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院的老师生活》两万个梦

3、入学考试 03

　　薇尔特拿着路线图找到D区的坐标位置，是一间植物生物开的小店。
　　薇尔特小心地开门进屋，入眼是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还有规整摞在一起的浆纸本。
　　“您好，女巫，请问需要点什么？”
　　店员发出微弱的声音。
　　薇尔特走到柜台前，花盆里的液体植物瞪着两只豆豆眼直直地看着她，她放轻声音：“你记得40天前光顾这里的野生精灵吗？她大概这么大。”
　　薇尔特深处一只手，凝结出一团白色光点。
　　“她有两只触角，还有一对光翼，如果进到室内会发出漂亮的光，你有印象吗？”
　　豆豆眼店员费力地搬出厚重的浆纸本，液体触手翻开其中的一页，指了指：“我记得，她用一只魔法飞虫换了两张信纸。”
　　“我也要这些，谢谢。”
　　豆豆眼店员的液体触手离体，飘到某个货架，包裹住两张软纸又飘回柜台上。
　　“就是这样的信纸，女巫。”离体的液体触手融进豆豆眼店员的身体，“只要带有魔法的物品都可以交易。”
　　薇尔特问：“染色剂呢？”
　　豆豆眼店员狂眨眼，然后呆呆地回答：“我，我们无法保存染色剂……”
　　薇尔特没有考虑这种情况，昨天杀穿了恶心软组织生物老巢之后，尸体和魔法元素直接推成染色剂了，没留下一星半点。
　　“你有容器吗？”
　　豆豆眼店员推出一个头大的玻璃罐子：“飞虫之类的都可以。”
　　“照明用吗？”
　　“是的。”
　　薇尔特打了个响指，一颗火星落入玻璃罐子，稳稳坐在罐子底部，像是一朵静默绽放的小花。
　　豆豆眼店员看呆了，这是完整的魔法。
　　她下意识四处看了看，想起是在安全区，才稳重地盖上盖子。
　　“女巫，这太多了。”
　　“没关系，感谢你善良地对待一位野生精灵。”
　　薇尔特收好信纸，离开小店，前往G区的坐标位置。
　　路上有些生物在看她，倒是没有哪个敢上前打劫。
　　G区坐标仍然是一间小店，这间比前一间更加矮小，薇尔特不得不弓着身开门进来。
　　店内的孢子生物们吓得往里面跑去，一个大个子蘑菇头将他们护住，紧张地看向薇尔特。
　　“女巫。”
　　是因为最近闹出了动静吗？还是说这些生物原本就认识她？
　　薇尔特蹲下来说：“你还记得40天前光顾过这里的野生精灵吗？她这么大，有两只触角，一对光翼。”
　　蘑菇头缓慢地移动：“哦，我记得。她来买金属笔，这东西我们也很难搞，最终交易了一支树汁笔。”
　　“它写出的字能够至少留存一个环历，是这里能够留存最久的笔了，只收了她一包魔法粉尘，已经很实惠了。”
　　成群的孢子生物躲在蘑菇头身后偷看女巫，察觉没有危险，便没再逃跑。
　　薇尔特退后一步，让出些位置。
　　“我就要这个，收染色剂吗？”
　　蘑菇头指挥孢子们去拿：“安全区的植物生物小店没有几个能收染色剂，收了也用不了，还会被抢。也就只有胆大的生物敢随便交易染色剂。”
　　说着，伞帽下的眼睛狠狠看了眼女巫。
　　薇尔特不觉得受到冒犯，反而觉得蘑菇头很有意思。
　　“你在好奇我的本体吗？”
　　蘑菇头伞帽一抖：“我，我没有……”
　　孢子生物们取来了树汁笔，这对他们来说有些大，需要十几个孢子生物一起扛着。
　　薇尔特拾起收好，抬手在指尖凝结一颗光元素能量石，随即碾碎，散落的粉末尽数流淌在她的手心。
　　“有容器吗？”
　　蘑菇头露出和豆豆眼店员同样的表情，回神后连忙从身上解下一只兜网，支起不长的手臂将其撑开。
　　薇尔特张开手掌，光元素粉尘划着弧线飘入兜网。
　　蘑菇头确认一颗粉尘都没有漏下后，将兜网扎紧：“大方的女巫，欢迎你下次再来。”
　　离开小店，薇尔特准备前往隔壁酒馆，纯白领域发生的事情，酒保知道得最清楚。正好看看纯银到货了没有。
　　手杖一转，一抹流彩的黑色闪过，女巫已经消失在G区。
　　察觉到强大的魔法气息，蘑菇头拉开门缝看了一眼，忍不住道：“真是为所欲为的女巫。”
　　隔壁酒馆。
　　“嘿，老朋友，你又来了。”
　　薇尔特一进酒馆，酒保就开始热情地招呼上了，等薇尔特坐在老位置上，蜂蜜啤酒已经摆在面前。
　　特意避开熟客们的视线，酒保小声地和薇尔特说：“真有你的，听说你一个人干掉了一整个魔法生物种族，这得多少染色剂啊！”
　　薇尔特懒得闲扯，打断酒保的试探：“少不了你的，纯银来了吗？”
　　酒保从柜台下面拿出个小盒，打开盖子，正是一块大小适宜的纯银立方体。
　　“我说，纯银通常只对血族有增强作用，其他时候根本比不上稀有金属或者是元素合金，你为什么会喜欢使用纯银的武器？难道是因为零七五区的建立者是个血族？你平时不是经常出门吗？”
　　薇尔特扔出染色剂：“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对了，40天前有只野生精灵来了纯白领域，还记得吗？”
