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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孪生兄弟 ...


  •   被骗?

      十年前,父亲之死,订婚之变,卓然不是巧合。这些年来,裴秦墨为了探寻父亲死因,没少在容铭身上下功夫。

      当年裴德死后,桌旁置着一张改了内容的婚纸。裴夫人是第一所见,视其内容不对,速将其藏起。

      裴秦墨从小心思细腻,察觉母亲行动异常,便偷找婚纸一看,才知母亲为何要将此物深藏。可也是从那时起,裴秦墨怀疑父亲之死并非寻常。

      裴德生为武将,生前与容大人虽算不上密友,关系也抵不上洛清,却也是底下能够饮酒作乐的伙伴。可他曾听父亲与洛清交谈过,洛清生为文官,精细入微,曾与裴德所言,容铭是个野心勃勃,包藏祸心之人。
      可裴德却一笑了之,认为洛清多想,容铭在朝廷上发言积极,不过是为大局所想罢了,便也对容铭没有过多的戒备心。

      联合洛清之言与婚约被改一事,裴秦墨怀疑容铭动机最大。在九岁那年,开始观察容铭的一举一动。
      奈何容铭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对于年纪尚小又无过多权势的裴秦墨来说,他的高格行动,无疑不是以卵击石,力不能支。
      他的内心充满过多不屑与憎恨,可也将其所有不满深藏于心,一路摸爬至今日地位,利用自身拥有的势力,暗中调查此人。

      半年前,裴秦墨挂名于边疆之地,实则潜身入榕城,暗中调查容铭。后知后觉才发现,容府管家竟是容铭最信赖的人物,信任程度甚是远高于容府夫人。两人之间秘密繁多,朝廷之事,管家无一不知,甚是帮其谋划,复盘。若是要揭容铭的底,必是将从管家抓起。

      如今,陈幕带来一封血书,却说自己被骗,重新缕清所有思路后,裴秦墨甚是想不出何来的不对劲。

      屋外零零小雪缓缓落下,裴秦墨指腹摩挲杯延。“容府管家识字懂谋略,如今却给你这封难以理解的血书,当真是他?”

      “千真万确。”陈幕回忆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二人在容府之事……”

      裴秦墨八岁那年,陈幕调皮好动,看着自家父亲与裴德入了容府谈事,跟随其后,暗中爬上屋顶,观察大人论事。
      由于年少好奇心重,又因大人论朝廷之事枯燥无聊,便悄随容府管家到后院。

      容府管家喜养狗子,院中数来,五只不多不少。其有一只喜攀爬屋檐,上下跳动,性子活泼。而陈幕少时调戏狗子,大腿之处被咬过一口,此后心生阴影,见狗如见鬼,恨不得消失在其中。

      可赶巧,那日院中脾性好动的狗子正逃于屋檐上歇息晒阳,陈幕的动静惊扰了它。狗子以为陈幕是来与它玩乐,起身屁颠屁颠跟随陈幕之后,轻轻磨蹭他的衣摆。

      陈幕大腿瘙痒,起初以为夏季蚊虫多,伸手抓挠,怎料手背触碰不明毛绒之物,骤然汗流浃背,不寒而栗。这种触感甚是深入骨髓之惊骇,他侧脸望去,竟是看到一只吐着舌头的白色狗子,黑瞳直勾勾望着他,倘若要将他大腿啃食。当年那龇牙咧嘴的凶狗似在眼前,骤然一个激灵,陈幕在屋檐上一跃而起。

      狗子以为迎来玩伴,紧跟不舍,蹦跳与他。

      “救命啊……救命啊……”

      一人一狗跑跳后院屋檐上,容府管家正在院中烧着些碳火,准备转送去容灵灵屋中火炉。怎料听见陈幕呼救之声,他顿住手中架起碳火动作,望向陈幕。

      这小子,日日一把折扇握手,一身白衣,又如此怕狗,见过一次的管家自然记得。喊道:“陈公子,您停下,狗子便也停下。您跑着,它以为您跟它玩呐。”

      陈幕怎听得下此言,一心只在“逃亡”,跑于屋檐边缘,准备一跃而下。未曾想脚底瓦块长久未修松动翘边,不慎一脚绊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身直冲底下管家压去。

      须臾之间,陈幕只觉落在一堆棉花之上,骤然一声痛苦的叫喊响彻容府。

      “啊……救命啊……烫死我了……”

      底下管家,被碳火灼伤,右手臂上一块破了皮,烂了肉。此处伤痕从此成为他的标记。

      此事裴秦墨只略闻一二,向来不对旁人杂事感兴趣的他,自是没有多深的印象。

      “阿墨,我问你,可曾看过如今在容大人身旁的管家,可有这标记?”

