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失控[AA]》不赖床不行

7、第 7 章

　　“嗯。”诸暨说。
　　“怎么不承认？”卫让目光落在了对面人的脸上，抬起眼散漫地笑了一下问，“这么介意？”

　　“没有介意。”诸暨问，“七班晚读不是要查人？早点上去。”

　　“都在磨蹭什么？还不回教室？”话音刚落，教导主任老蔺嘶哑的中年烟嗓从广场上的广播里传进了教室，“操场上那一群打羽毛球的，快把拍子收了往教室跑，晚读晚读，你的课文都印在了羽毛球拍子上？”

　　诸暨走到门口，伸手刚按住了门把手，一只手从身旁伸了过去，按上了他的手腕。
　　卫让顺手把门下的旋钮拧了拧，直接将门反锁住了。

　　“怎么了？”诸暨说，“不想上去？”

　　卫让抬了抬下巴，对面前的人示意道：“帮我弄下衣领，有一截折进去了。”

　　卫让刚刚弯腰时有一小段的衣领翻了进去。为了校服的美观，衣领的布料质地不够柔软，尤其是翻进去的衣领边缘正好贴在了皮肤上，摩擦时是有些烦躁的难受。

　　诸暨抬起手，然后顺着边缘抹了一圈，把被折进去的那截重新弄了出来。温热的指腹离皮肤很近，但是没有碰到。
　　收拾好之后，卫让开了门，刚拉开了一条缝隙，他手一顿，又反锁了教室。

　　卫让回过头，没什么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没必要？怎么没必要？”

　　“中学生的恋爱能做什么？一起写作业，中午一起吃饭，然后周末出去看场电影，你有分寸。”诸暨顿了一下，继续又补充一句，“你以后也不一定遇到更合适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卫让压低了声音，开了个玩笑：“Alpha和Beta，不是一直都……可以吗？”

　　看着诸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反应，微微敛起的眼角和往常一般无二，透着一股冷淡的气息。
　　卫让把声音压得更低，盯着面前的人问：“我们一个Alpha，一个……，不是很合适吗……”

　　“嗯。”诸暨看了眼卫让的耳廓，然后看向了卫让，“法律上，Alpha和Beta的确合理合法，怎么了？”

　　”还剩不到三十个月，”见诸暨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卫让说，“我们两个可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卫让抬手按着面前人的肩膀，视线越过诸暨看着他身后的窗户，又开口：“要考虑吗？”
　　第二性别诞生以后，法定结婚年龄改为了二十岁。

　　“大学吗？卫让，会不会太早——”诸暨笑了一下问。

　　叩！
　　叩叩叩——
　　门突然被重重地拍响，教导主任老蔺刚从广播室上来正要回办公室，经过时突然听见了器材室里传出来的声响。
　　什么法定结婚年龄——
　　他心脏一跳，立刻去拍器材室的门，叫里边的人。

　　“卫让，你马上从器材室给我出来！”
　　终于被他抓住了，从高一看卫让入学的那一天，老蔺就有预感，卫让一定高中三年一定会惹出来个大的，终于让他逮到了。

　　老蔺拧了几下门，发现门竟然已经被反锁了，老蔺深深吸了一口气，哐哐拍着门：“你竟然还反锁了门？！你小子想在里边干嘛？快点开门！再不开门，下周升旗仪式，当着全校师生的念好好念一次检讨！”

　　“行不行？嗯？”
　　卫让没有理门外的声响，盯着对面的人眼尾的小痣，压低了声音慢悠悠地问。

　　“快点开门。”顿了两秒，诸暨说。

　　卫让烦躁地扯了一下嘴角，走到门口刚按住门把手，正要开门，然后就被老蔺的话定在了原地。

　　“还法定结婚年龄，年龄都没到就想着结婚了？！和谁结，法定年龄一到就去领结婚证？”
　　老蔺插进钥匙重重地拧着门，隔着门，又一顿输出。
　　“高三了，一天心都不在学习上！就想着谈恋爱结婚！里边是谁？你想和谁结婚？你们两个这种关系维持多久了，一会儿晚自习把你们家长一起叫过来！”
　　“你爸没时间是不是？我晚上亲自给他打电话。”

