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项链 ...
-
“你知道？”贺裕年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和苏昱霖相处的片段，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和对方说过这件事。
“你和我说的啊。”苏昱霖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不过你可能确实是不记得了。你那时候喝醉了，神志不怎么清楚，不过跟我表白的事情倒是一点没忘。”
“……”贺裕年微微皱着眉回想，要说跟苏昱霖表白那肯定就是上次过年的时候了。
他手握拳挡住嘴巴，看一眼苏昱霖又收回目光，紧接着又看一眼。
自己以后还是少喝酒的好，一喝多什么都往外说。
但是苏昱霖真的不介意他复读过一年的事吗？
要是放在以前他完全不会因为这种问题烦恼，复读而已，又没影响到其他人，自己都没觉得有问题干他们屁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会害怕，怕苏昱霖知道这件事后对自己不好的印象又深一层。
他总觉得这人选对象是想要选个聪明一点的，即使现在他的成绩没有以前那么糟糕，他也还是会担心。
光看苏昱霖的表情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写在脸上。
“怎么了？”苏昱霖觉得好笑，抬手呼噜了把他的头发。
“……没事。”贺裕年摇了摇头，到底没当着顾元洲他们的面将想问的事情说出来。
鉴于贺裕年晚点要跟着顾元洲他们一块儿回家，苏昱霖并没有多打扰，饭后跟几人聊了会儿天便准备回家。
贺裕年自然是要送他下楼的。
他穿上外套，替苏昱霖拿上那一大袋洗干净了的保温盒，搂着对方出了门。
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要送对方下楼，更像是要跟着对方一起回家。
以至于在贺裕年出门时，顾元洲还站在门口提醒了句要记得回来。
元旦的气息在小区里头蔓延开，那些个结实的树干上或多或少都挂上了红灯笼，就连灯条也被挂上枝头，等待着夜幕降临发出亮眼的光芒。
贺裕年跟苏昱霖手牵着手，温暖的掌心相互交叠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体温更高些。
“学长。”贺裕年偏头看了眼苏昱霖，喊道。
“怎么了？”苏昱霖也看向他，发现这人的表情难得有几分纠结。
“……你不介意吗？”贺裕年沉默了两秒，问。
“介意什么？”苏昱霖眨了下眼睛，又很快反应过来，“你复读的事吗？”
“嗯。”贺裕年说。
“不介意啊。”苏昱霖笑道。
怪不得他刚才一直觉得贺裕年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因为这个。
“复读就复读嘛，你又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说。
“真的？”贺裕年又问，听上去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苏昱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不少，看上去平添了几分严肃。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介意这件事？在担心什么吗？”
“也不是说担心什么吧，就……”贺裕年挠了挠脸，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那种学习比较好的不是吗？那像我这种黑历史多的能出一本书的不就……”
“要真是这样我一开始就不会和你交往了吧。”苏昱霖打断他，“你觉得你一开始跟我认识的时候成绩很好吗？”
“喂。”贺裕年后知后觉自己担忧害怕的都是什么蠢事，被他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我那时候跟你提这个要求本意其实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谁知道你不但没退，还迎难而上了。”苏昱霖笑道，“成绩好还是坏不会成为我选对象的标准，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学点东西，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能提升自己我觉得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件坏事。”
“那要是我现在的成绩还是不好，你还会和我交往吗？”贺裕年又问。
“会，我答应和你交往看的本来也不是成绩。”苏昱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魅力所在，你没有必要担心这个问题。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是觉得你或许会因为这点继续往上追求更高的目标。不过如果你因为这个觉得压力大的话，那到这里就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贺裕年越听嘴角越忍不住往上扬，对方的话很好地抚平了他心里那些有的没的担心。
“喜欢你。”他说着搂住苏昱霖，借着这时周围没有什么人又偏头在对方脸上亲了几下。
“嗯嗯，我知道。”苏昱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腻腻歪歪地走到小区大门口，贺裕年还想着再送他走一段路，但是苏昱霖拒绝了。
“好了，就送到这。”苏昱霖从他手里接过袋子，看他一脸不舍的样子觉得这人真是越发黏人了，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
“到家后给我发信息。”贺裕年说。
“嗯。”苏昱霖点点头，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揪住贺裕年的衣领往下一带，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回家后听话点，不要总和家里人吵架。”他说着跟贺裕年挥了挥手，“走了，学校再见。”
贺裕年眨了两下眼睛，笑着应了声“好”，抬手跟苏昱霖挥手道别。
——
假期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溜走。
期末考完试当天，所有三年级学生都松了口气。
这是他们高考前最后一次测试了，无论成绩如何，他们的在校生活都即将结束。
