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此意》羽墨丹青

9、暴力狂

　　最近白羽轻松的都怀疑这几年宫里的日子就像一个梦。奚浔忙于处理和辛凌的交涉，就像萱儿是一件物品，商讨能换回来什么，比如说城池，比如说金币丝帛。萱儿也忙不迭的出谋划策为奚国争取最大利益，似乎和亲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仅如此，还乐此不疲。如果说白羽在谈判的最初心底还弥漫着悲伤，那现在就是疑云了，他开始怀疑和辛国和亲只不过是一个骗局，或者，是一个幌子。只是辛凌再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被奚浔骗的人。所以白羽什么也没说，只是每天进出练功房的时间越来越多，辛凌带来的侍卫他看到了，虽然没有过招，但是练武之人的那种气势在百步外就能感受得到，这让他感觉有点意思了。家里自从他进宫之后就没有联系，现在的他身为两年来皇上身边唯一的贴身侍卫，已经处于风口浪尖，树大招风，伴君如伴虎，万一出什么差错，他不想连累家人。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空气还是有些清冷，但是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白羽特地去了皇宫中最僻静的一个亭子。这里树木很多，道路难走，没有什么建筑物，一般下人都不会来这里。这也是他这几天闲逛才发现的一个幽静的场所。
　　已经很久没有抚琴了，不知道自己的琴，是不是还认识自己。这是五岁时娘亲特意请人用家里久藏的两块珍贵木料为他们做的，玉儿挑了紫檀木，他是金丝楠木。说起来，那时候的玉儿似乎天生就对名贵的的东西有一种辨别力，挑东西都是挑到最贵的，话说，她的爱好和兴趣也都是各种名贵的东西。而她那种骄傲霸道的气质也蛮适合奢华的东西的……
　　随着思绪，琴音开始缓缓流淌出来。这种清静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家里，没有人打扰，也不需要为什么担忧。奚浔这几日或许是累坏了，而且现在他身边有戚公公和别的侍卫，终日见不到他人影。少了他的胡乱指使以及整日的损人，白羽都有些不习惯。只是政事是白家的一大忌，更何况白羽也不喜欢给别人添乱，所以这几天练完武就一直在皇宫的犄角旮旯里转悠，能帮奚浔的就是自己不出现在他眼前，省得他看了心烦。他也明白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相貌，现在的自己一定还在忙的团团转，或许奚浔还是有点在乎自己的吧，还是，不愿意为了辛国再丧失一名侍卫？那晚没有看到辛凌，但是这个传闻中狡诈阴险歹毒的人，自己也是不愿意与他有任何交点的。

　　奚浔想起初见白羽时，也有这样温暖的阳光。那么近的看着他，就相信他的柔软可以将所有痛苦和不安都融化。和辛国的谈判一直没有进展，辛凌果然是个老狐狸。今天中午惹了一肚子火回来，却发现白羽没有在，过一会儿有消息传来，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熟悉的薄荷味道伴着清冷的空气，奚浔大脑登时清醒不少。
　　“朕可从来没有听你谈起过，你还会这玩意儿”奚浔拍了拍白羽的肩膀。露出大灰狼的笑容。
　　白羽一怔，自己可没有发现周围有人。难道在这样的环境中，警惕心也会下降么？
　　见白羽要行礼，奚浔挥了挥手“免了”。
　　“皇上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几天不见，看到奚浔面色都有些发青，白羽愣了愣，低下头轻轻说。
　　“朕难道不想么，辛凌整日赖在我皇宫，辛国的奏折都是快马送过来，他把朕这里当他行宫了么？”
　　看着白羽不语，奚浔无奈“罢了，朕也只能对你抱怨两句。不过，白侍卫的琴艺不错嘛。看样子朕的贴身侍卫还真是全能呢”
　　“回皇上，这只是小的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行了，又没外人，还对朕称什么小的。”
　　“是”
　　“给爷弹个曲儿听听”奚浔瞪大眼，坐在琴前，一幅好奇宝宝的样子。
　　白羽哭笑不得“皇上，您这样，小的没法弹啊”
　　“怎么没法弹？莫不是这琴，不是弹给朕听的？”奚浔边说边往前凑了凑。
　　白羽心想完了，又是这一套。每次让皇上发现自己悄悄做了什么事而没有告诉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面若冰霜的脸上还有微笑，然后就是——凑近——捏脸。捏啊揉啊的，每次都是白羽狼哭鬼嚎的求饶，放手后，满脸通红。唉，人家说打人不打脸。而奚浔每次捏完后都会冷冷丢下一句“作为一个男人，脸太小，皮肤太白，身材太瘦，不符合朕的审美”。然后白羽每次都会咬牙切齿的低声模糊吐出俩字“嫉妒”。再招来奚浔一阵嚎叫，再来对白羽的一场胖揍。每次白羽都很失落，为什么和自己单独一起的奚浔，这么不像皇上。唉，自己不把他当皇上是有理由的，自从见到他，除非在众人面前，别的时候他哪有一点皇上的样子啊。
　　果不其然，今天这场戏码又上演了一遍。白羽默默的在心中慰问了未来的皇后无数次。
　　“想什么呢？”心情甚好的奚浔看着挨打后一脸惋惜的白羽，笑道。
　　“想未来的皇后娘娘一定要有一幅好身躯，来应对皇上这种不良嗜好。”白羽微微笑道。
　　“朕的皇后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呢！”奚浔脱口而出。
　　白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依旧微笑。是啊，自己无论怎样，也不过是个下人。他是皇上，皇上的宠爱，是天底下最甜的糖，也是最毒的药。这样的距离，也许最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的奚浔也沉默了。
　　“皇上与皇后一定是最幸福的”白羽很真挚的祝福。
　　“当然！”皇上又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不远处的太后微微一笑，对公公道，挑个日子，开始选妃吧。

　　天色过早的暗下来，冷风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