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正看着你》鸢尾见花

16、搏斗

　　正当林夏与便利店员聊天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新隆公寓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佝偻着身子站在公寓门外，微微抬起头看着公寓的方向，那一席黑色的衣服如同一层厚厚的夜幕，紧紧地包裹住他那无比瘦削的身体，让人几乎难以想象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单薄的骨架。

　　他头上戴着的那顶棒球帽，则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庞，只留下一片阴影，使得旁人无法看清他真实的面容和表情。

　　他就这样安静地侧身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然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诡异气息，又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传说中的鬼魅或者幽灵。

　　出现了！

　　林夏脸色一沉，将剩下的咖啡喝尽，随手将杯子丢在了便利店的垃圾桶里。

　　不会认错的！

　　她看了一整个晚上的监控画面，早已经将那人的身形特征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他高低肩、瘦削的身子，诡异的打扮，不是那个跟踪男还会是谁？！

　　“叮铃……”

　　林夏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朝着那个男人快步走去。

　　像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那个男人回过头，恰好对上了林夏的视线，在这一瞬间，他拔腿就跑，如惊弓之鸟！

　　“站住！”林夏的喝声被疾驰而过的货柜车碾碎。男人转身冲进便利店后巷。

　　林夏咬牙跟了上去，她跑过了马路，追着那男人的背影跑进了新隆公寓旁的小巷子。

　　后巷堆叠的纸箱被男人掀翻，酸腐的厨余垃圾劈头盖脸砸来。

　　林夏侧身闪避时撞上生锈的铁架，一阵生疼的感觉传来，她摇晃了几步后站稳了身子，依旧朝着那人的背影追去。

　　几米之外，那男人踩着纸箱跃上两米高的围墙，身形矫健，如同梁上君子。

　　“警察！别动！”

　　待林夏追上去时，那男人已消失在围墙那头。

　　她也跟着翻下了围墙，发现这是一处狭窄的胡同，从胡同往外延伸，便是周围的居民区，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自建房，院落大小不一，违章搭建的情况比比皆是，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可不容易。

　　林夏屏住呼吸，她蹲下身，发现地上有几个脚印，但那脚印却并没有往前，而是在几步之外戛然而止。

　　就仿佛……

　　在原地等着什么一般。

　　突然，一道黑影从巷子一侧的屋檐下疾掠而出，速度之快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

　　林夏眼神一凛，侧身一闪，黑影裹挟着劲风擦肩而过。

　　“你到底是什么人？站住！”

　　林夏低喝一声，声音在巷子里回荡，然而，黑衣男仿若未闻，脚尖轻点地面，瞬间又向她扑来。

　　林夏应变奇快，顺势一个翻滚，捡起地上一块碎砖，反手掷向黑衣男。

　　黑衣男侧身避开，那碎砖擦着他的肩头飞过，砸在身后的墙壁上，碎屑四溅。

　　两人身形交错，瞬间战在一处！

　　她挥拳直击黑衣男的面门，拳风呼啸，可黑衣男只是微微后仰，便轻松躲过这一击，随即手肘下沉，狠狠撞向林夏的腹部。

　　林夏收腹侧身，用手臂硬扛下这一击，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却也借着这股冲击力与黑衣男拉开距离。

　　林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虽然是警校毕业生，但在课堂上学到的格斗术却远没有现实生活中遇到的肉搏那样激烈，纵然是满分毕业的高材生，在工作中与歹徒搏斗还是第一次，这几下交手的招式告诉她，对方并不好对付。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黑衣男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对方的攻击节奏中找出破绽。

　　黑衣男再度攻来，只见他双拳齐出，如疾风骤雨般攻向林夏，林夏矮身躲过，同时飞起一脚扫向黑衣男的下盘。

　　黑衣男腾空跃起，避开这一腿，却在空中突然变招，一脚踢向林夏的太阳穴，林夏抬手格挡，手臂被踢得一阵发麻，整个人也被逼退数步。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老赵啊，你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啊，跟我们打牌还输了这么多钱。”
　　“今天手气不好，下次我一定赢回来！”
　　“你就算了，打零工挣的那点钱全都赔进来了，我劝你还是别打牌了，打打麻将算了。”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
　　不远处，似乎是有人路过，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三三两两的，像是路人。

　　黑衣男眼神一凛，显然不想自己在此时被人撞见，他瞅准时机，趁着林夏不备，转身朝着小巷深处奔去。

　　林夏哪肯罢休，拔腿就追！

　　“站住！”

