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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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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车辆卷着雨水疾驰而过,模糊了视线,餐厅内温暖静谧,亮着暖灯。
燕桐回避视线,却不由得落眼于他的左侧的脸,靠近眼角的位置,以前骨头断过。
她没有再提起。
不过一会,服务员将菜品端了上来,一道酸菜鱼,鱼头白嫩,如牛奶般的汤底。
很久以前,慕司跟她出去约会,经常吃这个,另外的急道菜品,红烧肉,果汁都是慕司按照她的口味点的。
燕桐看着那些熟悉的菜,不由得开口:“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燕桐的神色很平淡,语气也带着些许客套,不由得拉开了距离。
慕司却似乎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主动帮她夹菜,他像是有话堵在嘴边,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
“桐桐,你还介意我这样叫你吗?”他的语气小心翼翼,落在燕桐身上的目光却带着眷恋。
“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叫全名就生分了。”
其实燕桐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了,她只能默默的回避着他的情绪和主动。
慕司看着她,她还如三年前一般,没有任何的改变,其实这三年,他一直都有她的消息,从他们共同的好友那。
他知道她没再谈男朋友,也知道她工作的不顺,更知道她没再联系,或者说当年那个男人没再缠着她。
听到这些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他们的父母都很看好他们,而他也还……忘不了她。
当年那场误会,他和燕桐,还有那个女孩,都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慕司喝了口水,犹豫着开口:“他们说你打算回家工作了?”
燕桐若无其事的吃着饭,点了点头。
“那……你回去有什么打算吗,对自己的婚事之类的。”
提到婚事这两个字,燕桐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脊背传来嗖嗖的凉意,好像背后有人死死盯着她。
燕桐一阵寒颤,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而屋外一片昏暗,只有车灯夹着暴雨不停的闪烁。
燕桐压下情绪:“慕司,我知道你怎么打算的,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考公是为了让我妈安心,至于婚事,我近三年没想过。”
她的拒绝可以说是很明确,如果说见面之前,她还对慕司存有期待和感情。
可却在看到他拐弯抹角的打听自己的事,和用这些无形的东西压自己,试图诱导或者逼迫自己说出或者做出什么承诺后,她的那份感情全化作了斩钉截铁的抗拒。
她很厌恶别人说话拐弯抹角,尤其是男人。
这会让她觉得这人很虚伪。
慕司听到这句话,夹菜的手一顿,显然没预料到燕桐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尽力压下情绪,维持这体面的微笑。
转而退一步说起了别的:“没关系,我们也很多年不见了,以前的那些事……都过去了。”他紧张的看着燕桐:“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的意思是朋友的关系。”
燕桐扬起唇,露出一个朋友般豪迈的笑容:“当然,不过……在咱们那帮朋友和我妈那边,就麻烦你帮忙澄清了,别让他们误会了。”
或许女孩子总是多情的,很多时候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很久以前,哪怕在见到慕司的前一秒,她还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他。
可如今看着眼前的人,体面,含蓄,充满试探和引导的男人,燕桐才突然发现,她以前包括现在,并不喜欢他。
只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多年的同窗,还有父母亲近朋友的支持,以及自己那颗习惯安逸稳定的心,让她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
或许她从没在他的身上体会过爱情的刺激和起落情绪。
就连当年以为被背叛,她更多的也是觉得被羞辱,而没有情伤和即将失去爱人的痛苦。
燕桐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好像那种刺激和情绪的起落她曾在另一个人身上体验过。
慕司明确被拒绝后,也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两人的用餐再安逸克制的环境里缓慢推进,不知过了多久,餐厅的钟表时针即将转满两圈的时候。
慕司提出了等会还有事,起身道别,临走前他提出想跟燕桐拥抱一下,燕桐大方答应,两人在餐厅门口拥在一起。
一直等到燕桐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慕司才收回伞,往后退了几步,他的眼里情绪复杂,出租车驶离,慕司望着远去的车影,自言自语道:“桐桐,我不会放弃的。”
他收起伞准备去停车上,电梯门口却不知何时放了正在维修三脚架,慕司只好转身沿着楼梯下去,可不知何时,楼梯间的声控灯也坏了。
他只好打开手机灯光勉强照亮,却在刚踩上楼梯口的瞬间,脚下传来一阵黏腻的触感,他猛地脚下一滑。
滚下了楼梯,手里的灯光也连着翻转了几圈,终于被迫停住,他忍着疼痛想起身,刚一抬头,就看到一条纹理黑青交错的蛇正朝他吐着芯。
“啊!”
