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雪公主》狂幽人

11、chapter 11 丧钟的回响，充实的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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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所有地精和矮人都瞪眼看着我。

　　安静得诡异。

　　然后瞬间，她们爆发出了一阵哄吵。

　　“吸血鬼！？”

　　“吸血什么挫屎的鬼？！！”

　　“噢！！吸血鬼！”

　　“吸……什么？！吸血鬼吗！”

　　“见鬼了……！”

　　“你放屁！你这屎淹了□□的家伙！”尖哨扛着铁锤跳了起来。

　　“怪不得……”金胡子矮人忽然轻声道，她紧皱起的眉头里显示着恍然大悟。

　　黑皮革地精退后两步，打量了我全身一眼。

　　叮当也愣怔地悄悄后退了几步，那眼神里显示出一些惊慌和后怕。

　　尖哨暴躁地紧皱眉头：“怎么可能！”

　　我凝眉观察着她们。

　　“你是……从哪来的？”白胡子钢特忽然提问。

　　我脑海中瞬间回忆起那座巨大的黑色城堡——

　　但我没开口。

　　“你跟人类相似的行为特征是从哪来的？”金胡子蹙眉询问。

　　“你被人类俘获了吗？”红胡子的疑问则透露出担心。

　　我微微放松眉眼看了她一眼：“……没有。”

　　我看向大家：“我是昨天晚上逃命，慌乱中撞进这所房子的。”

　　“……”

　　房子里陷入了一种奇异默契的沉默，还掺杂着一些沉重气氛。

　　“你这么多年在哪里？”白胡子钢特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你沉睡了很多年吗？”红胡子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我奇怪道。

　　“因为……”白胡子钢特紧缩眉头，盯着桌面思忖。

　　“因为你的种族已经灭绝了。”穿黑皮革的地精盯着我沉声道。

　　我怔看着她。

　　“吸血鬼已经灭绝了。”她黑沉的眼睛盯着我。

　　！？

　　灭绝？！

　　那句话的尾音犹如一个巨大的时钟，每一下都敲响在我的脑海耳畔。

　　什么叫……灭绝了？

　　我从小一直希冀……虽然总不时地对自己感到厌恶和唾弃，但我也暗暗盼望着——有朝一日可以见到我的同类。

　　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同为吸血鬼的族群？我想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生存的？她们会如何生活？像我一样窝在阴暗里吗？还是她们有自己的生活地盘，活得很潇洒阳光？

　　又或许她们根本不存在？……有时我只是许愿……只要在有生之年，只要见到一个，一个就好——一个吸血鬼小孩，那样就好了。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但是这些深藏在儿时心里最深处的幻想，如今全都“啪”地一下，突然被戳碎了。

　　沉重的思绪在黑暗中打转，直到一个温热的手掌搭在我的肩膀上。

　　“嘿，振作一点。”金胡子矮人一手拍在我的肩头，一手晃了晃金色的酒瓶，“我的酒要不要给你喝一点？”

　　我敛眸看着她，凝重地摇了摇头。

　　“已经灭绝好多年了。”地精叮当补充了一句。

　　“我们所剩的也不多了。”白胡子钢特沉声道，“如今就是这样的形势。”

　　虽然声音沉重，但我能听出来她带有安慰的意图。

　　“幸亏你遇见的是我们，不然像你这样的，出去就是个死——”叮当瞪眼皱鼻，神情夸张。

　　“出去不要说出自己是吸血鬼。”白胡子钢特道，“索性你可以假扮成人类蒙混过关。”

　　“吸血鬼！哦！”红胡子热哈德则突然热情地站了起来，双手抬高对我道，“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吸引人！我还奇怪，人类根本不会这么迷人啊！”

　　“哎！热哈德！”

　　“你这白痴！”

　　“你脑子刚刚又跑到什么山花烂漫的邱野上去了是吧？”

　　其她地精和矮人吐槽着。

　　“本来就是啊！啊——吸血鬼！”红胡子热哈德依旧满眼灿烂，“就是会有一种迷人的气息！”

　　“好了，我们姑且先相信你所说的。言归正传。”白胡子钢特打断大家的哄闹，庄重地看向我，“你擅闯我们的房屋、偷吃我们辛苦采摘的食物，还弄毁了我们的房子。”