      自从那事之后,容府管家便常年不露手臂,久而久之他人也不曾记得他的伤势。而回忆今日管家抬手举动,那袖口丝毫不动,不曾滑落。

      他命陈幕调查容府,为得是寻到容铭账本所在之处,未曾想竟是查出另一事端。裴秦墨闷下一口酒,细听陈幕道来这写字人之事。

      在裴秦墨给到陈幕线索之后,他便奔着管家而去,怎料在管家洗漱脱衣之时,竟是看到一身光滑无痕的皮肤。起初。陈幕并未觉得不对劲,只是后来细想,愈发觉得跷蹊。

      十年前,管家手臂分明被碳火烫出一个大疤痕,无论是那时还是当今,哪来医术能够将其疤痕消除恢复完美如初的境界。

      陈幕孤疑,连夜走访治疗疤痕最有名的医者,那人坦言,人体疤痕如同破碎的瓦罐,只要有了裂痕,便是一生的印记。这世间绝无药物能让烂了的皮肤恢复完美如初。

      可无法说服陈幕的,便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面,倘若他不是容府管家,可面容便是他。若说是他,这无人能医治的疤痕又如何能够离奇消失。

      陈幕向来不喜复杂之事,却在这件事上碰到干劲,这一跟随,便是一年半载,直到近日他发觉管家行踪诡秘,不时便提着花篮入了一座山。在丛林茂密的山腰处,一个不起眼的破屋子,里面住着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男子。

      两人神秘兮兮,屋子虽破旧却四处遮挡,望不到里,看不清动静。

      陈幕熬了好几日,终是在某一日,忽见屋中那人杵着拐杖,如同瞎子一般不利索走出木屋。伴随他手臂摆动,卷起衣袖,露出一道凹凸不平,浮于表面的疤痕。

      陈幕惊骇,原来才知原来眼前这人早已瞎了眼的男子才是容府管家。可他身子骨远不敌十年之前,皮肤哟黑糙烂,瘦骨如柴。杵着拐杖站在光下吸取其中暖意。

      “我不是同你说,不准踏出门,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蓦然一声呵斥,惊得这人一颤,掉了手中拐杖,身子一歪,被跑来的身影接住。

      “阿傅,阿兄同你说了多少次,容大人要求我必须让你藏好,不然我们可都没命了!”

      阿傅在阿渎搀扶下入了屋,此后半月,阿傅再也未出现在陈幕视线之中。

      陈幕此时才摸清,原来容府管家是一对孪生兄弟。十年前被烫伤的管家名为阿傅,是当任管家的弟弟。可容大人到底在何时跟换的管家,又为何要换人?

      眼前能解此局的,便只有屋中的阿傅。

      那日,天晴日出,阳光穿过层层绿叶,斑驳的光影映在地上。陈幕放轻脚步,走进屋前,还未开门,骤然从屋中门缝射出一把刀子。若不是陈幕反应疾速,侧身躲开,早已命散此处。

      陈幕踹门而入,却见阿傅呆呆坐于床上,目光无神,耳朵悄然一动。

      陈幕在他眼前晃手,双目无反应。

      “你为何在此处。”陈幕问,可阿傅一言不发。“我是陈幕,你可还记得我?”闻言,阿傅随声源侧脸,喉间发出痛苦的鸣叫。

      陈幕凤眼微眯,才发觉阿傅嘴巴似是无法闭上,嘴角两遍缓缓流出哈喇子。

      他伸手掐他脸颊,掰开他的嘴唇,一舌之长竟是断了一半,残忍无比。
      “怎会如此……”

      紧接,阿傅拉住陈幕衣摆起身下跪,他无法言语,行动似在求救。

      “阿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变成这样。”

      阿傅激动得发出呜咽之声,颤抖着双手在半空胡乱拍打。

      “阿傅,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他极力想要说清话奈何道不明,骤然咬破指尖,抬手比划。

      陈幕瞬间明白,从身上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放于桌上,“你可是要写字?”闻言,阿傅频频点头。

      “来,这。”陈幕持他手置与白纸之上,可阿傅看不见摸不着,写下的字扭捏不清,层层重叠。

      陈幕看了许久,愣是没看出苗头,又问:“你写的可是害你成这样的人?”

      阿傅点头。

      “那,这是与十年前裴大将军一事有关?”

      阿傅微怔,点头。

      果然一切如裴秦墨所料,容铭属实不简单。可阿傅所写下的字,陈幕终是看不清。正开口再问时,阿傅耳朵一动,猛然收起那张沾满血液的纸,挤成一团塞入陈幕手中,随之将他赶出屋子,紧闭屋门。

      陈幕虽不是练武奇才,但这片山腰处寂静无比,远处踏步而来的动静,令他速速藏身。

      “阿傅,阿兄给你带饭来了……”

      “管家是一对孪生兄弟……”裴秦墨自言自语道。

      桌上桃花酿已少了一半,平铺桌上的血书因窗外透入的寒风微微起伏。

      血书之字虽看不清,裴秦墨却盯着其中被覆盖的半圈字样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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