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暖一季》古泽

5、第 5 章

　　原来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习惯了那个有时安静得像天使有时却又动若脱兔的女孩有事没事就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一天没见到她的人影竟让他感到烦躁。她到底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决定放弃了？
　　莫名的担心让他坐立难安，要不要去看看她呢？
　　还在犹豫，双脚已经无意识地来到了金融系的教学大楼。
　　竟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就当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从第一个课室慢慢地找起，无视于过往同学惊异的目光，季君灏仍是他那一贯的表情。
　　终于在一间课室站定，他看到了她。趴在一本书上，脸朝着窗户正睡得正香，好像一个正在酣睡的小孩，天真无邪，一点都没发现有人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午后的风轻轻地吹，阳光暖暖地照，男孩静静地站，一个很温暖的画面。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原本兴趣盎然的同学因看不到好戏慢慢地离去，星暖也慢慢地醒过来。
　　刚想伸个舒服的懒腰，却在抬起手臂时蓦然发现了身边的男生。
　　“流口水了。”
　　“啊——”手忙脚乱地擦去嘴边残留的一点点水渍，星暖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你可真会睡。”男生冷哼，嘴角却似有似无地过着一丝笑意。
　　忙着辩解的女生没有注意到，“我看了好久书太困了才会睡着的，真的，我只睡了一下下，一下下而已。”
　　季君灏拿起桌上的书，“高数挂了吗？”用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也是，谁会在第二学期还捧着上个学期的教科书，又不是想找出书中的错误。
　　星暖再一次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像在他面前她总是丢脸。
　　“这次补考我一定会过的。”心虚地把书抢过去，说着信誓旦旦却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话。
　　“把书抢过去我怎么教你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足足吓了星暖一跳，“啊——”
　　“我没报凌部长的补习班——”
　　“关他什么事呢？”
　　还处在震惊状态的星暖仍感到不可置信。这是每天寒着脸，平均一个月也说不到几句话的季君灏吗？他竟然主动说帮她补习？
　　“为什么呢？”不解地发问。
　　季君灏不答反问，“补还是不补？”
　　“补，补，补——”忙不迭地应声，虽然脑袋还是在打结本能还是懂得抓住机会的。
　　拿过书思考能让女孩轻易吸收的讲解方法。第一次为了别人的事烦恼，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或许从她第一次对他说她是会在夜空中发光的温暖星星时他就已心动了，再也回不到那个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季君灏了吧。

　　华丽的专属休息室，季君灏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在故做忙碌的星暖。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这沉默让习惯了星暖每天不停在他耳边呱噪的季君灏感到不悦。
　　“为什么不说话？”绕到星暖的旁边，季君灏低声问道。
　　“你不是老抱怨我不听你说话吗？现在我在听了为什么又不说了呢？”
　　星暖停顿了一会，继续沉默。
　　“你不说就我来说好了，我可不想我们之间闷死。”
　　思绪有一刹那的漂浮，星暖依稀听到到一个笑得明媚的少女在对他身旁的男生说同样的话，“你都不说话我当然得说多点了，不然我们之间不是要闷死？”

　　“——凌正宇这家伙明明有一份正当工资又高的工作，却还是改不了见到钱就什么也忘了的习惯，不但利用假日大办补习班，有一次竟去夜市摆摊，钱没赚到不说还被警察追，最后还是我去保他出来的，这家伙——”
　　“你的那个朋友林薇啊——”
　　“警卫处那只见到你就朝你叫的狗有了生了几次孩子——”
　　“——”
　　“——”
　　“不要再说了。”星暖无法再听下去了。曾以为永远都只肯说短短几句话的季君灏现在像急着献宝的小孩一样，在她面前说着他这一辈子可能最多，也可能以为永远不会说的话。，说笑的话语与笑得不自然僵硬的嘴角是那么地不搭调。这样陌生的季君灏，这样陌生的谈话模式轻易地叫她乱了心神。她害怕自己这些年早已建立起来厚厚的心墙被这些话轻易地推到，然后不顾一切再次陷入对他无法自拔的迷恋，失去自我。
　　不！星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她绝不允许她再次迷失。
　　“那你说我来听。”认真的表情。
　　星暖发现有些可笑，现在他们两人的角色调转了吗？在她早已放弃的时候。
　　“季先生，那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都已经忘了。现在的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请你不要再勉强自己做那些可笑的事情了，有用吗？”一字一句，冷如冰铁。
　　“叫我怎么能不勉强自己做那些可笑的事情？这些事情不是你以前想要我做的吗？”季君灏低喊，“你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离去叫我能怎么猜想？三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照你喜欢的去做了，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星暖别过头，“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没有过去，我从没把它当过去。”季君灏同样一字一句，“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逃避什么，我也无需逃避什么。”在季君灏咄咄逼人的追问下，星暖努力让自己不乱了心神。
　　幸好周继明及时进来了，“君灏，快准备了，歌迷都等不及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季君灏走了出去。在跨出休息室的最后一刻突然转过头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签唱会。”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活动他只对签唱会那么坚持。”周继明意味深长地看着星暖，“你知道吗？”
　　星暖有些狼狈，在周继明仿若了然的注视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又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