　　“抱歉。”我皱眉低头，诚挚道歉。

　　“再加上你表露出来的——你对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白胡子钢特下撇着嘴，面色凶悍地点点头，“嗯——所有这些都需要你修补。”

　　“哎！好耶！补偿！补偿！”叮当兴奋地跳了起来。

　　“好，”我认真点头，“我一定会补偿你们所有损失的。”

　　“那么就在修好我们的房屋前，暂且先住在我们这里吧。”接下来，白胡子钢特说出来的话令我惊讶地抬起头。

　　不止我，其她地精和矮人也炸锅了。

　　“什么！？”

　　“哎！臭钢特！你又抽什么脑残筋吗？！”

　　“喂！你这白脓进了脑的死人白胡子！你在放什么人稀屁！”

　　叮当、尖哨对着钢特吵成一团。

　　金胡子矮人的眉眼隐没在浓密的金眉毛下，陷入深沉的思考。

　　红胡子热哈德则显示震惊，接着露出些微惊慌，随后又转变为好奇看向我。

　　黑皮革地精站到钢特身边，小声发表着反对意见——当然，我全能听见——然后她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我当然很同意你的入住。”

　　地精叮当则在最初的反抗叫嚣后，一直在对我隔空叫唤：“有钱吗？！有钱吗？！喂！多少钱！说了要赔偿我的！我的床！”

　　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银色铠甲地精则挥着弯刀，似乎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纠结。她一会儿拿起弯刀，一会儿又放下弯刀：“要打吗？……不打吗？……要打吗？”

　　“哦你先放下吧！等等！情况有变！凯多！”叮当对她叫道。

　　大家吵作一团。

　　我在城堡里生活了19年，从没见过这么吵闹的阵仗。

　　我呆在原地，目不暇接地看着每一个地精和矮人的哄闹反应。

　　“啊哈哈哈！我叫金伟。”金胡子豪爽大笑着，穿过热闹的人群，朝我走来伸出手，“我们闹了个笑话——这笑话不常见。这里闯入一个吸血鬼——而吸血鬼也不常见，哈哈哈哈！这可真有趣。欢迎入住。”

　　我有些迷茫地伸手与她相握。

　　我看向白胡子钢特，她在哄闹的人群中朝我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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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这臭吸血虫！怎么这都不会！你这充满空白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都被蛆吃了吗？”地精尖哨尖声喊道。

　　这几天我和七个地精矮人忙着修理我闯入那天打斗制造的房屋损坏。

　　由于我从未进行过木工修建，所以拿着铁锤有些无所适从。

　　她们对我丝毫不会修补建造的工艺感到很惊讶。

　　最后，她们派出凯多来教我。

　　凯多——就是那个一言不发，见我就挥弯刀猛砍的身着银色铠甲的地精。

　　她一脸阴沉，紧皱眉头，沉默不言地走了过来。

　　我本想着凯多可能会突然就暴起砍我，于是十足警备地跟在她一边学习着。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小心警惕的学习中，却发现：防备凯多似乎是件多余的事情。

　　与初次见面的印象完全不同，凯多教得极其认真，虽还是一言不发，但做活一丝不苟，而且有绝佳的耐心。

　　她观察细心，等我做好这一步后，才开始下一步——如果我做错了，或者她发现我哪里没听懂，就会停下来，重新演示一遍动作，在我做错的地方重新——着重——放慢速度演示一遍。

　　如此反复，我甚至都不需要出声提示“哪里没懂”——她就会在沉默中悄然注意到，并及时给我反馈。

　　不止没有丝毫凶悍的不耐烦——相反，她其实极其仔细，而且很贴心。

　　我很快就修好了门边的破洞，开始修第一个地板破洞——那个是尖哨砸的。

　　由于已经学会修补流程和木工基本建造，凯多的教学就结束了。

　　我悄悄对她说了句：“谢谢，很有用。”

　　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身形一顿，接着没有任何反应，搬着东西离开了。

　　整栋房子里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一大早上都不安静。

　　锅炉区的白胡子钢特正在打铁，通红泛光的锤头一下一下地砸出叮当响。

　　尖哨在武器区打磨自己的尖刺——那是用来安在她武器上的。

　　我看着大家都在忙碌，自己也赶紧忙于手上的修补，同时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舒适和充实感。

　　大家都在忙，充足的阳光照进来。

　　这种感觉……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