　　已经是晚读时间，走廊上都是拿着书在读的学生，三四个班的学生全部在走廊挤着，楼梯口这里人最多。
　　不用看，卫让也能知道，现在外边的眼睛都在往这边看。

　　而且老蔺的嗓门喊得整栋教学楼都能听到，器材室外边不知道有多少来凑热闹的学生。
　　不过，只要他和诸暨一出去，对于之前的情况，连解释的必要也没有。

　　卫让抬起手，用手背很轻地碰了下耳朵，眉尾烦躁地压了下去，伸手去拧门把手。

　　学校中踢足球的，还器材时常常懒得开门，是用球把门撞开。器材室的门已经坏了几次，还没有彻底的修好。
　　卫让在门内侧拧住把手，老蔺还在在门外不停地哐哐摇门。

　　嗯，门突然就……
　　卡死了。

　　老蔺还在转。
　　钥匙咔嚓咔嚓地奋力转着，转得门吱呀吱呀响了几下。

　　“没有女生，”卫让松开了门把手，叩了两下门说，“没想结……”

　　说着，卫让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对上了诸暨冷淡的、专注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沉默了两秒，都没有说话。

　　“和诸暨，还能有谁？”卫让回过身，“我们开个玩笑。”

　　老蔺的逻辑立即转了一圈，迅速转到了点上：“卫让，没女生？哪个男Omega？刚分化成了Alpha，就想着勾搭Omega了？”

　　“我是Beta。”卫让抄起兜，懒洋洋地说。

　　“Beta？”顿了顿，老蔺声音拔的更高怒气冲冲地说，“Beta，那你更占便宜了，难不成是哪个Alpha……”

　　嚓——
　　蓝色的窗帘被从里边打开了。

　　老蔺匆匆跑了过去，扒开了窗户边看热闹的学生，探着头朝里边瞅，然后他就被定在了原地，僵硬道：“诸暨，在和卫让聊法定结婚年龄？”

　　这位连续三年，每场考试都稳稳地待在明秀中学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优秀学生代表，这位连竞赛金奖的奖牌都拿了四块的心无旁骛学习的好学生，就和往日冷淡又冷静的模样截然不同，脸上的笑容明显而温和，甚至透露出了一丝浅浅的愉悦。
　　诸暨回头看了眼椅子上的人，说：“老师，是我。”

　　走廊上晚读的这群凑在窗边，一双双溜圆的眼睛，一起，顺着诸暨的目光。
　　——看向了讲台边的身影。

　　卫让反岔着腿坐在讲桌旁边，手撑在椅背上，随意地捂住了耳朵。
　　对上了老蔺的目光后，他唇角一勾说：“就我和诸暨，不行吗？开个玩笑而已。”

　　老蔺半天从胸腔里憋出来了一句：“瞎玩什么呢。”

　　卫让和诸暨最后只能从窗户出去的。
　　器材室的门必须要换新了。

　　任昉和老蔺有工作的往来，调任前他对老蔺嘱托了几句，希望能多关注关注卫让，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和他通电话。
　　对于诸暨和卫让的情况，老蔺也算了解。他双手在身后背着，看着面前的两个学生，尤其是卫让。

　　老蔺点了几个想偷溜的身影，环视一圈走廊说：“高三了，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对自己的未来也自己的想法。”
　　“明秀一直对早恋抓的不是很严，因为知道大家的心思其实都在学习上。很多事情，没必要和你们上纲上线。”
　　“但是，今年我们学校的学习氛围非常不好，每天早上迟到的学生里多少是男女结对来的，怎么，不去楼下等人走不了路？马上要正式开学，必须全力以赴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一天天脑子里胡乱想什么，在胡搞什么。”

　　“我说的话都听见了吗？”老胡看向卫让问。
　　“嗯。”卫让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听说你现在还是能偷懒就偷懒，我会让你的班主任专门和你去聊，再不好好改改，我亲自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和你说。”
　　“嗯，好的主任。”卫让敷衍地应了一声。

　　“这学期学校会严抓学生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老蔺继续，“尤其是你，卫让，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的……”

