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株槐

1、厕所

　　“哈…哈……”

　　瘦削的少年扑开门跌进空旷无人的厕所，潮湿夹杂腐味的空气钻进鼻腔。

　　好恶心…！

　　求生欲占据上风，他发狠地按住胃部藏进隔间，背部紧贴墙壁。

　　冷意刺穿肌肤，痛得麻木，少年紧咬着牙，竭力保持冷静：

　　没事的、没事的，刚刚已经甩开了，他没看见我往这边跑…没事…

　　这里寂静得宛如被世界隔绝，直至传来一步一踏的声响，哒、哒、哒。

　　少年死死捂着口鼻，瞳孔发颤，不知是僵持着还是那东西没进门，周遭又寂静了。

　　忽地有什么强烈地吸引他低头，他紧闭上眼，似乎如此就能避免，可越迫使眼皮越紧绷失控，终于猛然一睁。

　　一张脸趴在底部缝隙盯着他，无声无息，见他看过来肌肉痉挛扭曲般笑出来。

　　“找、到、你、了。”

　　他心跳狂跳、远超常值，哑了声地尖叫只发出气音。

　　男人因兴奋发了疯地踹开门板，每个细胞都在欢呼，暴满青筋的左手抓着他的脖子将人提起，右手掌心闪了一瞬，借月光看清那是一块尖锐玻璃。

　　似乎是不知道疼，玻璃先沾上的是他自己的血，随即捏紧“刀刃”狠力扎去。

　　“不要！！！”

　　少年猛地睁开眼，眼神还没聚上焦，大口喘着气：“呼…是梦…”

　　他捏了捏鼻梁，缓神后起床。

　　“九英，怎么起这么早？今天周末可以多睡会儿。”

　　“我睡不着了…今天早餐吃什么？”

　　“早知道你要吃，我就让人多准备了，来、先吃个荷包蛋。”

　　女人端来餐盘，拿起番茄酱挤在蛋上。

　　时九英还在发呆，酱实在挤得难看，他皱起眉想到那个梦，黏稠暗红的场景在脑内频闪。

　　“呕…”

　　“哎！怎么了九英？不舒服？”

　　女人抚在他的背部助他顺气，又接来温水喂到嘴边。

　　“没事…可能还不饿。”

　　“好吧…不舒服告诉妈妈。”

　　望着女人担忧的神色，他默声点头。

　　“我想出去走走。”

　　“现在吗？要不吃了午饭我们一起去？”

　　“早上空气好，我想先出去——那我走啦。”

　　“你这孩子…去吧，早点回家。”

　　时九英随口应下就出了门。

　　“呼…”

　　早晨气息果然清新，他舒爽了许多，逛出小区，这边人少，没有喧哗声，自在。

　　昨晚的梦已经淡了许多，不过是梦而已，这边又没有公厕…

　　咦，什么时候建的公厕？我有这么久没出门么…

　　时九英在马路对岸探着脑袋观察着，似乎还很新，看着蛮干净的。

　　“小孩儿。”

　　“啊！”

　　时九英被忽然的声音吓得炸毛，扭过头发现是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眼下有浅淡的黑眼圈。

　　“怎么了吗？”

　　“我是看厕所的，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干嘛？是不是想偷什么…”

　　“不是！我只是才发现这里有座公厕…”他急着解释，忽然沉默了，“…这里有什么好偷的。”

　　男人倒是一本正经得很：“那可多了，想偷的大有人在。”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