　　酒保的大眼珠子核实染色剂后飞速收好，一边说：“哦，那只小蝴蝶，她来找人教她写字，我闻到了你的味道，就给她推荐了老怀特。”
　　“今天老怀特不在，你可以去A区找他，他经常在家里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纯银立方体在薇尔特手中融化，在中心处留下一个精美的十字，随后两侧流出晶莹闪光的细链，缠绕在她的手腕，首尾相接，定型为带有十字吊坠的三圈手链。
　　“上次没有看清，老怀特的本体是什么？”
　　酒保的眼珠子还盯着那条手链：“我看不出，他的染色度太高了。”
　　薇尔特拉上袖口，盖住手链。
　　酒保憨笑地移开视线：“你的本体我一直都看不出来，现在连染色度都看不出了。”
　　薇尔特给他一个危险的眼神：“知道，是会死的。”
　　酒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扮可怜：“我只是说一说，你刚来这里我就看出你不一般，事实证明我没看错，这段间隙里再没有比你更有染色剂的了。有些上来之后光是搞清楚这是哪就要一段时间，身上没有染色剂，又不会魔法的话，早就……要么就是已经认命在这里混了，回又回不去。嗨，纯白圣子也怪舒坦的。”
　　薇尔特回想那个血族：“零七五区的规模也就这样了。”
　　酒保咂咂嘴，叹气：“好吧，谢谢。”
　　离开纯白领域，薇尔特发觉落在身上的视线变多了。戴上兜帽，独自前往A区的坐标位置，也就是怀特的居住地。
　　酒保竟然会称之为“家”。
　　一道朦胧的光闪过，是新的“一天”了。
　　薇尔特来到目的地，眼前是规整的四方小房子，左右两扇窗户，前后两个房门，前门的边上挂着一串干枯的植物。
　　门上像是缺了点什么。
　　薇尔特上前屈指敲击：“怀特先生在吗？”
　　许久之后，房门缓慢地拉开缝隙，露出半张苍白的枯槁的脸，耷拉着的眼皮下，浓黑的眼球看着她，问：“有什么事吗？女巫。”
　　“你还记得41天前求你帮助的野生精灵吗？她是我的朋友，她给我写的信因为某种原因丢失了，或许，你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吗？”
　　怀特一顿，拉开房门，打开魔法照明设备。
　　“可以这样说，那封信实际上是我代笔的。”
　　“那只小蝴蝶抱起笔都很勉强，写字更是吃力，尝试了几次之后还是拜托我帮她代笔，不过署名是她自己签的。”
　　屋内的设施仅有床铺桌椅和一个柜子，桌面上是凌乱的浆纸，黑色的墨水画着成堆的符号。
　　“感谢你的善良，你愿意帮我复原这封信吗？”
　　怀特拖着佝偻的身体坐在桌子前，捡起几张浆纸：“女巫，在你来之前我有想过，如果你来找我我应该提出什么要求。我想了很久，但都觉得那很难说出口。现在你真的来了，我又觉得，如果再不说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女巫，你看得出吗？我的本体。”
　　薇尔特平淡地看着他：“总归不是人类。”
　　怀特手指僵住，将浆纸放下。
　　“女巫，你比我想象得更可怕。”
　　“寄希望于强者的善良，不如拼一把。”怀特感叹。
　　“女巫，我可以复原那封信，但请求你，教会我真正的魔法！”
　　薇尔特沉默不语。
　　怀特激动起来，抓着椅子陷入莫名的情绪：“见鬼的染色剂！我从来不知道我不是人类，我不是人类又是什么？我苦修一辈子魔法，来到这个鬼地方，一切都变了！”
　　“我的魔法根本什么都不是，只会得到可笑的染色剂。哦不，至少得到染色剂让我在这里生存了下来。”
　　“但是我知道，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用不了魔法。”
　　“我想回去！但至少，我要学会真正的魔法再回去……”
　　薇尔特看着他手舞足蹈，有点担心自己的信。
　　“很抱歉，但我得说，你学不了魔法。”
　　怀特的眼里失去了光彩，抱着头哭泣。
　　“600年……这600年跟坐牢一样……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可我如果和600年前一样，我该怎么回去？我该怎么……回去……”
　　魔法照明设备被飞起的浆纸遮挡，狭窄的小屋里明明灭灭，打断了怀特的哭泣，他看着自己研究魔法的手稿一张张飞起，乖巧地按顺序落入女巫的手中。
　　薇尔特自第一张开始翻阅。
　　[来自山间回响的风啊，请聆听我的召唤，我愿付出我的清醒，帮我扫平眼前的一切]
　　“金属笔，有吗？”
　　怀特不知道女巫要做什么，手忙脚乱地翻出一支银色的羽毛笔：“它的笔尖是冰性金属。”
　　薇尔特拿过笔，在这张手稿上签了个字。
　　手稿瞬间泛起深黑色的光芒，所有字迹收敛成扭曲的符号，浆纸也收缩成卡片大小。
　　薇尔特拿起卡牌看了看，满意道：“你虽然学不了魔法，但我可以送你一本魔法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