苏昱霖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近几个月频繁的考试已经让他形成了一种习惯。
对于即将迎来寒假的一二年级学生，校门口的“盛况”比平时更盛。
挨近学校这边的马路堵的水泄不通，车鸣声更是此起彼伏。
贺裕年这种走读生的好处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只要和平时一样背个包回家就行，其他的根本就用不着操心。
教室里的人都忙着清空柜子为高考考场做准备，贺裕年没往柜子里塞什么东西，里头除了几本无关紧要的课本外连张废纸都找不出来。
周围满是骂骂咧咧从柜子里头搬书出来的同学，桌子摩擦着地板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贺裕年把书从柜子里头拿出来，一转身就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书就跑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贺裕年有些意外，看见苏昱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平时都是你来找我，偶尔也该让我来找你一下吧。”苏昱霖笑着说。
而且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之后他毕了业，就是想来找贺裕年也没办法了。
“快收好了吗？”他问。
“嗯，差不多。”贺裕年说。
“同学们抓紧时间收东西啊！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摆考场了！”讲台上，前来布置考场的老师催促着，又扭头跟班长商量起摆考场的事宜。
贺裕年回头看了一眼，又笑着跟苏昱霖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拿下书包很快来。”
苏昱霖点点头，看着贺裕年抱着书风风火火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他摸了摸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小盒子，手指轻轻摩挲着上头的丝绒质感，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两人今天依旧是一起离开的学校，走了那么多次的路，今天走起来却让人感觉很不一样。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街道上依旧有推着小车做生意的摊贩，这次轮到贺裕年问苏昱霖要不要买点什么吃。
苏昱霖本想说不要，看着那一串串红火似的糖葫芦，最终还是跟贺裕年一人买了一串。
他们拿着糖葫芦挨在一起拍了照，对视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后天下午就得回来了？”贺裕年问他。
“嗯。”苏昱霖说着咬了一口糖葫芦，一时间竟没咬动，于是松了嘴舔了舔粘在唇上的糖渍，还挺甜的。
贺裕年看他这样感觉心里头痒痒的，想亲但现在人太多了又不能亲，只能吃了个手里的糖葫芦。
“明天就不见面了，等高考完我再来找你。”苏昱霖说。
“我知道，那么重要的考试呢我不打扰你。”贺裕年笑了下，“话说后天你回学校我能来送你吗？”
“然后一脸舍不得我的样子看着我进校？”苏昱霖笑着调侃，“你知道自己每次跟我分开都像小狗舍不得主人离家么？”
可怜劲儿的，每次都惹得苏昱霖怜惜。
“我哪有？”贺裕年反驳道，说完又发现没有可以为自己辩解的话，张了半天嘴最后悻悻闭上了。
“行吧，那我不来送你了，但是高考结束当天我要来接。”贺裕年妥协，“这总可以吧？”
“好。”苏昱霖笑了笑，咬在嘴里的山楂使得他的脸颊鼓起来一块，像只藏了粮的仓鼠。
贺裕年抬手戳了戳他的脸，苏昱霖乐着往后躲，打闹间差点忘了重要的事。
“有东西送你。”苏昱霖说着，手伸进口袋里拿出刚才攥了一路的白色盒子。
贺裕年一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送我的？”
“不然还能送谁。”苏昱霖好笑道。
“你上次不是说想戴情侣耳环吗？但是我打不了耳洞，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了。”他边说边把盒子打开。
因为手上还拿着糖葫芦，他怕一个不注意把盒子弄掉，动作就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贺裕年看着他把盒子递向自己，白色绒垫上，银色狗骨头样式的项链闪着细碎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设计，骨头中间还空出来一个孔。
他看了眼苏昱霖，又看看项链，没忍住笑起来。
“我是不是该叫你声主人？你玩的好大啊学长。”贺裕年打趣道。
他拿起项链，拇指在狗骨头上磨蹭了两下，脸上并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情绪，反而还有种莫名的享受。
“你刚才说情侣，那你的呢？”贺裕年问。
“这里。”苏昱霖从衣领下勾出一条银式项链，与贺裕年不同的是，他的项链上挂着的是一把爪印样式的钥匙。
“这个钥匙和那个骨头的孔是对应的。”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贺裕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了，还要强装镇定。
他清咳了两声，把项链递给苏昱霖，说：“帮我戴。”
苏昱霖笑着接过手，把糖葫芦往他手上一塞，绕到他身后去帮他把项链戴上。
微凉的银饰擦过脖子，贺裕年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手指时不时戳碰到后颈，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好了。”苏昱霖扣好链扣，这才发觉这人的耳朵红了一截，好笑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从他手里拿回了自己的糖葫芦。
贺裕年低头看着新项链，嘴角噙着笑。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拉着苏昱霖的手，有些神秘兮兮的：“到时候考完试你一定要记得等我，别自己先走了。”
苏昱霖眨了两下眼睛，虽然不清楚这人要干嘛，但还是笑着答应：“好的，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项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