慕司尖声大叫,声音响楼梯间。
暗处楼梯间的铁门被缓缓合上,独留惊恐的人坐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燕桐才坐着出租车回去,回来的路上暴雨越发的大了,积水几乎淹没了整个路面,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却因多次绕路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她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客厅里没有开灯,燕桐把鞋换在门口的架子上,也没有看到骆池咒的鞋子,看来他还没回来。
燕桐松了一口气,要不他问起来,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她们现在是刚刚复合的关系。
燕桐打开房间的灯,看着走廊尽头一片黑暗的那间卧室,她突然萌生一种念头,他现在还没回来,那相册是不是在卧室。
迫切毁掉相册的念头让她鬼使神差的朝着那间卧室走去,而手搭载门把手上,轻压了两下,果不其然门是锁着的。
燕桐放弃偷相册的念头,转身回了卧室,每个卧室都带着一间浴室,燕桐去的时候没有带伞,即便只淋了一小段上楼的距离,但奈何雨太大,她还是湿了个彻底。
燕桐忍受不了雨水的黏腻,脱了衣服就走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
与此同时,隔壁另一间卧室里一片漆黑,骆池咒静静的站在衣柜前,听着隔壁的水声,想着方才被人按下的门把手。
他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知何时,那架高达两米的柜子已经被打开。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穿着红裙的人偶,她的皮肤,头发和指甲都和正常人一比一复刻,哪怕是在阴影里,也丝毫没有普通人偶的低劣感,如果不是她那双空洞甚至诡异的瞳孔与木讷的表情,任谁都会将她当作真人。
而它的那张脸,竟然与燕桐一模一样。
她的身形,高度,五官与燕桐也长的一般无二,根本与真人看不出来任何差别。
而此时骆池咒正拿着药水,认真的在她的皮肤上涂抹着什么药水,他将白色的不知名的药水沾在柔软的刷子上,轻轻的涂抹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嘴里还在喃喃的默念这什么。
他浑身都是湿透的,从发丝到脚底,早已积满了水,而他神色病态,丝毫没有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隔壁的水声停下,片刻后他才掏出一把匕首,脱下上身的衣服,而后仿佛不知疼痛的一刀一刀将匕首划在心口。
而刀落下之前,那快皮肤早已布满狰狞的疤痕,骆池咒却只是病态的一刀一刀的划着,直到伤口足够大,他才从柜子的角落拿出那个装了半罐血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接着那些血。
血一边顺着肌肤流进盒子里,一边大半都流向胸口,滑向的腰间,红色的鲜血在青白的肌肤上勾勒,这一幕显得诡异极了。
他将一只口红泡在血液里,温柔的涂抹在人偶的嘴唇上,直到那个人偶的唇鲜红的刺眼,他才放下沾满血的盒子。
而后手温柔的抚摸上她的脸,像是教她一样,声音诱哄:“跟我说,我—爱—你。”
那人偶没有动静,依旧用那双空洞的瞳孔盯着他,骆池咒不死心,神色缱倦的又教她说:“就说一句,我爱你,我爱你,你说啊!”他突然发力掐在人偶的脸上。
而后像是泄气般靠着床缓缓瘫坐在地上,雨水混着血液,他精瘦的上身微微颤抖,头发也都站在的脸上。
他盯着那鲜艳的红唇,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你总会学会说的,我会每天教你。”
隔壁的水声再次响起,他缓缓掏出手机,打开了一条录音。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燕桐的声音被循环播放。
骆池咒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的人偶,听着一遍遍录音,他的手攥住了一个硬物,头上青筋暴起,发出一阵又一阵地低喘。
隔壁的水声还在哗啦啦的响着,那端连续的录音就像魔咒一样,不断的在耳边重复。
骆池咒声音颤抖隐约带上些哭腔,隔壁的水声停了,他手上猛地发力,发出一声释放的低喘,录音也在此时结束。
水珠顺着骆池咒迷离的眼角滑落,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
裤子地板都脏了……
而另一边,燕桐洗干净雨水穿上睡衣出来,临城春季寒凉,她的睡衣都是长袖。
燕桐出来后暼了眼钟表,竟然过了一个般小时,果然她洗澡还是这么慢,记得很久以前,大学室友就吐槽过,她这人洗澡都变成刻板了。
固定的两次放水,时间长了了解她的人,连她每次放水的时间都能计算清楚。
燕桐不以为然,转身拿起脏衣服准备塞进洗衣服,在阳台掏兜的时候,突然掉出了一个东西。
燕桐弯腰捡了起来,仔细一看是个还闪着红光的微型的监听器,她记得自己听别人说过,这种东西还有定位功能。
燕桐脸色煞白,是骆池咒,他怎么可能,究竟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她竟然露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