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殉道者的挽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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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记忆画面明显时间节点已经过去了一阵子，他们已经不在皇宫了。
“阿诺德殿下。”［艾伦］不耐烦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您来找我这个已经叛逃的虫做什么？”他这才意识到阿诺德在这段记忆里的视角是仰视的，他在记忆里像一缕幽魂，回过头才看见阿诺德跪在地上，被两只雌虫压着。
他挣扎着仰起头看向艾伦，声音沙哑：“您不需要我了吗？”那双绿眼睛被碎发投下的阴影搅成破碎的翡翠晶块。
［艾伦］的呼吸声停顿了一刻。
下一秒,他抬起脚尖轻轻勾起阿诺德的下巴，嗓音里含着笑：“我为什么还需要您呢？”
他已经逃出了皇宫，逃出了虫帝的监视。离开了皇室的[艾伦]不再需要讨好任何虫。
他有了自己的队伍，有了自己的打算。
阿诺德定定地盯着他，眉头微微皱着，肩膀传来咯咯的轻响，好像骨骼都快被按着他的雌虫压断。
艾伦从他的视角看见了那一世的自己的脸。
[艾伦]向他投过来一瞥，那一瞬间的眼神让艾伦自己都不由得冒了冷汗——
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一直被虫称赞像海洋的颜色，可这一刹那他的目光看起来有着深渊。他对阿诺德的态度无疑是审视。
审视他能够给出的忠诚与价值。
艾伦最清楚自己在此时会怎样想，尽管对方与自己的经历截然不同。
“您能为我做什么？”年轻的雌虫挑着阿诺德的下巴，语气轻佻，“作为我留在虫帝身边的卧底吗？”
阿诺德的声音干涩，几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您想要的，我都能做到。”
“好大的口气，皇子殿下。”[艾伦]放下脚，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椅子的扶手，“您能让我直接走到帝国权力的核心吗？”
艾伦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艾伦]在阿诺德面前全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为什么不掩饰？阿诺德也只是个雄虫！
阿诺德哑哑地笑了起来，抬头看向艾伦的眼睛，那双翠绿的眼里流转着柔情的光芒，他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您未免有些太……”
“那又怎样？”[艾伦]冷淡地偏过头，咳嗽了几声，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略显苍白的薄唇张合间吐出蛊惑的话，“您难道不愿意为我做这种事？”
“枉您整日和我说多么爱我，雄虫的爱就是这样不值钱。”黯淡的光透过窗帘落在他脸上，勾勒出那张轮廓柔和的脸——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有威严的长相，甚至应该说是俏艳的。
“您知道，我长得不错。”[艾伦]轻柔道，抬手轻拍了拍阿诺德的脸。
那只手手指修长，留了长指甲，指甲修得尖尖的，拍打阿诺德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红痕：“愿意为我做事的雄虫不在少数。”
“可他们都垂涎您的□□。”阿诺德平静地戳穿了艾伦以单身雌虫身份在首都星周旋时最大的烦恼，“您为什么要逃跑呢？不过是不想被雄虫‘享用’。”
[艾伦]幽幽的笑声在这时候平添了几分阴森的味道，阿诺德却并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话：“我理解您，您不想成为雄虫们赏玩的一道菜……”
忽然一记耳光扇得阿诺德偏过头，那张俊美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道红肿的掌痕。压着他的银发雌虫看向[艾伦]：“抱歉，哥，他说话实在有点难听。”
艾伦这才注意到对方，那是那个世界的阿斯卓穆？他打量着阿斯卓穆的脸，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成年后也并非雌虫常见的双开门体态，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瘦削。
“下不为例。”[艾伦]抚摸着阿诺德的脸颊，眼里流露出怜惜的意味，“他有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被你打坏了我上哪里去找个替身？”
阿诺德脸上甚至没有露出屈辱的神色，他仰着头看[艾伦]，碧绿的眼眸里映着他的倒影：“哈，您已经想过这种事了吗？”
“为什么不能想呢？”[艾伦]托腮看着阿诺德，深深的笑意几乎从他的眼里溢出来，“毕竟我是个有着正常生理欲望的雌虫。”
艾伦听到在记忆里阿诺德的心声：……性冷淡说这话，心不虚吗？
他的脸颊也突然烧了起来。
不是，第一世你们俩那么早就滚到一起了吗？
艾伦想到自己还没有答应阿诺德的求爱，不由得对这个世界的[艾伦]更添了一份敬佩。
