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未散》小丢总

12、刑讯逼供

　　姜冕离开公主府时，夜色已深。马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车轮碾压积雪的声音格外清晰。他靠在车厢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一小块账本残页——这是他特意从完整账本中撕下的一角，上面记录着一笔与“曹序旧部粮饷”相关的关键支出，签名正是王主事。

　　这残页是后手，也是他与戚姝宁之间的制衡。他清楚，戚姝宁的首要目标是稳固长株江山、铲除朝中奸佞，永安侯府的冤案只是顺带。若将来双方目标出现偏差，这张残页或许能成为他撬动局势的筹码。

　　回到状元府，青竹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姜冕平安归来，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迎上前：“老爷，您没事吧？公主府那边……”

　　“一切顺利。”姜冕点头，示意他进书房说话，“不仅抓到了李大人，还找到了周大人资助曹序旧部的账本。现在公主府应该正在审问李大人，我们只需静待消息。”

　　青竹脸上露出喜色：“太好了！有了账本和人证，周、张二人这次插翅难飞！”

　　“没那么简单。”姜冕摇头，将账本残页小心收好，“周、张二人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仅凭一本账本和两个下属，未必能将他们连根拔起。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背后是否有更大的势力撑腰。”

　　他顿了顿，看向青竹：“你之前查的永安侯府家产流向，有进展吗？”

　　提到此事，青竹的神色沉了下来：“回老爷，属下查到，当年永安侯府的家产被抄没后，大部分都以‘充公’的名义流入了内务府，但其中有一批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却不知去向。属下怀疑，这些字画可能被张大人私吞了，但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

　　姜冕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沉思。永安侯府的家产流向，与周、张二人的阴谋是否有关联？若能找到那批古玩字画的下落，或许能成为撬开永安侯旧案的另一把钥匙。

　　“继续查。”姜冕语气坚定，“重点查张大人的私宅和他的亲信，务必找到那批字画的踪迹。另外，密切关注刑部和户部的动向，看看周、张二人的党羽有没有异常举动。”

　　“是，老爷。”

　　青竹躬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剩下姜冕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周、张二人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永安侯府的冤案也有了一丝线索，但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他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不仅复仇无望，还会连累所有信任他的人。

　　与此同时，公主府的刑讯室里，灯火通明。李大人被铁链绑在刑架上，浑身是伤，脸色苍白如纸。戚姝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那本账本，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说！账本上的交易记录，是不是周大人和张大人指使你做的？”戚姝宁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李大人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账本上的内容与我无关……”

　　“无关？”戚姝宁冷笑一声，将账本扔到他面前，“账本上有你亲自签名的交接记录，你还想狡辩？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周、张二人让你与曹序旧部交易，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们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同党？”

　　李大人浑身颤抖，却依旧不肯松口：“我……我真的不知道……殿下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戚姝宁追问，语气更加凌厉。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在戚姝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戚姝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李大人的身上：“好你个李大人，竟然还敢玩花样！来人，把他的家人带上来！”

　　很快，李大人的妻子和女儿被押了进来。看到家人瑟瑟发抖的模样，李大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哭喊着：“殿下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戚姝宁示意侍卫将李大人的家人带下去，冷冷地说：“现在可以说了。”

　　李大人瘫倒在地上，声音颤抖：“是……是周大人和张大人指使我的……他们让我与曹序旧部交易，给他们提供粮草和武器，目的是煽动他们发动叛乱，然后借机弹劾殿下，削弱殿下的兵权……他们还说，只要殿下倒台，他们就能掌控朝中大权……”

　　“他们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同党？”戚姝宁追问。

　　李大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做事十分谨慎，从未向我透露过其他同党的信息……不过，我听说，他们与金戎使者私下会面时，提到过一个‘大人物’，似乎是朝中的某位重臣，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戚姝宁的眉头微微蹙起。朝中重臣？难道周、张二人的背后，真的有更大的势力撑腰？这个人会是谁？是太后的人，还是其他藩王的势力？

　　“还有，关于永安侯府的案子，你知道多少？”戚姝宁突然问道。

　　李大人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永安侯府的案子发生时，我还只是刑部的一个小官，了解不多……不过，我曾听张大人提起过，当年永安侯府被抄家，是因为永安侯发现了他们的一个秘密，他们才不得不诬陷永安侯通敌叛国……”

　　“什么秘密？”戚姝宁追问，眼神更加锐利。

　　李大人努力回忆着：“具体是什么秘密，张大人没有细说……他只说，那个秘密关乎到很多人的利益，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戚姝宁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永安侯发现的秘密，会不会与周、张二人勾结金戎、意图颠覆长株的阴谋有关？若是如此，那永安侯府的冤案，就与眼前的案子紧紧交织在了一起。

　　“你说的都是实话？”戚姝宁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李大人连忙点头，“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张大人的私宅，他的书房里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些与金戎往来的密信，还有当年诬陷永安侯的部分证据……”

　　戚姝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下令：“来人！立刻带人去张大人的私宅，搜查书房的暗格，务必找到密信和证据！”

　　“是！”侍卫们领命，快步离去。

　　戚姝宁看着瘫倒在地的李大人，语气冰冷地说：“你最好祈祷我们能找到你所说的证据，否则，你的家人……”

　　李大人吓得连连磕头：“殿下放心！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绝不会骗您！”

　　戚姝宁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出刑讯室。她站在庭院中，望着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李大人的招供，让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但也引出了更多的疑问。那个神秘的“大人物”是谁？永安侯发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张大人书房的暗格里，是否真的藏着关键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