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失控[AA]》不赖床不行

11、第 11 章

　　今天周五，马上就迎来两天假期，正好又撞上电影院的半价活动和大爆片续集的首映，电梯里全都是影院的。
　　和明熹广场门口截然不同，影院里装饰得氛围浓烈。

　　刚出了电梯门，卫让一眼就发现，取票机的旁边端端正正地立着一张，粉色的爱心形状的、巨型的活动宣传海报。
　　考虑到第二性别，宣传海报上清清楚楚地标注了出来AA以及AB情侣可以参与影院的活动。

　　爆米花和可乐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取票口处，不过前进得很快。

　　“老公，那个情侣套餐的外包装有好几种诶，”前边情侣的女生撒娇道，“我们要丘比特那个吧，好可爱啊。”
　　“好呀。”
　　“可是牛郎织女凤冠霞帔那个也很好看，你说我们要哪一个？”
　　“要不就都买吧？”男生大方道。

　　两分钟就排到了卫让，视线扫了一眼柜台上摆着的一份情侣套餐，卫让抬眼看向菜单。
　　“两份单人套餐，”卫让划了两下屏幕，点开付款码，“一杯可乐加冰，一杯正常……”

　　“不要情侣套餐吗？”店员微笑地打断道，“今天我们影院活动，情侣凭票免费领一份套餐哦。”

　　卫让眼皮抬了一下，视线从手机屏幕上往前移，情侣套餐里连可乐的杯子都是情侣款。
　　吸管口处弯着一个粉色爱心。

　　影院活动诚意很足，平常五十九的情侣套餐直接免费。
　　一份情侣套餐而已。

　　“两个单人。”卫让把屏幕往前伸，屏幕上显示着付款二维码。
　　“那边是您男友吧？他马上取好票了哦。”店员扬了一下下巴，善解人意地对卫让示意，“您可以直接拿套餐，一会儿验票也可以。”

　　之前队伍前移得很快，不过两句话的时间，后边的人都已经探着头往前瞄，想看看究竟怎么了。
　　卫让刚要转身走，旁边走过来的身影把手里的票递了过去。

　　于是卫让看到，身边的人和店员又说了什么，应该是再次确认了柜台上的这份情侣套餐是否可以，然后诸暨自然地端起了情侣专属的活动套餐。

　　“娃娃机旁边的休息区还有位置，坐吗？”
　　诸暨手里端着套餐，表情冷淡地看着卫让问道。

　　诸暨皮肤冷白，手指骨节均匀而修长，搭在托盘的边缘处，突然间，把吸管口的爱心衬托得顺眼了许多。
　　卫让把打了记号的票揣进了兜里，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行啊，你说坐哪都行。”

　　卫让刚要迈步往休息区走，就被身后的店员叫住了。

　　“不好意思，还有一样东西哦。”店员微笑着递过一张卡片，“这是你们二位的祝福语卡片哦。”

　　顿了一下。
　　卫让朝那张卡片伸出手，用手指捏住了卡片上没有字迹的边缘，转身快步跟上了诸暨。

　　托盘在桌上放得随意，斜着面朝卫让。
　　包装上的萌型丘比特正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手里的弓箭拉到了最满，箭矢马上就要斜着射出去。
　　箭头像要从桌子飞出去。

　　卫让抬了抬手，顺手摆弄了一下爆米花桶旁边的祝福卡片，随意地摆成了相同的角度。
　　眼睫低垂，卫让的手指无意识地抹着爆米花桶，转了两圈。令丘比特的弓箭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箭头直直地朝向对面，卫让手一动，轻轻推了一下，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卫让的手指突然一顿，他下意识抬眼看向了桌子对面。

　　面前的人目光冷淡，也正看着爆米花桶。
　　看了已经有一会儿。

　　卫让收回手，靠回了椅背问：“消息发完了？刚才在和谁聊？聊得这么开心。”

　　诸暨坐下后就一直握着手机，坐在对面的卫让能看到诸暨在和什么人聊天，消息回复得很及时。

　　诸暨说：“怎么一直转这个包装？”

　　没什么。
　　卫让就突然地手痒，打算开个不怎么恰当的玩笑，想了一下，又懒得开，于是又不辞辛劳地亲自转了回去。
　　话到嘴边，又倏地停住了，卫让忽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平常一群人周末出去，不是撸串，就是网吧或者电影，看电影明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而且就他和诸暨的关系，看个电影不是很正常？
　　所以，为什么玩笑在嘴边又突然懒得开了。

　　懒得再想，卫让接住了诸暨的话：“没什么，想开个玩笑。”

　　一声嘶哑的鸭子嗓在桌子边突然响起，一帮大学生端着托盘在找位置。
　　与此同时，卫让看见了诸暨眼皮敛了敛，刚要说什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半路截住了饿，没有说出来。

　　“我都不知道刚才我怎么说出去的，竟然说我和这个傻叉是一对gay。”
　　“你恶心，我更恶心，我是Alpha，你是Beta，怎么看也是我更吃亏？”
　　“艹，你们两个刚才演得也太自然了吧，gay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那不是为了这份情侣套餐？免费的不香？”

　　托盘边缘被这帮人碰了一下，往外歪了歪。
　　卫让伸手转了一下托盘，箭头又回到了正中间，

　　"没什么？”卫让靠着椅背说，“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和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

　　“老蔺。”
　　“放假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一中把高三的午休时间减了半小时，以后中午只放一个半小时，明秀也要跟着动。老蔺问我要不要住校，卫让，你说住吗？”

　　两所学校地理位置非常近，只隔中间一条街，明城的状元不是出自明城，就一定出自一中，两所学校一直明里暗里较着劲。
　　最近几年，两所学校的竞争已经逐渐白热化。

　　“干脆学校的家属院租个房子？”卫让说，“离得近，晚上也不熄灯。”

