀羿典说这青提有点坏，不够脆硬，门口就响起了指纹锁滴滴叫唤的声音。
江妍心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儿子和周天泞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吃蛋糕，只是莫名很诡异。
她有些好奇的问：“宝宝，今天什么日子？”
“阿姨，”周天泞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档口，站了起来，“点点今天签了个合同，我给他庆祝。”
荀羿典直觉老妈不想让他跟着老爸做事，但这时候去捂周天泞的嘴也不现实了，他只好往沙发角落里靠了靠，企图把存在感降低一些。
“合同？”江妍心有些困惑，“你不是说好不容易毕业了这个夏天要休息吗？”
眼看躲不开，荀羿典硬着头皮放下蛋糕说：“本来不想弄的，这不是看行歌他们都开始着手工作了……”
江妍心点点头，问道：“做什么的合同？”
“啊……”荀羿典犹豫了几秒钟，“爸爸手里的项目。”
江妍心果然没有什么兴趣了，“哦”了一声，绕到了餐桌边，颇为惊奇的说：“这是谁做的？”
“周天泞。”荀羿典说。话音未落，江妍心已经抽出了勺子舀了一口汤，脸上拧的厉害。
“……怎么又冷又咸的？”
荀羿典估计自家妈妈长这么大没喝过这么难喝的汤，这会也不顾着气氛尴尬诡异了，张口就给周天泞扣了好大一口锅：“周天泞倒了半包盐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项目总监荀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