　　可没追出多远，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口。

　　林夏脚步一顿后，选择了右边那条看起来更为狭窄的巷子。

　　刚拐进去，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地上污水横流，垃圾堆积如山，林夏眉头紧皱，却没有停下脚步，她小心翼翼地跨过一堆杂物，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

　　“沙拉……”

　　林夏本能地抬头，只见黑衣男如鬼魅般从屋顶一跃而下，此刻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林夏的咽喉。

　　林夏侧身一闪，匕首擦着她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她不顾伤痛，飞起一脚踢向黑衣男的手腕，试图夺下匕首。

　　黑衣男手腕一转，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反手刺向林夏的胸口。

　　林夏向后仰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她顺势用手撑住墙壁，稳住身形，对方见攻势落空，却又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此时，林夏注意到黑衣男握匕首的右手微微颤抖，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夏心中一动，看来刚才的打斗也消耗了对方不少体力。

　　想到这里，林夏决定主动出击！

　　她微微低下头，佯装冲向黑衣男的左侧，待黑衣男举刀格挡时，她突然变向，用尽全力使出一记右勾拳，狠狠砸向黑衣男的下巴。

　　黑衣男躲避不及，下巴被重重击中，身体摇晃了几下，林夏乘胜追击，一连串的拳脚如暴风骤雨般攻向黑衣男。

　　“该死……”

　　黑衣男且战且退，手中的匕首渐渐失去了章法。

　　林夏瞅准一个破绽，飞起一脚踢中黑衣男的手腕，匕首“嗖”地飞了出去，插进不远处的墙壁。

　　黑衣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转身欲逃。

　　林夏哪肯放过这绝佳的机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去抓黑衣男的衣领。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黑衣男的瞬间，黑衣男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林夏脸上一喷！

　　刺痛的感觉瞬间从脸部、眼睛传来。

　　“是辣椒水！”

　　林夏猝不及防被这辣椒水喷了一脸，她剧烈咳嗽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同时扎进了她的喉咙和气管里，又痒又痛，令她难以忍受。

　　她的双眼传来了一阵阵刺痛感，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正在无情地灼烧着她的眼珠，痛苦不堪。

　　“咳咳……”

　　她后退了几步，扶着墙壁站定，本能地想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辣椒水，但那事与愿违，那黑衣人准备的辣椒水似乎加足了料，份量十足，她越用力擦拭，反而使得辣椒水在脸上涂抹得越发均匀起来。

　　“咳咳……”

　　不仅如此，那股刺鼻的辣味更是顺着她的呼吸钻进鼻腔和口腔之中，呛得她不停地咳嗽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而那个刚刚向林夏喷射辣椒水的黑衣男子，则趁着这个时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闪动，眨眼之间，他便消失在了这条狭窄幽深的小巷的另一端，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只剩下还在那里不停咳嗽流泪、狼狈不堪的林夏。

　　“哎哟，这小姑娘是怎么了，怎么在这里哭啊……”

　　恰好此时一位路过的老大娘看见了，忙凑了上来。

　　“哎哟，你怎么站在这垃圾堆里啊，怎么脸都红了？？”

　　“水……我要水……洗眼睛……”

　　林夏断断续续地说着，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地疼，根本睁不开眼，她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摔倒在垃圾堆里。

　　好在大娘是一个善心人，忙搀扶着林夏离开了这里。

　　“好好好，大娘带你去那边，那边有水龙头……哎哟，小姑娘诶，你这脸上是什么啊？辣椒水吗？怎么这么呛啊，苍天的，你这好端端的怎么脸上全都红了……”

　　“那个……那个黑衣人呢？大娘你小心点……”

　　林夏睁不开眼睛，只能扶着大娘慢慢走着，失去了视觉的她现在格外慌乱，对方毕竟是懂点拳脚之术的，若是在此时对她出手，她和大娘恐怕都难以脱身。

　　不过大娘倒是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异样：“哪有什么黑衣人啊？小姑娘，你这是鬼迷日眼了吧？”

　　“不是，我刚才……”

　　“我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这儿，别说了，咱们还是去洗一洗眼睛吧，你这年纪轻轻的，可别把眼睛弄瞎了……”

　　“……他走了吗？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不知道你在说谁，但是刚才就只有你一个人站在那儿。”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娘，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可能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说什么呢，年纪轻轻的，小说看太多了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老沉浸在不切实际的虚拟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