“他们比我会伺候您？”艾伦回过头，发现阿诺德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声音沉沉的。
[艾伦]嘴上毫无让步，冷淡道：“至少比您对我的欲望低。”
其实[艾伦]没有找过其他的雄虫。阿诺德的旁白适时地响起，但艾伦只觉得他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让自己在这一刻显得不那么像个求偶失败的野兽。
另一头雌虫在这时候敲了一下阿诺德的肩，冷声道：“老实点，你要是敢对我们首领不利，我不保证你的胳膊还能不能好好待在它该在的位置。”
阿诺德转过头冲那个雌虫阴冷地一笑，立刻就被[艾伦]呵斥：“都到我的地盘了，还想恐吓谁呢？”
阿诺德平静地看向艾伦，嘴唇微微一动，声音几乎听不清。
[艾伦]的脸颊却没来由地开始泛红，他虚握着拳放到自己唇边，低咳了一声，对其他两位雌虫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这位皇子殿下好好聊聊。”
最后四个字的音被他咬得极重，恼羞成怒一般。
阿斯卓穆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在离开前小声道：“哥，我就待在门外，他要是对您不利……”
[艾伦]摆了摆手，轻声道：“我知道，他要是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会喊你的。”
两位雌虫乖觉地退了出去，[艾伦]站起身，转身在墙壁上点了两下，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墙壁慢慢下降，露出了里面的一壁武器。
他随便拣了一根藤条，抓在手里抻了抻。阿诺德看着他，肩膀不自觉僵硬了一瞬，但下一秒就装作毫不在意一样道：“您要打我吗？”
“对我严刑逼供？”阿诺德仰起头，看向[艾伦]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受伤。
[艾伦]冷笑一声，藤条前端轻点阿诺德的肩膀：“之前抓了我的下属，我打你一顿怎么了？”
“他不是您送给我的吗？”阿诺德眨了眨眼，跪直了些，抬手去摸[艾伦]的脸颊，“那是背叛您的虫，我不过对他用了些手段……啊，您该不会是……”
阿诺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道：“吃、醋、了、吧？”
艾伦站在一边看着都不由得攥紧了拳——这段记忆里的阿诺德看起来怎么这样欠揍？
[艾伦]抬手，轻轻一记耳光扇在阿诺德脸上，并不用力，笑道：“嘴这么欠，该打。”
阿诺德得寸进尺地去攥[艾伦]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好吧好吧，不劳您费心，我回去会自己打的。”
[艾伦]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这次又是用什么理由逃出来的？快点把新的信息给我，您可不能在我这里久待——”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艾伦]倏然起身，厉声喝道：“阿斯卓穆！敌袭！”
他看了阿诺德一眼，年轻的雄虫握着他的手：“赶紧走，不能让别的虫知道我这里有雄虫……”
他的声音慢慢变轻，看向阿诺德的目光逐渐带上了警惕，冷声道：“还是说……”
阿诺德看着他，从他眼里看出怀疑，他冷嗤一声：“您就只会怀疑我吗？艾伦，好好检查检查您下属的忠心。”
他一瞬间撤掉了人形拟态，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红珠凤蝶停在艾伦的耳垂上：“您的下属从小接受着雄虫至上的教育，他们真的忠诚于您吗？”
艾伦听着阿诺德的话，眼神一凝——内部，有叛徒吗？
可到底有多少？[艾伦]对此显然并不清楚，或者说没有虫会清楚。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艾伦］指尖轻轻捻了捻阿诺德的蝶翅，痒痒的感觉顺着记忆流淌到艾伦的感官。这个世界的阿诺德当时在高兴吗？
蜜一样的甜在他心里淌着，烫得他的心也开始发软，浓郁的爱意裹在他心尖，可他在这时候却想着，那阿诺德对他的“爱”到底是因为记忆里对那些［艾伦］的爱，还是因为他确确实实地爱着自己呢？
这点情思在他心上绕了一圈，轻飘飘地淡了，散了。
他对阿诺德的爱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比起这些他更感兴趣的是——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造反三次三次都失败了的？
艾伦想不明白，可记忆展示给他的片段只让他隐约有一点体会，既无法让他意识到前几世的自己错在何处，也无法让他对接下来的计划有调整的想法。
情绪顺着精神力量传到阿诺德的脑海，他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对艾伦的想法早有预料。
可这个故事，从来都不是什么童话。艾伦对夺权可能要付出的惨痛代价尚且一无所知，而阿诺德也无意直接把血淋淋的伤痕撕扯开摆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殉道者的挽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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