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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母亲的老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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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透愣神之际，视野里突然闯进一个椭圆形的东西。柳透眨了眨眼定睛一看，发现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猪脑袋。
庚泯还用野果在眼睛的位置印了两个点，滑稽又可爱。
柳透扭头看庚泯，牵起唇角笑起来，明知故问“送给我？”
庚泯也笑“难不成是给下面COS姜饼人那位？”
柳透注视着她的笑颜，不动声色地藏起了眼底的忧伤。
系统昨天找过她，它神色凝重，沉重的话言犹在耳“朝朝，原本这个暑假是促进庚泯和九复感情的剧情点之一，但是它现在被破坏了。世界秩序在不停的剥夺你身为重要女配生来便有的气运。等你的气运全部吸干，就不仅仅是魂飞魄散了，连你存在过的痕迹都会完全抹除。简而言之，死了都没人收尸。”
柳透不害怕，她都死过一回了，但想到庚泯可能会很难过，她的心就也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注定要分离的话，那就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吧。
薛小满一骨碌爬起来，莫名问道“叫我干啥？”
柳透和庚泯异口同声“没事。”
第二天一早，薛小满吃着软乎乎的糖糕，笑得十分不值钱“白糖糕还得是老李家做的最好吃啊，只可惜他老人家作息太规律六天开卖八点就收摊，而且还卖五块钱！要不然我天天吃。”
柳透好奇地问“谁给你买的？”
薛小满理所当然道“李游山呗！”柳透顿了几秒，随即了然地笑了。
端午节伴着艾草的清香漫步而来，乡里老老少少都脚不沾地，连村口聊天做针线活的婶子们都步履匆匆，都赶着回家包粽子。
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却有一个清瘦的身影正接住身下的工具，举步维艰地行走其中。
柳透老远就看见她，但人太多费了些功夫才来到莫泣面前，她叫了声“莫姨？您怎么在这儿？”
即便身处闹市，莫泣仍然温声细语“我有东西要给你和小泯。”
她的娃娃脸和干净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年纪，恐怕莫泣说自己三十出头都有人信。
柳透收下她小心抱着的袋子，出于礼貌地邀请道“过节的您自己一个人多孤单，要不和我回去小满家吃顿饭？”
莫泣看着她抿唇一笑“不用了。你能说这话我已经很高兴。离开医院太久恐怕医生又要唠叨，十天半个月呆在病房里我也受不了。天也不早了，朝朝你快些回家吧，不然连热乎饭菜都赶不上呢。”
她见柳透迟迟不动，又道“别看我啦，我了解你母亲是个什么脾气，自然也了解你的。要是我真去了你和小泯该不自在了。”
柳透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好养病。”说完便转身走了。
“朝朝，我们虽然只见过两面，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女儿了。”莫泣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她的口吻是说不出的眷恋。
走进院门庚泯迎上来“买了什么？”
柳透眨眨眼“牛奶，坚果，一般都送这些。”
“你别告诉我这个也是。”庚泯拎了拎莫泣给的袋子。
柳透“莫姨给的。”
“小莫来了？她一个人来一趟可不容易，怎么没把人带回来？”齐建生因为过节的原因，话都比平时多些。
柳透耸耸肩“莫姨不愿意。”
薛太太端着一盆糯米经过，听见三人的对话道“休息休息也好，这些年她身上的担子太重，自从阿敛......”
她自觉失言，歉意地冲他们点了点头，便朝厨房走去了。齐建生念着锅里炖的汤，和姐妹二人随便说了两句也离开了。
柳透和庚泯找了间没人的屋子坐下，柳透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
分别是一本两指宽的笔记本，和两个系好的小布袋。
庚泯翻开的笔记本上有图画，有照片也有文字。
一个字迹娟秀工整，显然属于莫泣，另一个也是一笔一画，足见两人对待它的用心。
：莫小泣，你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冷知识，人总挎着脸会长皱纹哦！
：阿敛，你别取笑我了。老师讲得内容好难啊，我全听不懂，以后肯定没什么出息。真羡慕你，是村子里的神童，什么都知道。
：哎呀怎么会呢！你画画多好看啊，我喜欢的动漫人物两三下就画好了，可我呢？还只会画一个鼻子俩眼睛......
笔记本记录的都是最简单，最平常的日常小事，在对方面前她们没有任何秘密，羡慕，恐惧，迷茫，似乎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以随意的和彼此吐露。
“要是齐敛当时有她陪在身边就好了。”柳透叹道。
庚泯却不同意她的说法“她那么阳光自信的一个人，应该接受不了被人可怜的感觉吧。”
柳透苦笑，没有争辩。人都不在了，谈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合上本子，解开剩余的布袋。
里面是两条五彩绳，五种颜色依次递进，却又相互交缠，编得很细致，犹如一条盘踞的小蛇。
下面是一张小字条，用和笔记本上同样干净秀气的字体写着：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柳透一个人在秋千上慢吞吞地晃荡，庚泯跑去看老头们斗蟋蟀，还随手拉走了浇菜的李游山。
不明缘由的孤独感像一场来去无踪的暴风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吞噬掉任何一个人。
柳透盯着屋檐下栖息的一双燕子和它们叽叽喳喳啼叫的儿女久久无言。
如果父母还在，小泯也没有因为那场意外离世，那该多好。
柳透至今无法确认庚泯的身份，究竟是她死而复生的妹妹，还是一个和小敏相似的，无辜牵扯进来的女孩。
要是认错了，可怎么办啊？
柳透讽刺地发现，不管庚泯是谁，她都早已舍不得走了。
会背她去医务室，会为她唱歌，会送她不完美珍珠的人，柳透知道除了庚泯，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姐姐你有烦心事？”薛小满不知何时凑上来，眨巴着眼睛问。
柳透几乎是条件发射答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动？”柳透不太明白这孩子脑子是怎么转的，只疑惑地朝他瞥去一眼。
薛小满有些苦恼，他也无法表达出自己的具体感受，好半天才说“你的心是静止的，虽然你在动，也还在呼吸，心脏却像一块硬邦邦的大石头。”
柳透愣了下，摸了摸他的头“你想太多了，小泯的生日要到了，我在想送她什么礼物呢。”
“三天后？”
得到肯定的答复，薛小满想到什么似的，飞快地跑进屋里，他回来时脸上兴高采烈的“三天后晚上有三十年一遇的流星雨啊，我们青胡县可是著名的观星地点呢！你可以带着她去云启山上看流星。”
柳透微愕，片刻笑起来“那还真得谢谢你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薛小满得意道“那是当然，这儿可没人比我更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