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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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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沈总,请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感受好吗?”
周微半跪在床边的柔软的羊毛地垫上,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黑皮本子垫在大腿上,手里旋开了钢笔盖。
“你有病吧?”
沈嘉云如被戳了逆鳞,蹭的一下坐起身来,赤着脚就踹在他的肩膀上。
周微的身形稳得很——虽然他是beta,但是身形却在Alpha里都算是高大的,这也是沈嘉云当初看中他的原因。
而这个身体素质和业务能力都无可挑剔的年轻助理,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个顶头上司的坏脾气那样,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道:
“沈总,请您冷静下来,合理的记录数据是必要的。”
沈嘉云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袍,又打了抑制剂,后颈上的腺体被服服帖帖地盖了起来,顿觉从那种阴郁愤怒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精神头上来又恢复了本性。
周微追着他问这问那,他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狗急跳墙,骂了他一句,粗俗地吼道:
“什么感觉什么感觉,感觉有个b!b在发大水!b痒得要命行了吧!”
吼完这句,他白眼一翻,躺回了被褥间生闷气。
“过大的情绪波动不利于身体健康沈总,并且检测您的身体数据变化也是王医生的要求,”
即使被迫劈头盖脸听了一耳朵的粗鄙之语,周微的神色还是如常,略微直起了身,视线正好与他躺下时胸膛到脖颈的那条线齐平:
“毕竟现在您身上的变化是否可逆、是否长期还处于未知情形,通过记录您身上产生的生理变化较之正常分化的Omega的数据,或许会有可观的发现。”
沈嘉云从小被惯到大,属于没理也要闹三分的主,不过好歹他还是个生意人,冲着周微发泄了一通后,好歹也是知道好赖的。
听了他的话,虽然他恨透了身上这两个多出来的器官,但是该听的话他倒是分得清楚。
“脑子变得蒙蒙的,有点听不清话...”
周微一顿,笔尖在淡黄的纸张上飞快地书写着。
沈嘉云坐起了身,视线看向一旁,好像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感受,但是他的脸色差得想要吃人:
“然后,这儿”
他顺着自己胸口摸了下去,区别于Omega那柔软的、为了生育而进化出来的平坦小腹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线条优美的肌肉。
沈嘉云深知身体是约p的本钱这一理念,尽管私生活乱得能评奖,但他却从来没缺席过一次健身房的锻炼,除了在床上挥汗如雨,剩下的都兢兢业业地洒在了私教课上。
“好像还是这儿来着?”
他迟疑地描摹游移着,周微忽然伸手用冰冷的钢笔头轻轻地点在那条浅浅的中线上,道:
“一般来说,Omega的腔会长在这个位置。”
AO生理学上课的时候都用来跟狐朋狗友窃窃私语、挤眉弄眼的沈嘉云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笔:
“反正就是这,突然窜出来一道滚烫的东西,跟要尿了的似的, ”
说着说着,他骤然一停,脸上飞上两朵可疑的红,扭头看着周微:
“这不会就是,那种、那种吧,就是你懂吧?被...”
“沈总,这是生殖腔液,为发情期的腔体提供润滑作用,并不会在生理快感中产生。”
周微冷静地开口打断了他,及时避免了沈嘉云又说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下流荤话。
“哦哦..”
沈嘉云轻咳了两声,伸手将头发往后耙,翘着腿抱怨道:“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当时我脑子都是昏的,怎么可能记得太清楚...”
“请您说得详细些,”周微用笔推了推眼睛,道:“按照生理规律,在腔液产生后,腔口会随之打开,为接下来的行为做准备,沈总您当时没有别的感觉了吗?”
沈嘉云皱起了眉头,眼神盯着天花板:“还有什么啊,就感觉那里很痒呗,然后浑身不舒服,我以前从没想过Omega发情会这么难受,真是...”
“那里指的是哪里?痒是因为什么?”
周微突然开始逼问了起来,沈嘉云还在感慨生命的神奇,莫名感到他的态度严肃的有些过了分,便踢了他一脚,也有点生气地甩脸子道:
“我哪知道为什么痒,我tm又不是医生,要不要抠给你看啊?”
周微被他呛了并没有不悦的神情,只是低头在本子上刷刷写着,边写边回答了他自己提出来的问题:
“那是包含着信息素的分泌液。”
落下最后一笔,他将本子啪得合上,站直了身,微微躬身对沈嘉云道:
“根据您目前的感受来判断,初步推测您的Omega器官十分完整,符合正常分化的生理规律。”
有时候沈嘉云真的会被他这天塌下来还能正儿八经分析天榻对八万里外的海底生物产生的影响的机器人思维气笑,然后他真的就气笑了:
“是吗?那要不你给我颁个奖?”
