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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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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长安街上坐落着许多奢华的酒楼茶肆。别看一个小小的茶楼，里面的用人动辄几十上百人，比朝中二品大员家的佣人还多
——佣人多就涉及的财务便杂，大到物品货物的采购，小到一杯一盏的更迭，都需要一笔一笔仔细记录，更惶提营收情况了。
所以每个茶楼食肆都会有两三个账房先生，专门管理整个经营的财务。
苏慕也是偶然见长安街上的香茗坊有招人的牌子挂着，一个月给二十两银子，这笔收入够苏慕快一个月的伙食费，再加上家里攒下的银子，买一块上好的玉料不成问题。
进了茶楼，苏慕向掌柜的提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掌柜抬眼看了苏慕一眼，发现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娃娃，冷冷嗤了一声，“去去去，上一边去，我们这茶楼一天经手的账目你算的过来吗？小娃娃好生上学，捣什么乱。”
墨宝：“……”
墨宝上前要给那狗眼看人低的老板一个教训，被苏慕拦了下来，“不瞒老板，我乃是义辉堂的学生，因为最近手头有些紧，这才出来谋一份差事做，不知老板可否给学生一个机会，让学生看看贵店的账目？”
掌柜的一听义辉堂三字，眼神立马变了，打眼认真的看了一下面前稚气未脱的少年，见他身上穿的真是义辉堂的襕衫，语调便缓了五分：“义辉堂乃是官办学堂，假冒学子可是要进大牢的，不是鄙人不信公子，这义辉堂是什么地方，公子也不必我多说了吧？”
义辉堂只收进士及第但名次不佳的学生，以及朝中二品大员的子嗣。
这两类人才，哪一个也不可能在这商贾之地挣这些铜臭。
苏慕默了默才道：“家父乃是前督察院左佥都御史苏持。”
苏家的事情在京城早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这香茗坊乃是京都最大的茶楼，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苏持。
掌柜的闻言，这才真信了苏慕，从柜台出来又将苏慕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作揖道：“原来是苏公子，鄙人眼拙。只是在下小店这账目实在杂乱，一日恐怕要两个时辰才能算清楚，公子还在上课，可有时间？”
苏慕酉时放学，到亥时末才休息，时间自然是有的：“老板不必担心。”
见状，掌柜的也不推辞，大有试试苏慕水平的样子：“那好，那麻烦苏公子先帮在下看看今日的账目。”
“好。”
苏慕忙了一个多时辰，便将掌柜的给的账本算的清清楚楚，条理清晰，甚至还给他多做了明日的预支收入，看的掌柜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好啊，好啊，公子真是不容小觑，那就麻烦公子明日还是这个时辰，哦，对了，外头的薪水是给新手先生的，公子如此才华，陛下愿一月给公子开五十两银，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苏慕眸子一亮：“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要知道，苏父从四品的官阶，一年俸禄折银不过一百多两。
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
茶馆老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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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苏慕便忙碌了起来，酉时放学直接往茶楼去，忙活一个多时辰后再回家温书。
日子一眨眼过去十多日。
又是一个深夜，苏慕带着墨宝从香茗坊出来，见燕王府的马车停在路旁。
墨宝瞧见王府的马车，笑咯咯对苏慕道：“公子，王爷又来给您送好吃的了。”
这半个月来，萧烬几乎日日有要来接他，有时候会带一些王府厨子做的糕点，有时候则是带他去碧玉阁吃宵夜，搞得墨宝都被他喂馋嘴了，整日就盼着燕王府的马车。
苏慕觉得，燕王殿下对他好的有些过头了，而且他今晚还有别的事情做。
玄风把热乎的栗子糕塞给墨宝一份，又拉着苏慕往马车上走：“昨日主子说要带你去家里吃宵夜，怎么今日还忙到这么晚？”
苏慕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被玄风拉到了燕王府的马车前，墨宝则乐呵呵捧着栗子糕，架着马车准备离开：“公子，那墨宝就先回家了！”
苏慕先喊住了墨宝：“……那个，墨宝你先等等。”
这时候苏慕已经走到了燕王府的马车前，萧烬显然没听见他喊墨宝，掀开了车帘朝着他伸手：“都几月了，怎么还穿这么厚？不热？”
苏慕摇了摇头：“还，还好，那个王爷，学生今日和顾兄有约，抱歉，我今晚不能陪王爷一起吃饭了。”
其实苏慕是先答应了萧烬一起吃饭的，因为昨夜从茶楼出来萧烬就堵着他了，他不得不答应。
