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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和品学兼优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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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透所在的班级是重点班,所以不管平常如何嬉笑打闹,真到考试时都靠谱的不得了。
让学生们挑灯夜读准备了一个月的期中考试,在短短两天内结束了。
“怎么考完了这么空虚啊,像失恋了一样。”胡青丧丧地问。
“说得好像你经历过。”陈珠呵呵冷笑“据我了解,你和女生唯一的接触,就是之前被我压着打。”
柳透听着胡青的据理力争,和陈珠能噎死人的反驳,刚才考试的紧张都被冲淡了不少。
她喝了口水,也没有再写卷子,撑着头放空大脑休息。
眼角的余光瞥见庚泯蹙着眉曲起手指打字,片刻后放下手机,神情阴暗不明。
下午的两节课过去的很快,才四点多庚泯就提脚往外走。
她去的正是教师办公室的方向。柳透没跟上去,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过了几分钟庚泯就回来了,她无视了学生们疑惑的目光,兀自拿上书包走了。
柳透心跳突然加速,直觉告诉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倏地起身快步去找老刘“刘老师,庚泯刚刚是和您请假了吗?”
正在吃没收李元同学的多味花生的老刘“......!”
他着急忙慌地藏起包装袋,含混地道“没错啊,她说她家里人有点事给她打电话来着,要提前回家。”
柳透闻声色变,柳立自不必说,石仪会有什么事找庚泯?明显是随意找的借口。
她撂下一句“刘老师我也请一天假。”随即消失在门口。
老刘还没来得及叫人就不见了,他叹了口气。
咽下嘴里的多味花生,酸甜苦辣咸交织的酸爽味道充斥胸腔,他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李元,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柳透冲出校门,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她转过身还未开口,正义感爆棚的门卫大叔就指向左侧“第三个路口右拐,有个网吧!那边有很多不良少年聚集,小姑娘走之前我还劝了,让她别往哪儿去,可是人家不听我的。”
柳透听到地点时就跑了出去,风将她的声音从十几米外吹来,传到门口大叔耳中已然变了调“谢谢您。”
几乎风驰电掣地抵达网吧,柳透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冷风明明还直往领口钻,可全身都热乎了。
拳拳到肉的闷响从网吧后传来,柳透不假思索钻进只有侧身才能通过的小道,跑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十几个带着市井气息的小混混狞笑着围堵庚泯的画面。
她脸上和脖子上都挂了彩,一双眼黑沉沉冷冰冰的,让人无端想起黑夜下深不见底的河水。
她一脚踹翻举着棍子扑上来的黄毛,精瘦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向外一扭。
清脆的咔擦声伴随着黄毛凄厉的惨叫,柳透猜他八成是骨裂了。
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柳透毫不犹豫转身退走,同时手伸进了兜里,准备打电话报警。
紧要关头一个鹰钩鼻混混发现了她,并且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图,他骤然大叫道“来几个人拦住这小婊.子!别让她跑了!”
庚泯瞟见柳透时就心下一沉,听到鹰钩鼻的话登时暗叫不好。
这帮混混明显缺德事干多了已经培养出默契,顿时分出一波人拔腿追向柳透。
柳透不过是个高中女生,再怎么样也跑不过对地形烂熟于心的一众混混。
没头苍蝇似的拐进一条街道,跑到道路尽头的柳透有些绝望。
一堵未完善的墙横在面前,赫然挡住了她的去路。柳透的肺濒临爆炸,她知道没有退路了。
眼看着鹰钩鼻宽大黝黑的手就要抓到她的肩膀,庚泯条件反射抄起脚边的砖头扔了过去。
柳透出于本能倏地蹲下,砖头少顷落下,砸在鹰钩鼻额角。
他身形一晃,白眼一翻,旋即扑通一声麻袋般倒在地上。
混混们向来欺软怕硬,亲眼看到同伴生死不明立时如鸟兽散,没有半分替他报仇的意思。
“他死了吗?”庚泯强装镇定地问,若不是她嗓音里的颤抖过于明显,淡漠的语气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柳透虚脱地跪坐在地上,校服上沾了不少建筑材料留下的灰土沙石。
她也不嫌脏,伸手去探鹰钩鼻的鼻息,随即松了口气“没死,放心吧。”
庚泯闭了闭眼,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她赤手空拳打过不少架,却从没想过把人弄死。
“找人来吗?”她问柳透。
柳透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打过电话了。”
好半天柳透才问“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
“石霜,理发店的那个女人,她是石仪的妹妹。”庚泯的嗓音微哑“前些年石仪怀我的时候和庚志滚上了一张床,到后来据说孩子都有了,但庚志不想负责,石霜就挺着大肚子去他单位找他。庚志觉得石霜在那么多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在她孕晚期的时候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差点一尸两命。孩子没了,但石霜脸毁了,而且落下一辈子的残疾。”
“她还恨石仪,觉得她导致自己变成现在的鬼样子。”庚泯嗤笑一声“其实她们俩半斤对八两。”
H市正在发展阶段,最怕出什么有损形象的事情,不足半小时闪着红蓝双色的警车自远处飞驰而来。
混混们那点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反侦察能力在警察眼里根本不够看,很快就被一锅端了。
到了警局他们精准发挥了怂货的本质,毫不犹豫地你一言我一语,把幕后主使的石霜卖了。
警察审讯她的时候庚泯和柳透刚刚做完笔录出来,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打量她。
石霜坐在硌人的铁椅上,颇为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看到庚泯就开始笑,洁白的牙齿在白惨惨的灯光下诡谲极了。
和她对视片刻,庚泯首先移开了视线。但是她还是读懂了石霜微微开合的口型,庚泯,你该死。
庚泯知道石霜完整的那句话是什么,你该为了当年我死去的孩子陪葬。
庚泯抿唇,不安地瞥了柳透一眼,她确实对后者隐瞒了当年的一部分真相。
庚志当年喝了酒,推完人就摇摇晃晃走了,石霜其实是可以及时获救的,可惜发现她的人是庚泯和石仪。
石仪毫无疑问是怨恨这个和庚志纠缠不清的女人的,径直走了过去忽略了石霜的求救,而那时候的庚泯年纪尚小,不敢反抗母亲,也只好装作没看见她。
“柳透。”庚泯叫道。
“怎么了?”柳透转过身,她的眼尾垂着,因为睡眠不足有些困顿。
庚泯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尘封已久的心脏升腾起异样的感受。
望着柳透迷蒙的眼睛,她竟莫名的踏实下来,问道“如果我做过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柳透的思维虽变得缓慢,却没有半分迟疑答道“会,永远会。”
庚泯看着她追问道“那如果是很坏很坏的事呢?”
柳透太困了,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她用几乎是耳语的音量说“那就,由我替你承担好了。”
庚泯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起来,那是自从十四岁家庭发生巨变后,她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温暖。
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来,庚泯几不可闻地说“骗你的。”