周微默然朝他鞠了一躬,道:
“这是好事,沈总,如果是完整的器官,那就说明或许可以通过手术切除,不过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设备运来才能断定。”
“抑制剂的生效时间是一周,七天后我会拿新的来给您注射,不过沈总在此期间请不要同任何Alpha过密接触,毕竟您的身体情况特殊,以免节外生枝。”
沈嘉云听到可能能切还没顾上高兴,就光是想到自己身上多了这么套东西觉得心累得不行了。
好像多了一套束缚他的枷锁。
Omega的味道闻不着了,更不要提办正事。
还想偷情呢!
偷个屁!
生活顿时索然无味了起来。
就当给纪崇守贞了。
他挥了挥手,有些累道:“行吧,你安排一下王伯的事,记得隐蔽一点。”
好在小岛上经常用直升机运输日常物资,这样一番行动并不显得突兀,沈嘉云对此倒没有什么操心的。
让他操心的,还是那个下药暗算他的人,以及,他的亲妈。
“宝贝、宝贝,怎么呆在里面不说话?”
隔着一扇门,沈嘉云就感受了他母亲那人未到声先至的动静。
“宝贝啊,周助说你不舒服一直在睡觉,妈妈很担心的呀,让妈妈进来看一眼好不好?”
对,哪怕是沈嘉云已经二十多了,但在这位女士眼里,他依然是一个人睡就会吓得哇哇的到处找妈妈的小宝宝。
“烦死了!”
沈嘉云不耐地打开了门,他妈咋咋呼呼的动静便更加清晰了。
秦云珠女士自小出生在一个传统的书香家庭,生活条件优渥,又是独女,自然是被娇宠着长大,所以谁也没想到后来她读大学的时候会被沈乔深这么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捡了个大便宜。
可能她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哪怕跟沈乔深在一起后,她硬是一点苦没吃,沈乔深创业那会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有一顿没一顿的,却还咬牙供着她干干净净,十指不沾阳春水。
所以秦云珠尽管已经是奔五的年纪,却始终有一种让沈嘉云有些无奈的天真和娇憨感。
一点点小事,都像是动摇了她的全宇宙一样,一定要嚷得人尽皆知才好。
“哎哟宝贝,你要成熊猫了呀,还有脸色怎么这么白的,是不是没睡好呀?”
沈嘉云站在原地感受着被她做得闪闪发光的美甲按着下眼睑的微弱拉扯感,无奈道:
“妈你不跟着我爸去玩,跑这来干嘛啊?”
因为没经历过生活的摧残,秦云珠的眼睛都要比同年纪的人更加清澈些,显得少女感在她的身上还没有完全褪尽。
只见她突然一合掌,腕间叠戴的玉镯发出叮铃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接着听她轻呼道:
“啊呀!是羲和!羲和钓到了好漂亮的鱼!他说马上就跟船一起回来了,”
“妈妈想着跟你和阿崇一起去看嘛,却正好撞上周助理说你不舒服在睡觉,就想来看你。”
柔软温热的手摸上了沈嘉云的脸颊,秦云珠那漂亮的长眉微微皱起一个弧度,以她那几十年没改过的慢吞吞、又有些娇嗔的语气真情实感地担心道:
“我宝贝是不是吹海风受凉了,要不咱们早点回家去吧?”
沈嘉云很少看她皱眉头,却在此刻莫名被这不知道是母爱还是同为Omega的同类相引给安抚了,原本有些烦乱的心绪沉了下来。
“几条破鱼有什么好看的,”
他嘴上这么嘟囔着,却转过身,背对着他妈,从衣柜里掏出一件休闲装:
“没什么事,我已经睡过一觉好多了,也差不多该出去透透气了。”
秦云珠拎着个遮阳帽,踩着高跟鞋把地板踩得咚咚响,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王医生有没有给你看过啊,哎呀,还是让周助理联系直升机送去检查一下嘛。”
“妈!”
沈嘉云终于被他念烦了,刚才一瞬间的触动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大喊道:“没事也要给你念出有事了!”
“要是不舒服的话要早点跟妈妈讲的哦,妈妈让羲和把鱼提到你房间来看也行的呀,一切还是以你的身体要紧哦!”
秦云珠还在走一步跟一步地念叨着,却被沈嘉云一把按住了肩膀,她“欸?”了一声,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推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