他与顾湛则是今天中午约好的。他们已经有小半月没好好说话了，上次顾湛同他说的话，他都还没问清楚呢。
萧烬太粘人了，苏慕都想，他燕王府难不成没有别的门客了……
萧烬闻言脸色不可察地沉了一分，但也没为难苏慕：“好，那你便去罢，本王改日再约你。”
“多谢王爷，”苏慕：“那学生就先回家了，王爷寝安！”
苏慕说罢便朝着墨宝跑去，随后迫不及待的便驶离了。
玄风抱臂，靠在马车上，跟着他家主子一起看着慢慢消失的马车：“主子，他是不是会情郎去了？”
萧烬自信：“不会。”
玄风张着大嘴巴：“为啥？”
萧忌本来不太开心的，但是此刻脸上却挂着笑：“你没听见吗？他方才和本王说的寝安，他已经关心本王到这个程度了。”
“……”玄风：“可是属下今日在学堂看到他和那小学究说话了。”
小学究是玄风给顾湛起的外号。
萧烬：“什么？”
男人方才还和颜悦色的脸刷一下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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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回到苏宅，发现顾湛的马车就停在他家后门，墨宝架着马车，自然也看到了：“公子，好像是顾家公子的马车。”
苏慕掀着帘子，已经迫不及待见顾湛了：“嗯，你把车停下，我从后门进。”
墨宝把马车停在，苏慕小跑到顾湛的马车前，顾家的小厮为他打开了车帘：“苏公子，我家公子等你许久了。”
顾湛端坐在轿子内，手里还拿着苏慕爱吃的椰蓉酥。
苏慕乐开了花，刚上了轿子，突然停到身后传来踏踏的马蹄声。
他回眸看去，见方才在香茗坊与他分别的燕王府的轿子，突然出现在他苏家门前的街口。
随后，马车停下，一袭玄色鹤氅的萧烬下了轿，踱步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燕王府马车上挂着好几盏灯笼，给男人打了个背光，影子被拉得虚长。
……
一刻钟后，宽敞的轿室内，萧烬坐在中央，将顾湛与苏慕隔开。
萧烬手里拿着顾湛给苏慕带着糕点，挑挑拣拣全都捏碎。
萧烬：“想不到城中还有将糕点做的如此粗糙的铺子。”
说罢，他把手里的椰蓉酥拿给苏慕。
苏慕眼瞧着要拿，萧烬却又突然伸手顺着车窗递了出去，送给了玄风，然后把自己的栗子糕塞到苏慕手中：“你吃这个。”
苏慕：“……”
顾湛插不上话，就不再自讨没趣，主动提出要先走，萧烬也不拦他，还让玄风将人送走。
苏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顾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待车厢里只剩下二人，苏慕的脸就拉下来了。
饶是苏慕性子再好，也受不了了。
苏慕垂着脑袋看着手里的栗子糕，恨不得将它投掷出去，但是这是燕王殿下给的。
萧烬对他还有救父之恩，再生气也不该这么做。
“你喜欢他？”萧烬主动发话，托着苏慕的下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是也不是？”
苏慕抿了抿唇瓣，不想看萧烬，这是他与萧烬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给萧烬脸色看：“王爷想多了。”
萧烬冷嗤一声：“那本王明日便请圣上给他赐婚，卢尚书之女或者……”
苏慕要哭了，抿着唇瓣，声调高了许多“……不行！”
苏慕不过一个罪臣之子，面对萧烬自然是卑躬屈膝好生捧着的，他自己说出这句话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面前这个男人可是燕王，天子的亲胞弟。
被凶了，萧烬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皮肉似给小刀划了似的，虽不致命，却让人难受至极。
苏慕委屈地看着萧烬，“王爷别这样。”
萧烬的目光从苏慕微红的眼尾刮过，抽了抽嘴角冷嗤道：“出息。”
萧烬松开了苏慕，脸色阴沉的吓人：“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苏慕：“……”
喜欢男人可是犯了大忌的，未来可能仕途都会有影响，他不在乎，他不能也强求顾湛也不在乎。
他只是想知道，是否是他一厢情愿。
“我……”苏慕不知该不该和萧烬说这么多，喜欢顾湛这件事，他藏了一年了。
苏慕抿了抿嘴唇，两只手来会扣，小手紧紧绞在一起：“学生与顾兄都是男子，春闱在即，我怕扰乱他的心。”
啧。
总算是说出来了。
萧烬想要苏慕给他交个底，可苏慕真的说出心意，他又心烦的紧，后槽牙都要压碎了。
“你今日来寻他，所为何事？”
苏慕将脸扭到了另一侧，不想和萧烬对视，“没什么事，只是许多日没说过话了，想见见他。”
“……”
“这样罢。”
萧烬疯狂想着坏主意：“你既喜欢他，不如找个机会探明他的心意，如你所说，你一直对他纠缠不修，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萧烬咬重了这句话：“若他对你无意，本王再替你寻一个更好的。”
“探明顾兄的心意？”
苏慕抬眸看着萧烬：“王爷不怕学生好男色的名声传出去，丢了王爷的人吗？”
“自然不会。”
萧烬笑了笑，目光落在少年殷红饱满的唇瓣上。
本王想现吃了你还来不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