　　“老师，我保证不早恋。早恋不仅违反校规，尤其影响学习。”卫让目光一转，看向了旁边边的人，挑了一下眉后说：“诸暨，我们就约定好，高中……”

　　诸暨看过去。
　　顿了顿，卫让说：“法定结婚年龄前不谈恋爱怎么样？”

　　周围学生：“？”
　　法定结婚年龄？

　　老蔺：“？？”
　　也不至于，什么样的校规也不会要求学生们法定结婚年龄之前都不能谈恋爱。

　　最后，卫让和诸暨是在一走廊人的注目下离开的。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诸暨转过头看向了卫让，卫让的耳朵上还有一丝非常不明显的红色。
　　诸暨出声问：“卫让，做不到怎么办？”

　　“随意。”
　　“吃芥菜馄饨，也可以？”

　　卫让唇尖抵住虎牙，转过头看向了诸暨，手搭在诸暨的肩膀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要求到——
　　“当然可以，你也要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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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晚自习刚下课，小夏踩着下课铃就进了教室，手里拿着一张名单。

　　小夏把名单放到桌上，拍了拍讲桌说：“来，都回座位。说一下住宿的名单。”
　　高三的早读比其他年级早半个小时，因此每一届高三开学，学校都会统计要住校的学生名单，高三的宿舍都比其他年级多一栋。

　　“我念一下分配的宿舍，陈琦，601，何进601，……霍蓉305……”小夏看了一圈教室，“有没有报了但是没念到名字的？”
　　没有人举手，没人说话。

　　小夏的视线在最后一排某个人的脑袋上着重地停了一下，说：“男生宿舍还有两个空位，有谁想要住校，下周一前来找我。”

　　下课后，陈琦凑到卫让旁边，殷勤到：“让哥，让让，明天帮我搬搬宿舍啊。”

　　卫让放下笔，从桌肚里抽了一瓶水喝了几口，问：“你有多少东西？要叫这么多人。”
　　晚自习前，陈琦在教室溜达了好几圈，叫了有七八个人，明天一起帮他搬宿舍。

　　“那样东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陈琦小声地说，“明天你帮我带那个，提上去放到墙角。”
　　“你要带多少面膜？用得了一个箱子。”卫让问。

　　“还有我的睡衣，和那个熊。”
　　陈琦的床上放着一个等人高的穿着女仆装的粉红色肌肉暴力熊，全身遮不住的风骚气。

　　“带那个做什么？”卫让说，”你现在还要抱着那个熊睡觉？”
　　“怎么可能？”陈琦脱口否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果果，我不带走，那丫头片子就看不得粉色的东西，她肯定给我扔了。”

　　“行，知道了。”
　　“让让，来住校吗？”
　　小夏了解陈琦嘴巴闲不住，喜欢和人胡侃，专门分了两位平日里在教室里一言不发的学霸给他。
　　超过两个小时不说话能把陈琦活活憋死，陈琦怂恿道，“高三了，一起努力一把。住在宿舍里和我一起拼一把？上了大学凭我的姿色再找个漂亮能干的女朋友，以后不就带带孩子，吃吃软饭？”

　　“你自己拼就行。”想到什么，卫让从桌肚里拿书的动作停了一下。
　　“住呗，你把诸暨也叫上。”陈琦说，“诸暨亲自和老蔺说，老蔺肯定二话不说同意他进咱们班宿舍。”

　　“人多了，诸暨睡不着。”卫让从抽屉里抽了一本书，顿了一下，忽然问：“认识……”
　　一班的英语课代表吗——

　　话说一半，卫让喉结滚了滚，把话又咽了回去，忽然又懒得再说。
　　陈琦一愣，下意识反问道：“认识什么？”

　　卫让翻开了书，又找了支笔，按了两下笔帽后，翻开了作业本，把东西都摆好，打算写写作业。
　　“没什么。”

　　“认识谁？”陈琦眼睛一亮，他左右瞟了一眼，压着声音问，“哪个Omega，年级哪个Omega我不认识？有什么特征？我给你介绍介绍？”

　　卫让用红笔在题上圈出了全部的关键词，懒洋洋道：“早恋违反校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