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未散》小丢总

49、捷报入京

　　月华渐隐，东方泛起鱼肚白。皇家猎苑的厮杀与抓捕，在天亮前已彻底平息。俘虏、证物被秘密押送回公主府，现场则由京兆尹的人接手，对外宣称是剿灭了一伙盘踞猎苑、意图不轨的匪类。

　　公主府，地牢深处，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那名黑衣人头领伤势极重，虽经医官竭力救治，依旧昏迷不醒。而从猎苑抓获的“济世堂”掌柜和猷国副使，则被分别关押，由戚姝宁最得力的审讯高手连夜突审。

　　书房内，戚姝宁已换下染血的玄甲，穿着一身墨色常服，坐于案后，听着暗卫统领的详细汇报。宋挽蕴陪坐在一旁，脸色因一夜未眠而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

　　“殿下，猷国副使起初嘴硬，咬定只是寻常药材交易。但在我们出示了那些矿物粉末和与獠月教往来信件碎片后，他已面如土色，开始吐露实情。”

　　暗卫统领沉声道，“他承认是受国内大祭司指使，利用使团身份做掩护，为獠月教提供物资和传递消息。此次交易，便是用一批猷国特产的惑心草和黑曜石粉，换取獠月教提供的黄金和……一份关于长株边境兵力虚实的评估。”

　　“惑心草？黑曜石粉？”戚姝宁眼神一凝，“可是制作迷烟和邪术法器的材料？”

　　“正是！据他交代，獠月教似乎在准备一场大型仪式，需要大量此类物资。至于那份兵力评估，他尚未拿到，交易便被我们打断了。”

　　“那掌柜呢？”戚姝宁追问。

　　“那掌柜是个硬骨头，用了刑也只承认是听命行事，负责物资转运和接头，对其上线所知有限，只知代号玄狐，每次联系方式都不同。”暗卫统领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不过，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枚令牌。”

　　说着，他呈上一枚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上面雕刻的，正是那熟悉的、狰狞的獠月兽头图案，但与之前找到的略有不同，兽眼处镶嵌着两点猩红，透着邪气。

　　“这是……”宋挽蕴目光一凝，“似乎比之前的令牌等级更高。”

　　“不错。”戚姝宁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材质，眼神锐利如刀，“能持有此令，即便不是核心人物，也必是重要骨干。撬开他的嘴，只是时间问题。”她顿了顿，看向宋挽蕴，语气缓和了些，“此次能如此顺利，多亏你及时发现那名逃跑的头领，又机警地救下了暗卫首领。”

　　宋挽蕴微微摇头：“是大家合力之功。”

　　她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若有所思，“姝宁，我总觉得，这次行动虽然成功，但似乎……太过顺利了些。对方谋划已久，组织严密，在猎苑的交易，难道就没有考虑到可能暴露的风险？那个玄狐，为何没有出现？”

　　戚姝宁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你的疑虑，也正是我所想。或许，猎苑交易本身，也是一个烟雾弹？或者，玄狐察觉到了什么，临时改变了计划，只派了这些弃子前来？”

　　这个推测让书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重。如果真是如此，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狡猾和谨慎。

　　“无论如何，我们拿到了确凿证据，擒获了重要人证，沉重打击了他们的气焰和物资渠道。”戚姝宁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语气坚定，“接下来，便是利用这些证据，顺藤摸瓜，同时，要防备他们的反扑。”

　　她转身，对暗卫统领下令：“加强对所有俘虏的看守和审讯，尤其是那个头领，一旦苏醒，立刻报我。同时，将猷国副使的口供和部分证物整理出来，我要亲自入宫，面见陛下！”

　　“是！”暗卫统领领命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戚姝宁走到宋挽蕴身边，看着她眼下的青影，心疼道：“天都快亮了，你快去歇息，这里交给我。”

　　宋挽蕴确实感到疲惫不堪，但她摇了摇头：“我等你回来。陛下那边……恐怕不会轻易采信。”

　　戚姝宁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不信。即便他想息事宁人，我也要借此机会，将兵部、户部乃至更深处的钉子，一一拔除！”她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