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星屑与糖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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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峫在生物钟响起的第六次晨曦里睁开眼，发现怀里空落落的。蚕丝被残留的温度指向浴室，磨砂玻璃上晃动着模糊的剪影。他摸到床头柜上的原子钟 ——比往常早了十七分钟。
水声停歇时，严峫正用体温焐热江停那侧的枕头。浴室门打开的瞬间，他伸手将人拽回床榻，薄荷味的湿气扑了满怀。
“严队今天要改写刑侦支队考勤制度？"
江停的发梢滴着水，在严峫胸口洇出深色痕迹。
"给禁毒顾问补上晨间安全教育。"
严峫的拇指按在他潮湿的腰窝，"第207条规定，禁止..."话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截断，江停翻身去够床头柜的动作让睡袍腰带散开大半。
严峫抢先按下免提，吕局中气十足的嗓音炸响在晨雾里：
"小江啊，上次你申请的那个光谱分析仪..."
江停的膝盖抵在严峫腿间，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设备调试需要三个工作日，数据样本..."
温热的手掌突然捂住话筒，严峫咬着他耳垂含糊道：
"江教授现在有更重要的样本要分析。"
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喂喂"声，江停踹向某人小腿的瞬间被捉住脚踝，系带睡衣彻底滑落肩头。
等家政机器人送来第十次加热的早餐时，落地窗外的积雨云正在酝酿新的风暴。江停系着严峫的领带当围裙，将煎蛋铲进印着「刑侦支队」的搪瓷盘。严峫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单薄肩头：
"当年在恭州，江队也这么给下属做早饭？"
"严副支队想听战术分析还是毒理报告？"
江停反手将番茄酱挤在他手背，趁严峫愣神时舔去那道艳红的痕迹。警报器突然在此时响起，厨房顿时漫起焦糊味——家政机器人把烤面包片变成了炭黑标本。
暴雨倾盆时，投影仪在客厅织出整片银河。严峫把江停圈在沙发角落，老电影里的太空舱正撞上小行星带。
"这特效还没咱们上次在证物室看的监控清楚。"他捏着江停的指尖玩自己警服第二颗纽扣，"当年在警校..."
"你偷换射击场监控录像。"
江停突然接话，"为了和禁毒专业的人比移动靶。"
严峫诧异地挑眉，江停的睫毛在星云投影下扑簌："当年那篇《论弹道轨迹与神经反射》的期末论文，指导老师是我。"
空气凝固了三秒，严峫突然翻身压住他：
"江教授该不会从那时候就..."
江停用遥控器调亮星空，昴星团的光斑正好落在他泛红的耳廓："电影要放到关键帧了。"
衣帽间传来布料摩擦声时，雨势渐弱成绵密的针脚。江停拎着烫好的警服转身，撞进严峫刻意敞开的怀抱。
"禁毒顾问要查岗？"他故意将呼吸喷在对方颈侧，满意地看着那截白皙皮肤泛起涟漪。
江停的指尖划过警号牌，金属冷意被体温浸透："3.7mm偏移。"他指着严峫锁骨处的旧伤，"去年缉毒行动中的九二式手枪跳弹。"
严峫抓住他的手按在胸口，心跳隔着布料撞击掌心："当时你在指挥车喊我的名字，通讯器有0.3秒电流杂音。"
烘干机发出完成的蜂鸣，江停的白大褂与严峫的作训服纠缠在衣架上。严峫突然抽走他的皮带：
"江教授需要学习正确叠衣方式。"江停反击时扯松了他的战术腰带，金属扣环坠地声惊醒了休眠的家政机器人。
当烤箱发出焦香警报时，严峫正把江停困在料理台与胸膛之间。发酵过度的面团从模具边缘溢出，像他们此刻理不清的呼吸。江停沾着面粉的手指点在他鼻尖：
"严队的面包要申请外观专利？"
"不如江教授的糖霜方程式。"严峫舔去他锁骨上的糖粉，在肌肤画出苯环图案。打翻的香草精浸透了围裙，家政机器人举着灭火器在五米外待机，电子眼闪着困惑的红光。
夜色漫过天文望远镜的目镜时，严峫的手掌包住江停调试焦距的手指。猎户座的光穿越1344光年落在阳台，江停后颈的旧伤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色。
"看这里。"严峫突然将他的手按在镜筒，金属外壳上刻着两行新添的小字：
「刑侦0809-禁毒0310
以光年丈量，此刻即永恒」
江停的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刻痕，身后传来温暖的重量。严峫的唇贴在他耳后震动：
"当年在爆炸现场找到你的警官证，烫金数字都嵌着血痂。"他转动镜筒，让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城市灯火，"现在可以把所有伤痕都酿成星光。"
家政机器人开始夜间巡逻时，他们交握的手掌在玻璃窗上投出重影。江停忽然想起什么，从睡衣口袋摸出枚纽扣：
"去年在化工厂..."严峫笑着解开自己衣襟，第二颗纽扣处是精心缝补的痕迹："定情信物要随身携带。"
暴雨在深夜转成细雨，严峫的掌心仍贴在江停后腰。睡意朦胧间，他听见怀里人含糊的呢喃："明天...城南馄饨..."
"再加一笼蟹粉汤包。"严峫将吻印在他随呼吸起伏的蝴蝶骨，"和江教授偷藏的跳弹碎片。"
月光漫过相扣的十指，无名指内侧的纹身在暗处泛起微光。两个交织的化学式在夜色里无声反应，生成名为永恒的稳定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星屑与糖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