　　崇远小区到明秀步行要十几分钟，之前午休是两个小时，时间还比较宽裕。课表改动之后，就显得有些来不及。
　　不过明秀申请宿舍后可以只午睡。老蔺也一定不会给诸暨安排聒噪的舍友。

　　卫让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明天一早去？今天晚上顺路也能去看看。”
　　“这么一改，申请住宿的学生肯定很多，学校打算把教师宿舍改成双人间。”诸暨说，“我刚和他聊了下，我们可以申请住一间教师宿舍，住吗？”

　　手指叩了两下桌面。
　　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卫让看着对面的人，揶揄道：“这算是约会完就要同居了？什么时候能搬？”

　　“应该要到下周五。”诸暨看了一眼卫让的手机，说：“陈琦有事找你。”

　　卫让随手翻了几下消息，陈琦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在家里待不住了，找不到人看电影后，又叫人开黑，在群里挨个叫好哥哥。

　　懒得回消息。
　　卫让按了熄屏，刚要把手机放回桌上，屏幕忽然又亮了。

　　屏幕上的几条新消息。
　　【陈琦：偷偷地约会去了？】
　　【陈琦：羡慕.jpg】
　　【陈琦：敲碗等.jpg】

　　听到了咔嚓一声，诸暨看了眼对桌。
　　视线收回时，在卡片上停留了一瞬，又收了回去。

　　卫让给陈琦发过去了一张刚拍的照片。
　　照片里诸暨劲瘦冷白的手腕在头顶粉色的灯光之下，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桌上不偏不倚摆着一份情侣套餐，恰好是在照片的视觉中心，连那张粉色卡片上的字迹也看得清楚。

　　陈琦应该是握着手机等消息，消息马上就回了过来。
　　【陈琦：切，诸暨啊。】

　　无意识中，卫让的唇角忽然压平了，又恢复了之前兴致缺缺的表情。

　　卫让刚要收回手机，又收到了新消息。
　　【陈琦：明熹广场那家？凭票情侣套餐免费？】
　　【卫让：嗯】
　　【陈琦：想不想再看一遍，把我也带上，咱们三个人两两组合能领三份。】

　　卫让又点开了陈琦的头像，把他设成了免打扰。
　　最后一条消息一闪而过。
　　【陈琦：关镇联系你没？怎么今天下午都联系不上？】

　　检完票之后，卫让和诸暨顺着人流朝影厅入口走。

　　“为什么不是你坐那边？”
　　“霍蓉，你能不能不要听她忽悠，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彩的？”
　　“我只是想你视野好一点，你不喜欢那我们换号了。我和霍蓉也只是一年没一起看电影了。”
　　影厅门口的声音有些熟悉，卫让下意识朝那边看了过去。
　　说话的时候，霍蓉和关镇已经走进了7号厅，卫让恰巧也是这一场。

　　脚步一顿，卫让搭着诸暨的肩膀走到了墙边，让开了路说：“这场不行，换一场。”

　　“怎么了？”诸暨问，“这场的票在中间，视野不错。”
　　“你没闻到？”

　　“闻到什么？”周围的观众都在进影厅，诸暨伸手把可乐往托盘里边挪了一下。
　　盯着诸暨手臂，没有什么异样，卫让拧眉道：“还是换一场。霍蓉和她朋友也是这场，那女生信息素是芒果味的。”

　　“没有闻到，空气里一点芒果味也没有。”诸暨笑了一下说，“而且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改票是不是不太好？”

　　“行啊，我都听你的。”又盯着诸暨看了几秒，卫让挑眉说道。
　　A级的Alpha对于信息素是非常敏感的，离得这么近都没有闻到，那就是空气中的确没有芒果味的信息素。

　　卫让刚接过了诸暨手里的托盘要走，就被身后跑跑跳跳的小孩撞了一下，正好撞到了托盘，可乐洒了一手臂。
　　身后打闹的小孩感觉自己撞到人了，嗫嚅道：“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半边手臂上都是湿淋淋的水渍，又黏又腻。
　　“没事。”卫让没有管手臂，转过头看向诸暨说：“干脆还是换一场。”

　　诸暨拿了张湿纸巾，擦了擦卫让胳膊上的水渍。
　　“还得洗一下。”诸暨说，“走廊那一侧是卫生间。”
　　顿了两秒。
　　卫让说：“行，那你先进去找位置。”

　　影院甚至连卫生间都布置了几个粉色的气球。
　　水龙头冲着手臂，卫让的掌心在碰到刚才被纸巾盖住的位置后，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平常早上起床，卫让身上经常只穿一条内裤，就在诸暨面前晃着去浴室。
　　连被整理衣领的时候，不小心碰上脖颈，卫让也只会觉得没有什么。就算是不能碰的耳朵尖，就他和诸暨的关系，也没有什么。

　　刚才卫让突然想把诸暨的手挪开。
　　这电影院装饰得的确是面面俱到，甚至有些过头，卫让转身就看到，电影院的干手器上也弄着粉色装饰。

　　两秒后。

　　卫让从兜里抽了张纸，不小心地带出了那张质地有点硬的东西。
　　他下意识低下头——

　　是一张熟悉的卡片。

　　“明熹电影院祝您和您的男朋友第一次约会开心哦。”
　　“小贴士：想好留下什么做纪念了吗？”

　　卡片被他手上的水渍浸湿了一小块。
　　恰好是在“纪念物”上。

　　一分钟后。
　　卫让用擦干得没有一丝水汽的手，握着卡片的边缘，在干手机下用热烘烘的暖风烘干了这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